“是吗?”
“嗯,你来。”
程笑舒跟着江嘉毓站了起来,透明的落地窗映出了二人的影子,也许是因为房间灯光是温暖的晕黄色的缘故,此刻两人的注意力并不在窗外的湖景上,反而都盯着那薄薄的一双人影看起来。
“笑舒。”
“嗯?”
“我能抱你一下吗?”
老师没有说话,她的眼睫轻微的颤了一下,而后狠决的、没有丝毫犹豫的,她转了身快步跑向了玄关的地方,江嘉毓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程笑舒已经手握着门把了。
老师的头低的很低。
“江医生……我们没可能的。”
江嘉毓一瞬间愣住,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她也快步走向了程笑舒,在离对方还有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抱歉,我不该提这样的要求。”
“不,不是的……江医生,我不能给你虚妄的承诺,”程笑舒抬起了头,眼泪大滴的砸在地板上,“对不起……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我年前已经答应了她,也的确去相亲了,我不能……我不能那么残忍……她就只有我了……”
江嘉毓的心犹如被刀绞了一般的难受,她慢慢的走近了程笑舒,她认真的看着程笑舒,她想抬手去帮对方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很想抱着对方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痛苦,一切都可以慢慢来,我们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将对家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甚至知道,从她踏上来扬州的列车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面对眼前的一切。
“好。”
江嘉毓没有去触碰对方,她冷静而克制的,像是在手术台上拿着刀具一丝不苟的切割人体的**机理一样的,毫无波动的说出了这个字。
她起身,为对方准备了热毛巾,然后递给了程笑舒。
“笑舒,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祝福你。”
江嘉毓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直到程笑舒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才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回头,玄关处空无一人。
程笑舒走了。
医生掏出了手机,程笑舒的那条短信还在。
“医生,来扬州,我们见一面吧。”
江嘉毓的手指滑动了许久,将这几个字来来回回的看了很久,久到眼睛开始酸痛,久到自己已经不认识这几个字一般。
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确定删除吗?”
她的手指已经放在了“确定”上。
敲门声突然传来。
江嘉毓心突然提了起来,会不会是程笑舒?
然而却是……外卖?
“我并没有订外卖啊……”
“请问您是江小姐吗?”
“对。”
“那就没错啦,是一位程小姐订的,让我们送到这里。”
江嘉毓僵了一下,点了点头,接过了盒子。
是扬州特色餐点。
的确,程笑舒刚进来的时候,有问过自己待会儿出去吃饭吗。
她还惦记着自己还没有吃饭的事情。
但是自己又怎么可能吃的下去呢。
江嘉毓叹了口气,走进了浴室。
而此刻的程笑舒,正抱膝坐在自己家中的床上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回应。
直到江嘉毓洗完了澡,擦**了头发,疲惫的卧在床上的时候才注意到程笑舒半小时前给自己发的短信。
她说自己很抱歉,很冲动也很失礼,将医生叫到了扬州却选择了胆怯的逃避。
她的言辞客气的过分,江嘉毓蹙着眉将整条短信看完。
江嘉毓所有担心的消极的预想全部实现了。
她的脆弱的英语老师不仅选择了逃避,这种逃避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家庭给予程笑舒的压力,并且对自己产生了愧疚感,这种愧疚感只会让她们二人以后越来越远。
江嘉毓内心突然升腾起了莫名的气愤,这比程笑舒拒绝这段感情还要让江嘉毓难受。
她明明这么喜欢她,为什么对方要对自己这般敬而远之?
她直接拨通了程笑舒的手机。
对方接通了之后并没有说话,彼端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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