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祥云》分卷阅读3

    秦曜一脸担忧,却也不再阻拦,只看着夏瑞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门。

    “你问我是什么时候?”傅清宴抬头看了看天:“我也记不大清了,只依稀记得年份,就是我们考上秀才后一年,那个时候你不是还在家里面歇了半年么?不过月份是实在记不清了。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么?那时候闹得满城风雨的。”

    夏瑞脸色苍白,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他离开李诚的屋子回到夏家大宅之后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三个多月,浑身上下都是皮开肉绽的鞭痕,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撑着一口气从城外走回了家的。

    “师弟?”傅清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李诚,和你?”

    夏瑞觉得自己真是越发本事起来,这种情况下也能扯出一个笑:“我以前同你说过的,你不记得了么?”傅清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夏瑞又说道:“就是我们赶考的路上,我和你说,以前我喜欢过一个男人,后来我被夏家赶了出去,他又弃我不顾。”

    傅清宴张了张嘴,目瞪口呆:“他?那他怎么会被夏夫人打死?”夏瑞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在空中抓了一把,却分明什么也没有抓到。“谁知道呢,”夏瑞垂下了眼,“恐怕是哪里出了什么岔子吧?”傅清宴收拾收拾了回忆,又道:“听说他与夏夫人,似乎曾有约定。”傅清宴歪过了头,观察着夏瑞的神色。夏瑞冷笑道:“都是个死人了,还管那些做什么?”

    傅清宴低下头,抿了抿嘴唇,问道:“那你与陛下?”夏瑞一愣,苦笑了一声:“陛下,是陛下,哪里轮得到你我非议?”

    “陛下。”高公公轻声道:“已快亥时了,陛下还是早点歇下吧。”秦曜看着桌上的案卷,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问道:“高砚,你说,夏瑞是个什么样的人?”高公公抬了眼,看了看秦曜,复又低下了头:“夏大人,自然是人中俊杰,不仅学问好,做出来的文章有宋太傅三分□□,眉眼间也与宋太傅颇为相似。”

    秦曜呼了口气:“颇为相似。”

    高公公仍是低着头:“陛下,夜深了,歇下吧。”秦曜问道:“夏瑞回来了么?”高公公答:“陛下想必是忘了,夏大人今日身体不适,回自家宅子里歇着了。”“嗯。”秦曜点了点头:“收拾收拾吧,是该歇下了。”高公公试探道:“陛下,今日是去?”“那么晚了,就不造访后宫了。”秦曜挥了挥手。

    高公公轻声道:“今个儿,本来应该去皇后娘娘那里的。”

    秦曜一愣:“朕多久没去皇后那儿了。”高公公答:“约莫有小半个月了。”秦曜垂下了眼:“那今日就去一趟吧。”

    ☆、五

    早朝仍为清河巡检司一职争论不休,秦曜自个儿下了旨意,让孟烁当了清河巡检司,不少老臣都不买账,其中清河王一派尤最。钟行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老,颇有些责怪似得问秦曜:“陛下怎么说也不说就定下了清河巡检司一职?”秦曜问道:“钟大人是觉得朕应该要先和谁说才能定下?”钟行一怔,自从前两日秦曜发了脾气之后,这位皇帝陛下突然就变得强硬了起来。

    “这,总该讨论讨论……”钟行有些结结巴巴的,怕自己说漏了嘴,惹怒了秦曜。“已经讨论过了,”秦曜笑道:“朕昨日召了不少人进宫,大家都觉得孟烁很是合适。”钟行被当众削了面子,脸色不太好看,阴晴不定的退到了人群之中。秦曜又道:“傅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可惜几家闺秀似乎都与他无缘,朕也一直很为他着急。”

    朝中众人纷纷神色一凛,很少会有臣子的婚事会被拿到早朝之中议论,一般会被拿上朝堂的,要么就是与外族联姻,要么就是即将迎娶公主。秦曜虽然脾气好,对于朝上诸事大多宽忍,但是对于外族蛮夷可就不太友好,前几年南北各打了一仗,如今边疆很是太平。

    “陛下的意思是?”江靖远问道:“可是要给傅大人挑选一位公主?”秦曜点了点头:“傅大人少年英才,承平开朝以来最年轻的状元,朕很是希望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惜傅大人年纪也不小了,朕昨日和皇后琢磨了一下,清河王是朕的三皇兄,家中嫡女年方二八,正是适龄年纪,郎才女貌,既不会辱没了清河郡主,也不会让傅大人丢人,甚是合适,诸卿?”他看了看朝中的人,“不知道意下如何啊?”

    清河王。

    一向是朝中的争夺的焦点,一时间人人心中都各自有了盘算,秦曜这是要让清河郡主嫁入都城为质啊,秦曜难得强硬,如今提出了这样的婚事,不少人都觉得他很是聪明,秦宣有三个儿子,但是却只有一个女儿,听闻对这个清河郡主很是宝贝,秦曜将清河郡主嫁给傅清宴,算不上是出格的行为,他是清河郡主的长辈,又是天子,由他指婚再合适不过,加之傅清宴本身就是名动天下的才子,清河王若是要拒绝,的确很难。

    但是秦曜又给他和秦宣之间留了一条路,只是让秦宣将女儿送进来,却没有说让秦宣把儿子送来,已经很照顾秦宣的情绪,只是不知道这清河郡主嫁给了傅清宴,到底是傅清宴拿捏住了清河王的把柄,还是清河王反而多了一双眼睛一张嘴。

    “陛下,此事恐怕还要准备准备吧?”钟行此时又站了出来:“毕竟是郡主,恐怕不能简简单单的说嫁就嫁了。”秦曜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朕难道像是会逼迫着郡主明日就来都城嫁人的模样么?再说,皇兄也还没点头,还算不得数,朕也就是一提,不过看来诸卿都觉得他二位甚是相配?”

    江靖远看了眼傅清宴,傅清宴心里有人,他早就知道,也大概推测的出他到底是想着谁,多少次的说亲,傅清宴向来不为所动,此时却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动也不动,可见是与秦曜已经有了约定。江靖远心中盘算,不论如何,如果傅清宴是真的要成亲,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是会拒绝的,反正自己也能担任这个角色,而且比傅清宴更合适,但是他如今却好似事不关己一般,毫不在乎。

    除非,他根本不需要成亲。

    江靖远心下一动,秦曜这哪里是要一个人质,这分明就是在逼着清河王造反啊!

    清河境内精兵十万,武器不绝,最方便进城的时候,就是清河郡主出嫁的时候,有多少人都可以混的进来,里面的人打开城门,外面的人一拥而入,里应外合,一举就能拿下皇城。成婚那日,就是清河王进兵之日,也是他落败的时候。

    安国公手上有着江家五万精兵,常年驻扎在都城之外,虎符一分为二,一半在安国公手上,另一半在皇帝的手上,江靖远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在其中担任了怎么样一个角色。

    偏偏钟行却一无所知,还在为自己帮秦宣争取了时间感到沾沾自喜。

    夏瑞手中拿着一卷书册,是从许先生都城小宅的书房里摸出来的,讲的是治国为君之道,很是到位,对于上位者很有助益。夏瑞翻了两页,想起自己赶考之前许先生也曾出过考题考他与傅清宴,最后最好的答案便是这本书册上的这篇文章,篇幅不长却相当中肯,一语中的。

    夏瑞翻到了落款,发现了用小篆写着的“宋明玉”三个字。

    宋明玉,夏瑞念叨了两遍,从前念书的时候也曾听许先生说过,是前朝太傅,教过不少皇子,从前的废太子、三皇子秦宣、四皇子秦渊、还有当今圣上秦曜都曾在他门下学习,许先生也曾多次受他照拂,不过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就病故。“果真是君子之风。”夏瑞喃喃道。宋明玉的名字便透着一股“君子如玉”的模样,字词温柔沉静,文风飘逸洒脱,字里行间皆是一片锦绣,君子作风。

    “夏大人?”高公公敲了敲门:“陛下传您进宫呢。”夏瑞呼了口气,合上了书册:“抱歉,高公公,下官似乎是染了风寒,只怕过了病气给陛下,还是不去了。”高公公笑道:“夏大人总是这样,陛下会不高兴的。”夏瑞拱了拱手:“有劳公公转告了,等下官病好了,一定进宫去,这两日还是算了吧。”

    “风寒?”门外突然有人道:“不如让太医来看看。”

    夏瑞的眼皮一跳,顺手将书册塞回了书柜:“陛下?”秦曜走了进来,一身朝服还没脱,似笑非笑的看着夏瑞:“怎么了?既是染了风寒,怎么还在这书房里,虽是开了春,却也还是冷的厉害,这儿也不烧地龙,倒是有些冷意。”夏瑞有些尴尬,没有什么比说谎被拆穿更无奈的了,更何况他说谎的对象还是皇帝,一个不好就要按欺君之罪掉脑袋的:“小毛病,就不麻烦太医了吧。”

    秦曜挥了挥手,高公公躬身退了下去,他也不再纠结夏瑞装病的问题,只柔声问道:“在看什么?”夏瑞愣了愣,答道:“下官在看‘治水十二策’。”“哦?”秦曜走到了夏瑞的书桌边,从桌上摸起了那卷治水十二策:“前朝朱大人的策论,没想到你对治水也有兴趣?”

    夏瑞低着头道:“下官身为谏官,自然都应该有所涉猎。”秦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瞥夏瑞的书架,状似不经意的抽出了一册书来:“的确涉猎广泛。”夏瑞低着头,不答话,他不确定秦曜有没有看到他将书塞回了书架的模样,多说多错,不如什么也不说。

    秦曜负手走出了房门:“出来吧,今日天气好,陪朕上街走走。”夏瑞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就听到秦曜笑道:“还是爱卿身体不适,打算在家休息?不如朕宣太医来瞧瞧?”夏瑞呼了口气,答道:“今日天气好,下官也想出门走走。”

    都城本就热闹,正赶上春日明媚,街上熙熙攘攘俱是行人,秦曜便装出门,也没带什么侍从,与普通富家子弟无二,如今秦曜私服在外,若是做的太过明显恐怕反而会引起他人注意,因此即便夏瑞心中忐忑,却也与秦曜并肩同行,只是浑身都不太自在。

    “祥云平日里都去哪些店啊?”秦曜好似不知夏瑞的别扭,只侧了脸笑着问他:“我不常上街,对都城里的酒楼饭馆都不算熟悉。”夏瑞低着头答道:“都城新开的八仙楼,听闻只接待王公贵族,想必应该不错。”他没有回答秦曜的问题,秦曜却也不生气,只笑着说道:“可是祥云想去那八仙楼了?也罢,我这‘王公贵族’今日便带你去瞧一瞧,让你沾沾光。”夏瑞垂着眼眸,也不答话。

    八仙楼向来只接待王公贵族,自然是一片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之能事,秦曜也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带着夏瑞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甫一进门,就看到江靖远坐在一楼靠窗的桌边,对面坐着一个清瘦的人影,人影背对着秦曜,也认不出来是谁。“哦?”秦曜似乎颇感兴趣,江靖远此人似乎与谁关系都很好,但是与谁都不深交,看他对那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可见二者关系非同一般。

    “没想到靖远有如此上心之人,”秦曜凑到了夏瑞耳边:“我平日里看他对谁都一个样,还以为他是要成仙的呢。”夏瑞答道:“只要是人,总会有动情上心的时候。”他转头问管事要了一间厢房,虽然秦曜看上去也不在意坐在哪里,他却是不敢让皇帝陛下坐大堂的。“是么?”秦曜低语道:“那你呢?你又为何事上心?”夏瑞一怔,转头笑道:“下官自然是为国事上心。”

    秦曜弯了弯嘴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夏瑞接着道:“上楼吧,今日运气好,天字房空着,平日里听闻总是有人的。”

    一顿饭用的索然无味,夏瑞心事重重,什么珍馐在他面前都是一样的寡淡,一样的不合胃口。

    “今日陪我回宫么?”秦曜带着夏瑞走在了回宫的路上:“宫里的御厨又学了几道江南菜色。”夏瑞张了张嘴,有些犹疑。秦曜也不迫他,笑着说道:“若是不想回就不回了,今日你生辰,做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夏瑞一怔,转头看向秦曜,秦曜却没有看他,只看着路边一栋不起眼的小酒楼:“安禄楼?曾听傅卿说过,里面的饭菜很合他口味。”

    说罢,秦曜又转头看向夏瑞:“进去看看么?”

    夏瑞觉得自己分毫都迈不开脚步,秦曜就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夏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还是,不去了。”

    秦曜垂下了眼,遮去了些许的情绪,扯了扯嘴角说道:“好罢,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六

    夏瑞在家中歇了七天,朝中的事情大多已经尘埃落定,清河巡检司由孟烁担任,下月初一前往清河,清河郡主三月后嫁入皇城。等到夏瑞重新走上朝堂的时候,朝中局势可称得上是翻天覆地了。“清河郡主的婚事就交给礼部操办吧。”秦曜坐在龙椅上,声音很是威严,夏瑞悄悄抬眼,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秦曜的脸。

    秦曜从来不在他的身边,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天堑,而他却连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陛下,礼部尚书年纪尚轻,不如差老臣与他一起共事,也算是让老臣最后尽尽心。”钟行前几日上书自己年迈体弱,请求告老还乡,只说等吏部的事情交接完毕就走,秦曜自然不会不允,看钟行的模样,便知秦宣上了钩。秦曜暗笑钟行沉不住气,即便钟行不与礼部合作,秦曜也会让秦宣的人暗中混进去,如今钟行主动提及,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便麻烦钟大人了。”钟行是先帝时候的老臣,秦曜一向很给他面子,同意的这般爽快倒也没什么不对。

    夏瑞不知道秦曜的计划,只直觉觉得这事儿不能让钟行瞎掺合,他微微颦眉,但看傅清宴和江靖远二人神色如常,也知道其中自有秦曜的考量,便也不多话,只低着头戳在那儿。

    他虽不找钟行的麻烦,却不代表钟行不来烦他:“夏大人前几日都歇在家中,今日回朝,可见身体已是大好了?”夏瑞向他拱了拱手:“劳钟大人费心,已是大好了。”“呵,那就好,”钟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只是老臣这几日听说了不少传闻,说是夏大人在家中设了香台供了牌位,却不知道祭奠的是哪位故人啊?”他虽是在问夏瑞,却悄悄抬眼看着秦曜,果真看到了秦曜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这是下官的私事,似乎与钟大人无关?”夏瑞转过身,冲着钟行笑道。钟行也回之一笑:“非也非也,夏大人既是谏官就应该知道,我朝例法,父死母丧者三年不得为官,为官者半年不得入朝,老臣也是随口一问,怕夏大人不清楚。”夏瑞只觉得此人胡搅蛮缠,又拱了拱手道:“钟大人费心,不过是下官的一个故人,既非我父,亦非我母。”

    钟行笑道:“即使如此,的确是老臣费心了。”

    自从清河巡检司一事以来,钟行就暗中调查了夏瑞与秦曜的关系,一开始也只当秦曜是一时兴起,后来才觉得秦曜恐怕是真的对夏瑞上了心。筹码总是越多越好,没有赌徒会嫌弃自己的赌注变多了,而说到底,钟行、秦宣和秦曜不过是各站一边的下注者,谁也不知道结局到底会如何,此时夏瑞的出现,说不定是事情之中的变数。

    “设了香案?”夏瑞正一心一意的写着手中的策论,突然听到头顶上方有人问道:“给谁?李诚?”夏瑞听到这个名字,下笔有些不稳,手抖了一抖,晕开了一团墨迹。“陛下?你怎么出来了?”夏瑞抬头。“是不是李诚?”秦曜坐到了夏瑞的旁边。

    “不是。”夏瑞低下了头,换了一张新的纸。

    “那是谁?”秦曜很少会刨根问底。“就是一个故人。”夏瑞的手有些颤抖,铺了两次也没有把纸铺平。“故人?”秦曜念叨了一遍,追问道:“哪个故人?”“都是以前的事了,”夏瑞低着头:“还提起来做什么?”

    “按照我超律法,欺君罔上,其罪当诛。”夏瑞听到秦曜的话中带着丝恼怒,一字一句似乎是砸在了他的心口。

    他抬起了头,白着一张脸:“那就请陛下下旨,杀了下官吧。”

    夏瑞的靠山向来只有皇帝,现在他连这座靠山都失去了。

    夏瑞失宠了。

    不论是宫里还是朝中都对此事一清二楚。往日里都是秦曜半哄半逼的将人带入宫中,如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牌子上写的是谁就召谁侍寝,只是再也没有找过夏瑞。朝堂上原本总是为夏瑞说话,如今却仍由他苍白着脸色遭人冷嘲热讽,却再不插手。不少官员都暗自揣测,按着夏瑞之前得罪人的模样,这下不知道会落得个多么悲惨的下场。

    傅清宴就看夏瑞一点点消瘦下去,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好看起来,身上原本就没有几两肉,如今折腾的更是只剩了一副骨头,宽大的朝服遮不住削瘦的身形。

    “你这又是何苦?”傅清宴看着夏瑞坐在案前奋笔疾书:“活得这么累。”“你懂什么,”夏瑞也不抬头:“别来我面前晃,看着就讨厌,我从小就不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傅清宴也不管夏瑞的恶言恶语,掀了前摆跪坐在夏瑞的对面:“我可是带着很重要的消息来的,你当真要这样赶我走?”

    夏瑞搁了笔,笑着看他:“哦?不知道是什么消息啊?”傅清宴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哎呀,客人来了也不上杯茶水。”夏瑞冷哼道:“要么说,要么滚。”傅清宴撇了撇嘴:“好吧好吧,本就是为了你打探的消息,夏夫人身边有一个奶娘叫做秋棠,前不久因为年纪大了,离开了夏家回了自己的家乡。”

    夏瑞打断了他:“我不想听关于这两个女人的事情。”

    傅清宴摇了摇头:“你别打断我,你会想听的。”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当年李诚和夏夫人有一个约定,秋棠告诉了我那个约定的内容……”

    “够了!”夏瑞站起了身,“我不想听!”

    傅清宴走了,夏瑞站在院门口,看着载着户部侍郎的小马车咕噜噜的转出了小巷子,突然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颓靡。他靠着墙缓缓地蹲了下去,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有点想哭,却发现自己流不出眼泪来,只好把脸埋了下去,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情绪寄托到何处去。

    “就是让你重新回到夏家。”

    六月十二,清河郡主与傅清宴大婚前五天。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