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心情不太好。”想着这些,徐飞扬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毕竟我的家庭状况不比你,乱七八糟的。父亲是个渣男,母亲又生活在这种等级森严的家庭里,尤其是这种团圆的日子,就让人心情更不好了。”
他的语气始终轻轻的淡淡的,明明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却无端的让人从心底生发出一丝寒气。
柳笛默了一下,这种时候,她不能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吗以她的处境去安慰徐飞扬,其实更像是讽刺。可是不安慰,她又能说什么呢
徐飞扬捻着一根枯枝,“阿笛,你别误会,我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只是,多少有些难受罢了。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上天好不公平啊。”
“其实,对比大多数人,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的。毕竟比起那些连吃饱穿暖都困难的人,我不知道幸运了多少。”
“可是,”徐飞扬一向阳光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人啊,都是贪心的动物。”
柳笛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的事情是公平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抬起头,微笑着:“属于你的,自然会是你的,不属于你的,也强求不来。太过在乎,只会去钻牛角尖。珍惜现在拥有的,努力去抓住你能够抓住的,就可以了呀。”
柳笛的笑容和轻柔的话语,仿佛一束耀眼的光芒刺破了浓重的阴霾,徐飞扬明白了,自己对亲情是有渴望的,而且这份渴望比他想象的还要剧烈,正因如此,他会对那个渣男父亲失望,也会因为徐庭昌不管不顾的态度而感到忧伤,他太过关注那些不属于他,他也很难争取到的东西,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温暖。母亲,同事,学生……他们的关心,他拥有的似乎轻而易举,也就完全没有过多的感觉,他甚至把他们的关爱看成了,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徐飞扬的身上顿时出了一层冷汗。他以前,居然是,这样想的吗
“原来,我也是,自私的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但这么直白的挖掘出自己的劣根性,真的是头一次。
“怎么了”柳笛并没有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见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谢谢你,阿笛。”
恍惚间,柳笛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初见时眼眸晶亮的青年,仿佛无忧无虑,没有阴霾的模样。
明明是万花凋零的季节,他们却宛若身处仙境一般,气氛恬静美好。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一波不速之客正在接近。
“岳父。”刚刚要带着柳笛进门的徐飞扬听到这个称呼,骤然僵在了原地,眼中难以抑制地涌出了憎恨。
柳笛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掌,这才让他平静下来。
“外公。”徐飞扬淡淡的呼唤了一声,压根没有施舍半分目光给那个无座可坐的男人。
只是那个男人显得比他想象还要没有自知之明,或者说,厚脸皮。
“飞扬啊,大过年的,是谁惹你不高兴了。”陶宏达腆着脸的笑容,让徐飞扬只感觉反胃,当然,徐芷荷的反应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一看到徐飞扬的神情,徐庭昌就知道自己今天让陶家人进门的这个做法很愚蠢,当下,他的脸色也冷了下去。
“陶宏达,你最好别跟我们套近乎,当初对小荷做过什么,你很清楚。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岳父’。我想,飞扬也不愿意你这么称呼他。”
虽然徐庭昌说的,是徐飞扬心里真实的想法,但徐飞扬的心情并没有变好,如果不是被柳笛开导过,他无法保证自己还能在这里听他们虚与委蛇。
“哎,岳父,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和芷荷离婚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夫妻情分存在的吧。而且,飞扬是我儿子这件事情也不会因为我和她母亲关系不好改变呀。”
听了这个男人如此不要脸的话语,徐芷荷的脸色瞬间涨红,看那个样子,如果不是因为徐庭昌在,她真的有可能冲上去挠花那张虚伪的脸。
至于被柳笛硬拽着坐下的徐飞扬,他的脸色是极度的平静,但那个样子,似乎更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徐伯父。”柳成阳突然开口了,他那一贯带着浅笑的脸上没有了任何笑意,“按理来说,我们不应该插手您的家事。但是,飞扬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因此,他的事情,我倒是也略知一二。”
“我很想知道,您到底是怎么看待您的这个曾经的女婿的”
柳成阳这话,已经算是比较含蓄的说法了。连他们这样的外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徐庭昌看不出来吗只不过是为了那点可怜的脸面而已。
徐庭昌作为徐家的家主,以家族里为先,自然是没有错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外公。
陶宏达对徐芷荷和徐飞扬好吗自然是不好的。但是,徐庭昌明知事实如此,却还要委屈徐芷荷和陶宏达一起过日子,哪怕是真的为了徐家人的名声,也真的是,恶心人了。
徐庭昌的脸色就好像一个调色盘一般,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黑一阵,难看极了。不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而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再加上对着他这个被他忽视却比他的其他晚辈都要优秀的外孙,他也就多少有些心虚了。
哪怕徐飞扬没有看他,但只要徐飞扬这个人在这儿,他就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至于徐飞扬究竟是怎么从被他忽略的那样一个小娃娃变成现在这样的存在感如此之强的青年,即使徐庭昌从来没有调查过,也能猜到,这必定不是一个会让人舒服的过程。
“哎,是我错了。”徐庭昌终于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柳成阳的问题,“陶宏达,带着你的东西出去吧,以后徐家的大门永远都不会为你敞开。从此以后,你和我们徐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他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流露出了深深的疲惫。
徐飞扬始终冷眼旁观着,好像那个苦苦哀求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也好像那个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人不是自己的外公。
柳笛一见徐飞扬这种状态,心里就一个咯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徐飞扬现在的样子,和自己那时失常的状态有几分异曲同工。
“飞扬,飞扬。”柳笛低声呼唤着,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徐飞扬似乎并不像自己当初那样完全没有情绪,至少听到自己的声音,他还是会露出惯常的微笑,并没有什么敷衍的意味。
“你,还好吗”饶是如此,柳笛的声音也变得一轻再轻,生怕引动了他的情绪。
“我没事。”徐飞扬是真切的在笑,“还要多亏你,我想通了,以后,我只会为在乎我的人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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