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般柔情的你》分卷阅读22

    “徐曼,我要知道你这么**脆利落地解决问题,肯定会好好做顿饭吃的。”

    “如此说来,该犒劳的人是你呀。走,小蕙,带你去吃宵夜,我请客。”

    “去利和吧。顺便逛逛商场,再给我买双鞋子。行不行?”

    “行。不过只准买鞋子,不准买衣服。”

    “徐曼,你不会那么小气吧?万一看上喜欢的衣服呢?”

    “看上也不准买。早就让你上淘宝试一试,你总是不肯。”

    “网上买衣服,不合适怎么办?”

    “不合适可以退呀,容易得很。”

    “网上买衣服,没办法试穿,又不知道自己的尺寸,我觉得不行。”

    “小蕙,你不了解网购的好处。我跟你说,足不出户便可以逛遍祖国大地,哪里的衣服好就买哪里的。至于尺寸,根本不用担心。在实体店买衣服都是靠试,试合适了就买,下次买衣服还是不知道什么尺码。只有从网店买衣服,不用多,有那么两三次,你就会对自己的身形尺码了如指掌。可以说,网购促进了广大妇女对自己身体的深切了解。再说,我知道你的尺寸呀,我帮你网购,恐怕买几次,你自己就会忍不住赤膊上阵了。”

    “那好,以后买衣服就交给你。那鞋子呢?”田小蕙问道。

    “鞋子最好从实体店买。因为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也不知道。小蕙,我们出发吧。”徐曼说道。

    第28章 清算千年积怨

    大约过了半个多月,徐曼收到第一人民法院庭审通知。她无比惊讶地发现,在第一被告出庭名单中赫然出现周丽娟的名字。徐曼立即将这份文件拍给田小蕙:“小蕙,你看,这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吗?”徐曼不知道,几乎与此同时,开发区劳动局办公室副主任周丽娟,也发了同样的图片给丈夫杨广志:“广志,局里安排我出庭一宗行政诉讼案。你知道原告的代表律师是谁吗?”田小蕙和杨广志分别作了回复,同样的题材,立意和期盼却背道而驰。

    “苍天有泪化作雨……”徐曼发现,田小蕙这个理工女其实蛮能拽的,时不时弄出个穿越时代的旧词新叹来。她觉得田小蕙总是跟自己心意相通,而且她发觉,在田小蕙的细腻柔情里,蕴藏着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让人生不暗淡,让生活不绝望。

    “真是冤家路窄。”这是杨广志给妻子的回应,但不是周丽娟所期待的。“广志,我和徐曼各为其主,并非私人恩怨,谈不上冤家路窄。”周丽娟试图开导一下丈夫。“反正你们局有御用律师,用不着你说话,你冷眼旁观就是。”杨广志以为周丽娟将要面对自己的前妻,心里可能有些胆怯,故送上无需顾虑的开解之词。周丽娟见话不投机,便不再回应丈夫。

    田小勇从非官方渠道了解到,他是增补副局的候选人之一,这意味着他将进入提升副处的快车道。新年新气象,田小勇原本可以踌躇满志,为自己的似锦前程换上一副好心情,但他高兴不起来。这倒不是坏事,全国上下都在学习“三严三实”。谦虚谨慎和处事低调,以及喜形不于色,本来也是官场的一项基本功。因此,田小勇不打算为年后自己实算的四十周岁搞任何庆祝仪式。然而,受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影响,田小勇最终认为,举行一个完全私人性质的、不以庆生为目的的小型聚会,仍是必要和及时的。他鬼使神差地将聚会安排在海港城,而且是三楼的包房,只是因为上次他与徐曼吃饭的那个包房太小,他才把包房改为对面的一间大包房。参加此次聚餐的人员经过了严格的挑选,完全不适用行政标准,而是半个人生的铁杆兄弟以及少数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女哥们,粗略计数人头将近一打。田小勇自备酒水,海港城因为是勇哥的饭局而免收例牌的开瓶费。

    酒过三巡,田小勇有些微醺。他仍然十分清醒,绝口不提自己的四十诞辰,虽然话有些多,基本上翻来覆去围绕着开宗明义的主题:春节期间大多数时间呆在偏僻的古镇,兄弟们招呼不到,年算是过完了,但不这么聚一次始终是不曾过年。大家难得一聚,今日只叙友情不扯别的,谁犯规谁罚酒。正所谓宝剑锋出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人间友情若不是平淡如水,那也是甘苦自知,苦尽甘来。说着说着,田小勇感觉到心头一阵阵的悲苦袭来,不经意间自己便带头脱离了晚餐的主题。不过,尚不算离谱,话题虽不关乎友人,但终究不离一个情字。“不管怎么说,兄弟们都是开心过大年。唯独勇哥我孤单只影,过得好凄凉!”田小勇迈出了远走他乡的第一步。

    “勇哥,这话从何说起。你可别怪兄弟们不关心你。四面八方的人,给你介绍的新媳妇不下一个排了吧?既有良家妇女,又有妙龄女郎。居家过日子的有,德才兼备的人,如花似玉的也有,是勇哥眼界太高不肯笑纳呀!”众人七嘴八舌地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绝对不怪兄弟们。兄弟们对我田某的情谊,我是感激不尽、没齿难忘。今天这一餐不过略表一下心意。说起来大家兄弟,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就在半个多月前,喏,就在对面的那个包房里,我向一个美女律师做了表白。我记起来了,那天好像刚好是农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田小勇正式说出了他今晚想说的话。

    “难怪兄弟们白费心机,原来勇哥已经情有独钟!”众人中发出的一个声音。

    “二月二,龙抬头。我这头还没抬起来,就被打趴在地下了。”田小勇一声叹息,兄弟们于是提前知道了结局。

    “天涯何处无芳草。勇哥,那说明律师不是你的菜。不吃也罢,只要勇哥一声令下,兄弟们继续努力继续搜索。这个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凭勇哥一表人才事业有成,大丈夫何患无妻?”一个真正的兄弟发表了即席感言,暨誓师大会宣言。

    “勇哥,你说的那个美女律师是谁呀?她怎么能不给勇哥面子?”这话出自一个女哥们之口,抱打不平之外好奇害死猫。

    “有一句说一句,人确实算漂亮。”无法自持的田小勇,仅能保持一句话的客观。“不过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而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她的前夫,我知道那个人,好像还见过,没打过交道。他在哪工作,我就不说了,太八卦了不好,反正是个科长。”

    “勇哥,勇哥……”呼声踊跃,主要反映了女哥们的诉求:“你跟她到底是咋认识的?”

    不曾想提问让田小勇在错误的路线上越滑越远。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抓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罪魁祸首田小蕙的电话:“田小蕙,你给我听着!”田小勇对着电话吼道。

    “田小勇!”田小蕙立即按照对等的外交礼节,给堂兄冠上了跟自己相同的姓氏——“你发什么神经呀?”

    “我没有发神经。”田小勇义正辞严地纠正道:“我就告诉你,徐曼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不用吊起来卖。她前夫是个科长,我大小也是个科长。将来谁爬得更高,还说不准呢。我就不明白了,我田小勇哪点配不上她?”

    “小勇。”田小蕙出于策略考虑,临时转换成亲近的称呼。“怎么听起来吵吵闹闹的,你这是在哪儿?”

    “我在三楼。”醉醺醺的田小勇还能意识到,这个定位虽然精确,但太过空泛,于是补充道:“海港城三楼。兄弟们都在这,怎么的?”

    “田小勇,你给我等着。一会儿我再跟你说。”田小蕙结束了通话。这头的田小勇以为堂妹一时不便,哪里知道堂妹收起电话,跟还在厨房洗碗的徐曼说了一声:“徐曼,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

    “啥事呀,这么急?”徐曼问道。

    “没啥大事,一个病人。”田小蕙回答。

    田小勇无心再拨电话给堂妹,整个身心都浸泡在亲密兄弟们的安慰之中,虽然他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慰藉。说时迟那时快,“嘎”的一声,一辆丰田越野急停在海港城大堂门口。田小蕙下了车,“嘭”的一声甩上车门,就要走进大堂。一个侍应生急忙拦住,“姐姐,这里不能停车。”田小蕙抬手扬起车钥匙,“哪儿能停,你给我停哪儿去。走开,别拦着我。”

    大包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随后又被粗暴地关闭。一个怒目圆睁的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包房内,与坐在大圆餐台主位上的田小勇针锋相对凛然而立。所有人都傻了眼,瞬间判断出来者不善,有些不相识的兄弟甚至还以为是那位美女大律师从天而降。

    “你来**什么?”一军之主田小勇阵前逼问。

    “我来给你看病。”田小蕙即问即答。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有病了?”田小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还用得着说吗?我看你病得不轻。”田小蕙不容置疑地下了诊断。

    “田小蕙,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医生,就眼睛里全都是病人。”田小勇正言提醒道。众人这才知道,来者并非是令勇哥折戟沉沙的那位离婚女人,而是来者不善的绿林好汉。随即一场强攻正式上演。

    “田小勇,你是不是觉得一个狗屁科长,就什么女人都得向你投怀送抱?”这是田小蕙发出的第一发炮弹。当然,她无需等待炮弹在敌人堡垒中炸响,才发出第二发第三发。田小蕙冷峻的目光,从田小勇开始由左至右环视一圈,最后又聚焦到田小勇的身上。

    “田小勇,沾亲带故的,本来我对你尚怀有一点同情之心。是你自己不要脸,所以今天你也怪不得我不给你留情面。你恬不知耻地说人家徐曼吊起来卖,徐曼怎么了?人家忠于自己,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有错吗?我想请问田大科长,徐曼看不上你,是不是犯了弥天大罪?你行呀,田小勇,我今天算弄明白了,为什么现在后宫大戏拍了一出又一出,像老太太的陈年裹脚布又臭又长,原来你们男人喜欢呀!那多好啊,万紫千红的,无数美女争相邀宠只为雨露均沾。你们男人虽不能个个享受九五之尊,阅尽天下美色,但还真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做不到后宫佳丽三千,至少也要论资排辈各领犒赏,而可怜的女人不过就是你们任意拣选的奖品而已。是这样吗?我的田大人,田大科长?”

    田小蕙声色俱厉,而对面的田小勇如五雷轰顶,脸色比肉蟹的背壳还要暗红,且带着蟹膏的惺黄。然而田小勇已经无路可逃,只有坐在那里聆听连发炮弹不断轰鸣的声音。

    “田小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了不起呀?今天徐曼对你不理不睬,万一等哪天你高升了,徐曼恐怕再也高攀不起了。她是不是应该识做,承蒙你今日不弃,即刻感激涕零以身相许呀?我告诉你,田小勇,你赶紧去卫生间照照镜子。算了,我看你也用不着那么麻烦。”田小蕙再次扫视了一周,大眼睛跳跃着剔除了在座的几个女同胞。

    “你跟你的这些狐朋狗友互相照照就行了。田小勇,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吗?一个个志得意满、脑满肠肥的样子,有那么点成就、挣了几个破钱,全他妈突出在肚腩上,就你们这副毫无英雄气概、品质比裤裆还低的丑陋男人,还指望徐曼那样的女人瞧得起你们?长得丑不是你们的错,在丑上加上恶加上俗,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不争气了。”

    田小蕙话锋一转:“在座的各位男士,田小蕙今天得罪了。”她双拳虚握拱手作揖,“我并不想伤及无辜殃及池鱼,今天实在是事出有因,就事论事而已。徐曼是我闺蜜,田小勇是我哥,火是冲着田小勇一个人发的,与别人无关。小勇,我讲多一句,人类早经过了农耕时代,拜托你看清楚这个世界,别再吃男权红利的残羹剩饭了。”随后田小蕙打开手机,读到徐曼问她几时回家的私信。她故意按下语音键当场说道:“徐曼,我这就回了。一个病人长了一个小毒瘤,割了就完了。”

    田小蕙无法预测医院外的这场凌空手术,对堂兄一生发生了怎样深刻的影响。田小勇自此终身未娶,但他仕途坦荡、政绩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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