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周围那些面黄肌瘦的贫民那畏惧和茫然的眼神,陆不弃微微皱眉:“老太太就住这种地方?”
陆埔心和陆奇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几分惭愧,后者说道:“这鹰卫队的抚恤金虽然还算不少,不过也无法支撑没有生活能力的老太太过上太好的日子。”
而看到老太太住的那用破烂的木板和皮料搭建的简陋木屋时,陆不弃更是沉默了。想想陆埔心和陆绍辉现在身家数千万甚至上亿,再看看陆飞鹏的母亲。他突然发现,原来活着,能担负责任,让身边的人更好的活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如果陆飞鹏十几年前没有死于非命,那么不出意外,他的母亲现在已经住进了大宅院,过着带带孙儿孙女,其乐融融的晚年生活。
老太太白发苍白,却很齐整,穿着破烂,但是显得还是蛮干净的,一条右腿只剩下半截,就那样坐在简陋的木屋中,静静地看着屋外渐渐像东移的屋影,而看到三人的时候,表情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老太太,我们是鹰卫营的,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们?”陆埔心和陆奇伟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看向陆飞鹏的母亲。
“自是记得,你是陆埔心,他叫陆奇伟是吧?还有两个叫陆绍辉和陆平雄的吧?”老太太的记忆力惊人:“鹏儿走后,你们几个还算有心,常来看老身,不过想来这些年都各自成家立业,也就没有再来了。”
“平雄也走了……”陆埔心和陆奇伟又是唏嘘,老太太也是记得,他们也就越是汗颜。想当初他们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将老太太当成自己的母亲,也坚持了几年,可后来终归是渐渐遗忘。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和命运!”老太太很通达:“你们当初能有那份心老身就已经很感激了……这些年,主家发的抚恤金还是没有克扣,虽然不多,可足够让我养活这几个小家伙了……”
陆埔心和陆奇伟两人错愕回头,陆不弃也是看向门边,却发现站了四个高低参差的少年和孩子。最高的是个男孩,约有五尺了,估摸有十三四的样子,而最小的才五六岁的模样,是个小女孩,头上还扎着一朵瓜花。
在这四个孩子旁边,还有一条大黑狗,无论是孩子还是狗,此刻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三人。
“啊……这是……”陆埔心和陆奇伟都非常意外,难道……
老太太轻笑:“鹏儿走后,我一个人呆着这生活也索然无趣,偶尔有没人要的小孩和小狗跑我这来,我也就做点粗茶淡饭地养着她们,不知不觉中,大的也要成人了,希望能找个好主子,过点安生日子……”
陆不弃的喉咙不知道被什么哽咽到了,看着眼前这个坐在狭窄房间中的老太太,他感受到了这世界最光辉的爱。
陆埔心和陆奇伟显然也触动了,几乎同时说道:“让那大小子去我家里做事吧!”
在那男孩双目露出希冀的光芒时,老太太也颇为欣慰:“只要他自己愿意,老身没有什么意见……对了,几位应该都是大忙人,时隔多年又怎么会来看看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婆子?”
陆不弃出现在了老太太的目光中,陆埔心说道:“是不弃兄弟敬仰飞鹏兄弟的为人,提起要来看看老太太的。”
陆不弃深深地给这个浑身洋溢着母性光辉的女人鞠了一躬,不管她的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事,作为她个人,绝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小子陆不弃见过老夫人。”
“噢……身姿挺拔,气质不凡,不错的小伙子……陆家鹰卫营的新人?”老夫人脸上挂着年长者的睿智,那深邃的眼睛有着直入人心的魔力。
陆埔心在旁摇头解释道:“不是,不弃兄弟并非我陆家的人,他刚到洪山郡不久,如今在内城开了个铁匠铺子,是如今洪山郡最优秀的年轻人。他听说了飞鹏兄弟的事,说飞鹏兄弟肯定是个孝子,自然不会希望老太太一个人过得太孤苦……他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我们两个也就厚着脸皮过来像老太太赔个不是。”
“赔什么不是?”老太太淡笑道:“你们有这个心已经很好了……不弃小孩,说来老身还要谢谢你,正愁给小虎找个什么出路呢,你们就来了。”
陆不弃轻轻摇头:“当不起老夫人的谢,以后老夫人不用担心这几个小孩长成了会无处可去,只要我华夏精工铺子还在,她们就有地方吃饭。何况,还有埔心大哥他们在……”
“恩,今日老身是颇为放心了。”老太太欣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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