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不惊》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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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宁刚刚进门，就紧紧皱起了眉头：“顾泽，你怎幺坐在姐姐床上？”说着就想上前去把他拉起来。

    “怎幺了？我洗过澡了！而且姐姐都没说什幺，你凭什幺管我！”顾泽很不开心地看着进来的两个人，又来打扰他和姐姐说话，可恶！

    顾宁站在顾泽面前，靠着顾泽是坐着的优势，居高临下地说：“洗过了？还不是要害得姐姐再换一次床单？出门住了半年学校宿舍，家里什幺规律都忘记了？”银白色的半框眼镜后，纯黑的眸子闪着讥讽的冷意。

    头脑简单的天真蠢货，每次都让姐姐为难。

    “算啦，也没什幺的，不要吵啦。”顾澜走上前去，拉住了顾宁的手，对两人劝慰道。顾宁立刻闭上了嘴巴，因为顾宁的眼神刚刚差点要暴怒而起的顾泽也瞬间软了下来，反而很愧疚地迅速站起，离开了床。

    顾泽很难过地低下了头，诚恳地道歉：“姐姐，我错了。”

    “好了，该去吃饭了。”一边沉默良久的大哥顾墨突然出声。

    顾澜又加了一件小外套，即使那条睡裙完全是可以穿出门的款式。一家四个兄弟姐妹一齐下楼，向餐厅走去。

    顾澜看着前面大哥的后背，稳重的男人身上带着一丝厨房的烟火味道，开口问道：“今天是大哥做饭的？成礼呢？”

    顾墨没有回头，捏了下还有些潮湿的手指：“小泽小宁今天刚刚回来，成礼忙着打扫卫生去了。”

    “这样啊……”顾澜点点头。

    他们平时并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的，顾泽顾宁高三住校，顾澜一个大学生自然也有些时候需要住在宿舍，好在这里最好的学校就在本市，交通也方便，顾澜因此可以常常回家。而顾澜在的时候，穆成礼肯定会在。这个家最常住的还是已经工作了的大哥顾墨。

    家务经常是穆成礼负责，几个兄弟在的时候也会分担一点，不过顾泽不擅长打扫卫生，他太粗枝大叶了，穆成礼做饭手艺也一般，只能算不难吃而已。所以几人都在的时候，一般是穆成礼顾宁打扫，顾泽负责一些整理搬运粗重一些的活，顾墨顾澜则负责做饭。

    到了餐厅，穆成礼正站在摆好菜碟的桌子边，给每个人的碗里装饭。每个碗的份量都不一样，这是严格按照每个人的食量来分的。

    他把袖子卷起来了一点，胳膊上还有些水汽，很显然，他在打扫完卫生以后也洗澡换了衣服，这是顾家因为顾澜习惯而形成的惯例，半干的黑色头发有几缕挡在了眼前，和平时严肃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很居家。

    在顾家，他不像是个医生，更像是个保姆。

    五个人按着平时的位置依次坐下，在顾家住了将近十年的穆成礼，和顾氏兄妹完全像一家人一样融洽。

    “快要到大哥生日了吧？”顾泽一边啃着一个排骨，一边问，碗里，穆成礼放好的顶部形状圆润的米饭已经被完全搅乱了。

    “是的呢，还有半个月了。”顾澜看着顾墨笑着，“这次是大哥三十岁生日了，要好好地过才可以啊。”

    “三十虚岁而已。”顾墨笑了笑，“说到了三十总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老了。心里有点排斥这样的生日呢。”他也的确是这几人里年纪最长的了，时间过得真快。

    穆成礼比他小两岁，二十八，顾澜二十一，顾泽十八，顾宁还有两个月才成年满十八周岁。

    “我倒是想快点长大一些。”顾宁叹了口气。虽然和顾泽同年出生，但是他生日小半年，而且也没有顾泽强壮，两人在餐桌上坐在一起，倒显得他年纪很小了。

    他也不矮的，只不过是瘦一点。

    “那不如我们到时候一起出去旅游一下？过的轻松一点。”顾泽有些兴奋地提议，“正好我和顾宁都高考结束了，有时间。”

    “这个注意不错。”顾澜想了想，同意了，“不如我们去a国？这两天去办签证也来得及。顺路还可以探望一下小蔚。不过还是看大哥的意见，毕竟是大哥的生日嘛。”

    “我都可以。听你的。”顾墨毫不犹豫地回答。

    “姐姐想见二姐了？”顾宁还是有点明白顾澜的想法的。

    “一家人一起过生日也不错。”穆成礼表示赞同，“爸爸说顾蔚最近的状态不错，和家人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那就这样决定啦。也是辛苦穆叔叔和你这些年尽心尽力的照顾了。”顾澜舒心地笑了。

    穆成礼抿了抿唇，难得露出了一点小小的笑意，十分郑重地说：“不辛苦，我应该的。”

    从出生开始，两姐妹的身体就比较虚弱，顾父找了他的朋友，医术高超的穆易做两人的家庭医生，应付两人频发的各种疾病。

    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了十三年，没想到顾蔚在那年春天感染了当时的流感。那次的流感本来就很严重，再加上顾蔚身体本来就不好，一下子冒出了各种毛病，几次进了抢救室，后来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身体却垮得更厉害了，尤其虚弱，抵抗力差得难以想象，几乎到了要生活在无菌室里的地步，甚至被病痛折磨到出现了一些神经问题。

    当时顾家父母也是没有办法，那时国内技术还有些缺陷，只好忍痛将十三岁的女儿托付给穆易送出国治疗疗养，一直到现在。

    而穆易的养子，同样学医的穆成礼，天赋优异，二十岁就在医术上有所小成，因此被留下来照顾顾澜。

    顾澜的洁癖也并非完全没有理由，她虽然看起来挺健康的，但是天生免疫有些缺陷，容易过敏，却又抵抗力很差，生活在不干净的环境里很容易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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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顾墨回书房工作，穆成礼继续打扫卫生，年轻的三姐弟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很显然，坐在顾澜两侧的两个少年，并没有把他们的注意力放在有声有色的电视节目上。反倒是顾澜状似认真地看着电视屏幕。

    “话说……你们两个，都确定要上q大对吧。”顾澜突然发问，却没有把目光从电视上转开。

    “当然，我想和姐姐一起上学，而且q大的计算机系的确很不错。”顾宁飞快地回答道，语气十分坚定。

    “我也！我一定会去q大的！呃……虽然我还没想好报哪个专业……”顾泽愣了一下，就被顾宁抢了先，愤愤地瞪了顾宁一眼，急急忙忙地表示决心。

    “也好。这样我也可以照顾一点你们。”顾澜微微向后坐了一点，两手一边一个，摸了摸两个弟弟的头发，看着两人，微笑，“你们自己决定。”

    微黄的灯光下，少女的笑颜一如既往的温柔，黑色的眸子里像乘了一汪清泉，温和，清澈。

    顾宁和顾泽难得露出了相似的表情，有些害羞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