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卤水与软豆腐》分卷阅读7

    徐子悌低着头,手指拽着刚才那件弄**的衬衫,良久才开口,姿态放得很低:“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听说你走了以后,我很后悔,没来得及跟你说声对不起。”

    纪伯望的声音降了下来,开始翻旧账:“你有哪件事对不起我啊?是觉着哄我好玩所以说喜欢我?还是为了避嫌在我面前跟一个小姑娘往床上滚?还是故意在我中了药的时候把别人推过来?嗯?”

    徐子悌理亏,默然不语。纪伯望占了上风,满心满眼喜滋滋,但还是装逼地俯下身,掐着这人的下巴,居高临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宣誓一般地、带着冰渣的字一个一个地冒出来,咬牙切齿地吓唬他:“咱俩没完,徐子悌,咱、俩、没、完。”

    徐子悌被他一甩,猛然受力,一个刹不住跌向了一遍的床头柜。眼见着额头就要磕上去,纪伯望急忙拦了一把,堪堪捞住他的腰,好歹是没磕破头。床头柜上的圆形台灯和相框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徐子悌还没缓过神来,目光忽然触及那片细碎的玻璃残骸,一张照片两个人,甜甜蜜蜜地挤在一起,笑得仿佛两只傻逼。

    纪伯望把他抱起来放床上,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幸好没有被碎玻璃割破。他看着这小孩莫名其妙变红的眼眶,只当他被自己吓着了,赶紧凑上去亲了一口,小声哄他:“我不是还没把你怎么着呢吗?哭什么哭。身上没割破,哎呦别闹了,我送你回家行不行?别动,这块全是玻璃渣,你没穿鞋,我抱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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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徐大哥挂了电话,点了下鼠标,向后一靠,深深陷在靠背之中。屏幕上视频的清晰度不是很高,根据角落里不断变化的时间可以看得出,这是一段昨天夜里的录像。其实俱乐部里的那个监控录像头并不是正对着男厕,而是一旁走廊的出口,不过勉强能照到厕所的半个门。里面两个人状似搂搂抱抱地从厕所里出来,然后绕到楼梯处,一个将另一个亲了一口,紧接着打横捞到怀里,抱着下了楼。可如何仔细看得话,明显能看得出里面那个个子小一点的人又踢又踹,全是被另一个个儿高的拽着,消失在了监控无法触及的地方。

    徐大哥双手交叉相握,放到下巴处。他回想了一下历来被自己知道的弟弟的女朋友,每一个都是顶漂亮的,该有的都有,没有哪个特别像男孩子,又整理了一下徐子悌的行为习惯,也不觉得娘气,于是徐大哥在心里划掉了是徐子悌其实是个死基佬,所以主动撩纪伯望的可能性……他瞪着又再次重复播放的视频里纪伯望的影子,那只剩最后一种情况了,就是纪伯望对徐子悌来硬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徐大哥全猜对了。

    徐大哥捏着手,回想胡尔杰在俱乐部对他说的话。虽说徐子悌跟胡尔杰从小玩到大,但和徐大哥的接触真是不多。胡尔杰见了他,心里就有点发憷,他平常跟徐子悌混在一起,听他说的多了,日久天长的熏陶之下,慢慢跟徐子悌一样,没敢把徐大哥跟自己放平辈,看见他就跟看到自己家老爷子一样,说话的时候都恨不得立正站好:“当时我接到那牲……徐子悌电话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我足足大了他两岁,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那么听话的叫我一声哥啊。我赶紧就回包厢找他,发现外套跟手机都没了,还少了一个人,是个生面孔,谁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刘,哦,就是监控里给纪伯望送徐子悌外套的那个。”

    徐大哥问:“子梯在电话里怎么说的?”

    胡尔杰回想道:“他说他先走了,然后就没了。现在想想,当时电话那边有喇叭声,说不定那时候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徐子悌的声音挺平静的,不像是挨打了。”

    徐大哥心说这不废话吗,两人都亲一块了,想着纪伯望也舍不得啊。他问:“你一直跟子梯在一块儿,那你知道他俩是怎么回事吗?”

    胡尔杰那一刻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他的目光看着徐大哥,蠢蠢欲动,心里非常想**脆利落地把徐子悌早些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抖出来,让徐大哥回家好好把那牲口打一顿;嘴上却守口如瓶,唯恐徐子悌没被徐大哥打死,事后记恨跑来收拾自己,今时不比往日,那护短的纪伯望可回来了啊,收拾自己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于是胡尔杰同志另辟蹊径,半抱琵琶,欲言又止,言不及义,离题万里,含糊其辞,试图让徐大哥通过自己这含含糊糊的表层话语,品味到这些虚无缥缈的言语之下,是一颗为了告状而热烈跳动的、赤子的心脏!胡尔杰正色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听那个姓刘的说,徐子悌上的那学校和纪伯望那二中靠得很近,但我跟徐子悌没上同一个高中,那时候我为了学习全力输出,也没去他学校找过他。而且他那学校管的严,老师见着手机就收,徐子悌那三年被收了七八个手机,听说都要被处分了,不知道为什么被压了下来。等到高考结束,老师把手机还给他,我一看,个个都大几千,不得不说徐大哥你也真舍得给弟弟掏钱啊,所以我跟他的联系也不是很紧密。不过他在高中的时候好像真收敛了很多,三年一个女朋友都没交,周末叫他出来玩,也全都说有事,我猜他是要好好学习,那边的老师真是教导有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大哥听着,头一次被人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法告状,内里“徐大哥呀徐子悌那小兔崽子在高中的时候就跟纪伯望勾搭成奸了你回去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当然啊这话不是我说的”的宗旨呼之欲出。

    徐子孝一点头:“好,我知道了,今天晚上麻烦你了,有时间了哥请你吃饭。”

    真告状成功了,胡尔杰心里反而开始替人穷担心:“徐大哥,其实吧,他俩的事我也说不准,就算两人真有过一段,也肯定分了,看监控里面,徐子悌明显是被拖走的。”

    徐子孝心里叹气,说实在的,现在这情况,他倒宁愿是他弟弟招惹了纪伯望,那下场最惨就是被揍一顿,哪怕被堵着天天打,也比纪伯望对徐子悌起了心思把人拖走比较好。如果是纪伯望单方面的意思,那徐子孝还有心情闹一闹,可顺着胡尔杰的话,知道徐子悌在里面恐怕也有感情,他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徐子孝无比头疼徐子悌招惹了那么难缠的纪伯望,以后如果被欺负,自己为他找场子都不好找。与之相比,连“好不容易养大的弟弟居然是个死基佬”这种事,看上去都没那么严重了。

    徐大哥看了眼屏幕,泪流满面。更大的问题是,纪伯望跟徐子悌那身材一对比,谁上谁下谁攻谁受一眼就能看出来,即使没到“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这种心酸,但谁也不乐意看见自己家的猪被别人家的拱了啊,徐子孝捂着胸口,连给自己一番心理安慰都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收藏跟评论吧……嘤嘤嘤内心是崩溃的

    ☆、第八章

    纪伯望给他老娘当专职司机的时候极度不称职,开车时频繁走神,对他老娘的言语充耳不闻,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时不时指尖轻快地点,看得出心情不错。

    他老娘说着说着得不到回应,不悦道:“哎哎哎,我跟你说话呢。”

    纪伯望嗯嗯嗯点头:“你说你说。”

    “合着你就只管让我说,那些话压根都不进耳的啊。”他老娘抱怨完,又走怀柔路线轻轻地劝:“伯望啊,我知道你们现在不乐意早结婚,嫌家里有人管着,不方便你出来玩。妈这不没逼你相亲吗,就是让你送妈妈一下。那个阿姨是妈妈的高中同学,早年是在那剧院里呆过,也算有点名气。后来跟她老公去了国外,这不老公死了,前几天才回来,说别的不想,就想再去剧院里看看。她女儿也回来了,筹划着在这儿开个律师事物所,人漂亮,又有能力。到时候你跟我进去,你觉得喜欢人家小姑娘,就跟她好好聊;不喜欢的话,那就见着一次,妈妈不勉强你。再说了,你看看你,出去三四年,回家好几天,没跟我一起吃顿饭,传出去像话吗?”

    听听纪伯望他老娘这一番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充分运用了换位思考的思维方式,以退为进,逼得纪伯望连连点头,踩了油门直冲剧院。她爸曾经是搞外交的,虽说女儿没有跟他一样走上老路,站在世界舞台之前、继续在外交方面为国家放光发热,但是这套衣钵不曾失传,几十年后成功运用到了老爷子外孙身上,效果完美。

    得了儿子的承诺,纪夫人满意地靠着。此时已到了午后,太阳西斜,刚巧从车窗外斜照进来。好在此时已是十月中旬,太阳的光线不再灼人,车又在一个红灯下停着,纪夫人左右看了看,注意到自己儿子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她抬眼一看,道:“哎,又是这块表,我之前就看你戴着,这表什么时候买的?”

    纪伯望:“六年前。”

    “在哪儿买的?”

    纪伯望**脆利落地说:“不知道。”

    “……”纪夫人又问,“多少钱?”

    纪伯望还是说:“不知道。”

    “哦……”纪夫人应了一声,她被这两个一看上去就觉得很应付的答案糊了一脸,却不恼,借着光瞄儿子。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敲出了段虽然五音不全但是不失欢脱的调子,手腕上的表盘反射了阳光,直刺眼睛。纪夫人心想,这表既不知道在哪儿买的,也不知道多少钱,那不就是送的吗?他儿子会把谁送的一块表收六年?

    她旁敲侧击:“都六年了,我看你这表带没什么磨损的痕迹,你换过了啊。”

    纪伯望说:“一次都没换过,就怕它坏,天天拿东西擦。这表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中途坏了好几次,都给修回来了,花的钱都能再买个它。”

    纪夫人看着儿子木着脸说出这番话,被这突如其来的狗粮喂了满嘴,她捧着心口:“你跟妈说,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纪伯望语气平稳,措辞含蓄,表达内容很甜蜜:“对,谈了三年多了。”

    纪夫人惊喜道:“那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纪伯望平静地转方向盘:“我想等定下来了再告诉你。”

    纪夫人:“都三年多了还没定下来?要不是我今天自己发现了,你是不是还是不准备跟我说?”纪伯望解释道:“他年纪小,定不下心,爱玩。”纪夫人表示理解:“我知道,等你觉得差不多了,把人家带回来给妈瞧瞧。你们这一辈都这样,没见前两天你堂姑家一小姑娘,叫刘伊秀的,不就被给人弄怀孕了吗?这小年轻也太胡闹了。”

    纪伯望:“……”

    纪夫人不愿在人背后大嚼舌根,又把问题转到儿子的对象身上去,道:“那姑娘是本地人吗?哎,我之前见过吗?”

    纪伯望一想到那怀孕的刘伊秀就没了心情,心里恨徐子悌爱在外面浪,恨不得抓起来揍一顿,他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又忍不住冲回去折腾他,随便应付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纪夫人很不满这个答案,想说些什么,回想到从中午到现在好几个小时,儿子一个短信或者电话都没收到,猜可能是吵架了,侧首觑见他脸色微沉,纪夫人闭上嘴,不再多问。

    纪伯望打了个转,缓慢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入口。

    -

    这边徐子悌终于回到了家。这是他自己的房子,当年徐老娘体虚好静,他爸就把家安在了郊外,真是那种走上五公里都见不上邻居的大别墅。后来徐子悌上大学,死活不乐意住宿舍,家又太远,他哥才给他安置了这处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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