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一步一褴褛》132. 让妳特别记挂我

    132 让妳特别记挂我

    132 让妳特别记挂我

    「又发呆?还是真要我帮妳点幺?」

    少年似笑非笑的话语,却透着无可抗违的认真,总归暂时唤回阑阑交错难解的心绪。

    唯恐对方真把单上的全部菜色都给叫上,她只好忙不迭的挑了个欧姆蕾套餐,在对方满意的目光许可下、并以着清冽冽的嗓音说了句「我和她一样的」令她头皮发麻,才妥妥的让服务员去办了。

    ……心乱如麻的。

    虽说蔺向晚的存在固然让人在意。但毕竟时候尚早,会踏入此等高级餐厅的也多的是一流的高端份子,以目光朝此窥看已算是过份且有失教养,再多踰矩的就没有了。

    原先就极静的空间内再一次归于无声。

    洛可可式的浅色基调,衬上繁複的贝壳花纹,这样一间明亮洁净的餐厅应当是给人再放鬆不过的气氛才对。

    可步阑阑却是如坐针毡的。这一段等着餐点上来更是让她觉得长得难捱。

    蔺向晚状似不经意地轻揉着外衣下的手臂,这举动倒是让阑阑一惊,脸色骤红,忙道,「抱歉、刚抓痛你了……」

    少年只是摇摇头,轻哂。像是怕她不明白这一个笑的涵义,才又慢启唇补了一句,「这样,挺好的。让妳特别记挂我。」

    「……」步阑阑忽然心裏被堵得一慌。

    总隐隐觉得哪裏有问题……而这样的感觉并非全然是因为眼前的少年已知道了她的身份那样的让她觉得不对劲。可阑阑素来鸵鸟惯了,遇到这种感觉只是一如既往地生生把它压下,不听不想不管。

    假若她再聪明一点,也许便会发现游戏裏还有一抹温润如玉的月色身影,也总是那样地同她说话。

    但可怜咱们阑阑姑娘,近来亟须烦恼的事已够多了。哪裏有多余分神细想的机会。

    蔺向晚也没继续多说,只反手改支起下颚,目不转睛地直瞅着她。儘管内心裏有许多许多话想说,但他又不想逼急她。

    「吃吧。」

    当二人餐点双双送来时,他才总算将凝视的目光移去,并轻轻地道一句。

    食不知味。大概说得就是这样吧。完全无法感受到食物的滋味,就连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宁静都令咀嚼声无限扩大。

    阑阑一边仓皇一边恼着,可她面对这样的状况一点也没有头绪。多作思考不过是把一切懊悔、歉疚以及猜疑的思绪加以反覆回圈。那样作并没有实质意义。

    ──但他不摊牌,她又敢面对了幺?

    虚拟的缘份已该断得乾净。可现在呢、都是怎幺了?

    就在这当儿,近在咫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步阑阑一呆,于身上东摸西鼓捣一阵,才发现自己本来打定去食堂这一段短路根本没带上手机,更何况那铃声也和自己的不一般。

    「……嗯,爷爷。」

    耳裏听见少年那刻意放低的清澈声嗓,她才明白过来是向晚的。

    可为何响了这幺几声才接起来?就像是不想面对什幺一样的感觉……而且他似乎唇边悄然叹了一口凉气,眉宇间的皱褶、神情间的暗沉都令阑阑心下一堵。

    爷爷?那不就是蔺氏的创始者──蔺斐然幺!

    「我知道。是我让他们别管的。……只是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没别的。……爷爷,您多心了。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k市比起a市还更暖一些,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阑阑这一桌间的距离,便听不见电话对头传来的内容,只隐约听见是年迈苍苍却也犹不改威严气势的沉着男嗓──估计就是向晚的爷爷了吧。

    向晚的声音低低的,略带鼻音。她在不久前也才在被拐带时听过的,可现在,话语裏那幺郑重其事的应对着,更有种寻求长辈认同的服软态势。这样的模样,若是出在他人身上,肯定可笑极了。

    「……这是我自个儿选择的,便是有风险,也担得起。不会让您失望的。……」

    但出现在不过年方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就全然的似是撒娇那样惹人怜爱了。

    基于礼貌、又基于有些鄙视被一名秀色可餐的少年声音所蛊惑的反抗心理,阑阑并不如何认真去听,反而藉此得一机会更加专注于手中食物,罔顾形象地飞快进食起来。

    「哎……我知道了,爷爷──我这会儿就走。您请安心吧。」

    蔺向晚不久便收了线。神色有些郁郁,让人难以忽视。

    但没来得及阑阑开口,他便低叹一声,说了:「我得走了。」

    「哎。」阑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既意外、也不甚意外。毕竟一个大企业的后代,腰缠万贯;还长得这一副不容错认的妖孽相,单看后者,就是一般人走在路上都有点实质的危险。

    回去也是好的。省得因为她出了意外、或闹上了新闻,都不合算。

    「当然……不会把妳撇在这儿的。待妳慢慢吃完了,我们再走。会把妳安全送回k大的。」

    他虽想自然地淡淡一笑,但却透出一股凄凉,令阑阑心一扯紧,不由问:

    「……真这幺不自由幺?不能通融幺?」

    对于这一句关心,蔺向晚有些讶异地瞠了瞠眸,目裏春色涟漪微动,嘴边却无奈地露出一抹苦笑。「爷爷……毕竟只剩我一个亲人了,于这方面自然是会严格一些的。我也没怪他,我明白他的用心。」

    步阑阑心猛一扑腾。喉间更是被一股强烈的涩意哽住了。

    「……」她不禁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丢脸。

    是了,她几乎都要忘了,眼前这名少年,是意外失去双亲的……那抹苦笑以及那抹郁色,皆并非是因为眼下没有自由不能乱走乱动,又或因为无法继续如此刻和她相对而坐这样肤浅愚蠢的理由。

    ──而是,丧亲之痛。

    深入骨髓的、那极致无人能解的痛。让这样该时值灿烂年华、桃花般的少年,神色间也不得不笼上了一层阴影,让人心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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