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恋歌》》chapter.2旋律 (3)

    chapter2旋律 (3)

    和吴俐晴「正式」的成为朋友之后，这几天，她开始会主动找我交谈，有时是询问课业的事情，有时是分享从网路看到的东西。看到她抿着一条线的脸也有了些许笑容，我也有点欣喜。而有时来凑热闹的吕绍奇和方文茜也会跟我们一起打闹。

    她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呢，真是件好事。

    从几天前开始，我和吴俐晴开始了我们的课后练习。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在各自摸熟曲子，直到今天才要正式开始练习合奏。

    练习合奏的事情我并没有和班上的人提过，只有和音乐老师提过，并且我以担心小提琴被乱拿去玩为由，请音乐老师帮我保管，每天放学，我和吴俐晴会等班上人走了一些后再一前一后离开，算是一种小默契吧。

    而吴俐晴也没有和吕绍奇跟方文茜提起练琴的事情，应该是不想被误会吧。

    「那我们今天来一起练习吧。」我架起谱架将琴谱摆好后转过身向吴俐晴说道。

    见她手拿着琴谱，略显踌躇不安，我微笑走向她，帮她把谱摆好。

    「放心好了，妳就安心弹妳的，我会好好跟着妳的，这只是第一次不用太紧张。」语毕，她深吸一口气，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琴音落下，琴键随之起伏，吴俐晴并没有她想像中的不好，虽然少了些坚定有力，但细腻轻柔的情感表现的十分恰当。

    看着琴谱的双眸突然转向我，投以疑惑的眼光。

    「怎幺了吗？」我不解的问道。她无奈的微笑，停下了动作，比了个拉琴的姿势。

    惨了……我忘记要拉琴了，丢脸死了。

    「……妳要相信，妳的钢琴声真的很棒，连我都被吸引住了，这下其他人练习时怎幺办？」我羞愧地说道。但这样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放鬆一点、相信自己一点。

    沉默了一下，她是不知道该怎幺回我话了吗？这算是变相的句点她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琴音悠扬传来，活泼中带一点轻柔，刻意加快的拍子让人更想轻声哼出，是「豆豆龙」。我看向吴俐晴，她阖上双眼，双手轻盈的在琴键上跳动着，不知是因为我的行为还是这首曲子的关係，嘴角上扬的她看起来十分开心。

    弹完一段后，她睁开双眸，几个拍子落下，直接将旋律切到了比赛曲目。

    直接切开是不太好听，但也没办法。

    我认真的架起拉起的手势，深呼吸一口气。这次不能再那幺不认真了。

    「我这次不会那幺白癡了。」在她弹奏时，我和她眼神对到，坚定的点了头。

    这一次，我当然没有忘记，在恰当的点拉出了第一个音，曲子不难，但因为是第一次合奏，我听得出来有好几个拍子没有对上，不过已经算是不错了。

    「刚刚那首豆豆龙，是为了要……」喝了口水后，我好奇地问道。

    本以为她要拿出手机，但她直接走到白板前拿了白板笔，在上头回答。

    「练琴很无聊或遇到瓶颈的时候不是会拿出喜欢的曲子弹吗？这是我很喜欢的曲子，希望你可以不要介意。」

    「呃……谢谢。」我有点害臊的笑了笑。而吴俐晴也对我微笑，擦掉了刚刚写的话，再次在上头写字。

    「不然我会觉得你太厉害，会很害怕。」

    原来还有这样的啊。

    我呆愣地看了她一下，这次换成她害臊的看我。对看几秒后，我们相视而笑。

    吴俐晴的笑声是无声的，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听到她的声音呢。

    「继续练习吧。」忍住笑意，我和她说道。而她点了点头，回到了钢琴椅上。

    练习的时候我们将琴声录起来，结束时仔细听了一次看有没有哪里对不到的，做适时的调整。

    「啪啪啪啪……」练完最后一次，我才刚缓舒一口气，一阵掌声响起，循着声音来源一看，竟然是徐欣嫺背着书包站在门边。

    被发现了…… 但还好是徐欣嫺而不是方文茜那个八卦王。相较于我的无奈，吴俐晴感觉完全被吓到了。

    「天啊你们太努力了吧！你们竟然练多久了阿？演奏的真棒。」

    「妳在这里干吗？」我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刚刚在教室写作业，突然想到比赛的报名资料要老师签名，所以我来找她，不过她好像已经走了。你们不用在意我，继续练没有关係。」对于我的不回答，她看起来已经很习惯了，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坐到了第一排的位子打算继续参与我们的练习。

    「来不及了，我们刚练完要準备回去了。」

    「真的假的！那我以后可以来吗？欸不对，严格说起来，我这个指挥应该也要参与练习吧！到时候我跟不上你们岂不是很糗！搞排挤啊。」

    「身为班长兼指挥没有凝聚咱们两个，反过来责怪我们，这样可不行啊。」我随口反驳，又说道，「要练习就过来一点吧，不然漏了拍子我会笑死妳。」

    于是，两人练习在这次开始成了三人练习，因为徐欣嫺的个性，让练习多了些生气。我总不能跟吴俐晴斗嘴吧，但有时讨论细节时，吴俐晴反倒能提出不少好建议，我只能在一旁覆议而已。

    所以当班上从配原声带到跟我们一起练习时，徐欣嫺那一连串的提议都把大家吓傻了。

    「甚幺跟甚幺啊，徐欣嫺妳的脑袋甚幺时候装这幺多奇怪的东西了。」听完提议，吕绍奇在位子上嚷嚷着。

    「有甚幺意见吗？我们亲爱的……芜菁？」

    提议之一，扮装。角色当然不是内定，是方文茜大力推荐的。说甚幺电影里不说话的脚色唱歌一定吓死人……

    「我都自愿当荒野女巫了你想怎样！」方文茜立刻反驳，瞬间堵住了吕绍奇的不满，然后双手托腮感叹道，「真好啊指挥大姊可以当男主角……」语毕，获得了班上多数人的感叹。

    「这不是你们提议的吗……」徐欣嫺无奈道，只是因为她前几天才去染了一头灰蓝色的头髮，不想戴银色假髮的她，退而求其次接受了霍尔的脚色。

    至于我和吴俐晴，没有抽到任何角色，所以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女生戴上苏菲的帽子，男生披上霍尔的披肩。

    顺带一提，担任女主角的人是班导师helen，这点大家都完全赞同。但大家打算要等到当天才要跟她说。

    很快的，比赛那天到来，我和吴俐晴约好早上要先去音乐教室，做最后一次的练习。

    「嗨，没想到妳很早就来了。」一到学校，我便先到音乐教室，没想到已经看到吴俐晴已经在琴椅上坐好了。

    「我有点紧张。」她用手机写道。

    「放心好了，我们班一定没有问题的。」我边放下书包拿琴边跟她说，但她似乎还是满紧张的。

    「别怕别怕，」我拍了拍她的头，「我们都练习那幺久了，论伴奏一定没有人可以赢我们的。」

    她回了我一个浅笑，应该是舒缓不少压力了吧？

    最后一次的练习与平常没有甚幺差别，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这样上去一定不会有问题，甚至有机会达到伴奏奖。我还天真的想着。

    「欸王皓恩。」在大礼堂中，等待上场的我们坐在位子上听别班表演时，徐欣嫺突然叫了我一下。

    「干嘛？」难不成要来个精神喊话吗？

    「吴俐晴已经去厕所三、四次了，看起来不像是身体不舒服，她是不是压力太大太紧张了？」徐欣嫺手指向缓缓走向女厕的吴俐晴。

    「……可能是吧，我还能怎幺办？」

    「唉我也不知道啊，只希望她状况可以在比赛前恢复。」

    等吴俐晴回来时，我转头问她：「还好吗？」

    没转头还真没发现，虽然她肤色本来就比较白，但此时的她，脸色苍白的很明眼显，看起来随时都会昏倒。

    这次她连打字都没打，只单纯用手比个ok的手势。

    这样真的可以吗……

    台上的班级表演完毕，该是轮到我们去準备了。

    在外头，身为班长的徐欣嫺不意外的给我们加油打气。

    「没关係，看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我们班最好。如果包了两个以上的奖，helen妳就请我们喝饮料吧！」

    「欸？哪有学生跟老师讨奖励的，这还像话吗？」顿了下，她又开口：「没拿奖你们班这个月的英文作业加倍。」

    ……

    「徐欣嫺妳真多嘴。」方文茜眼神发狠的瞪向她。不只她，全班几乎都用相同的眼神看着她。

    「哈、哈哈哈……我们班一定会得奖的不用想太多，我们班伴奏那幺优，而且不是还有helen的加持吗？」

    「欣嫺妳这是什幺意思？」见徐欣嫺勾过helen的肩，直接将一头假髮盖在helen的头髮上。

    「老师我都如此牺牲色相了，」徐欣嫺状似难过的说道，下一秒却对着老师灿笑。

    「妳也一起来吧。」

    「欸欸欸欸欸？」

    「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一年十八班的表演。」评审语毕，班上的人鱼贯进入舞台上，栈道各自的位子上，富有特色的装扮引起了不少人的低声交谈。

    我站在钢琴旁边，看向吴俐晴，她的紧张更显着了，这样下去完全不行啊。

    「吴俐晴。」我小声叫她，她转向我，满脸的不安写得一清二楚。

    「如果妳在那幺紧张，我就直接拉『豆豆龙』啰。」我笑了一下，走过去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按了一下她的手，看起来有一点点舒缓了。

    「怎幺？想听吗？我可以拉喔。」我状似将小提琴放到肩头上，不出所料，她吓得站起来，但刚好一阵掌声响起，在我安抚她的时候，徐欣嫺已经讲完开场语以及鞠躬了。

    「上吧。」她盯了我莫约两秒，顿时绽放笑容，宛如雨过天晴的明朗，霎那间，我的视线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琴音落下，吴俐晴的琴声唤回了我，而如同练习时那样，我在起音的那一刻拉下第一个音，表演开始。

    完全没有问题。我眼神微微看向吴俐晴，她双眼看着指挥的手，神情不见紧绷严肃，只有看到她自然而真心的笑容。要不是我定性好，可能就差点拉错音了。

    表演接近尾声，只剩下吴俐晴的琴音做最后的结尾，helen慢慢走上台，先是看了一下指挥，随即跑上前飞扑她，而徐欣嫺也非常配合演出的，被扑倒在舞台上。

    「这就是爱啊──」站在第一排的方文茜走向前面的麦克风，用老奶奶的声音说道。语毕，全班同学十分有默契的一鞠躬，下台。

    这样的小剧情引来了一些学生的笑声。当然我知道，这个梗可能没有很好，helen的假髮都歪掉了，但看在老师如此牺牲色相的份上，还是有些同学热情的献上了欢呼。

    最后，我们班得到了最佳伴奏奖、合唱优等以及综合评比第二名。心中放下了作业加倍的大石头呢……

    颁发最佳伴奏讲的时候，全班一致推派吴俐晴上台领奖，我是没有甚幺抱怨的话要说，反正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做这种事情。

    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她可以因为这件事情，建立自己的自信心，甚至是筑高她的勇气。

    比赛结束后，helen很开心的订了饮料和点心奖励我们，下午的时间自然成了我们的同乐会。

    而在一遍欢乐中，我的手机悄然震动，我打开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传了简讯给我，但内容我却能轻易知晓寄件者是谁。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谢谢你。」能被一个人这样感激，感觉真不错啊。我哑然失笑。

    我走回自己的位子旁，看向在专心看电影的吴俐晴，轻揉了一下她的头髮。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