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船长》分卷阅读47

    “他的儿子还在坐牢,没有亲人了。”邻居回答。

    消息传到监狱的时候,傅香农正在磨他的匕首。比起三个月前还略带婴儿肥的天真,此刻的他脸庞线条变得硬朗,眼神更为冷漠。这个刚过十六岁生日的少年在一夕间成长,像一柄被开刃的匕首。

    他听到有脚步声,将匕首藏进衣袖,只是拇指不小心触到刀锋,割裂了一个很深的伤口。

    傅香农漠然将大拇?*斓阶炖铮男任对诳谇恢猩15r郧八芘峦矗盖谆岢靶λ斫刻骞螅19右谎侥切┗暗氖焙蚧够崛鼋俊5衷诓换崃耍挥腥耍裁挥斜匾k母星榫拖袼阑鹕剑徊阌忠徊愕难沂沟追獯妫环缟稠祈隆?br />

    情感如岩浆,从喉咙进入,穿越五脏六腑,灼得人内里烂掉,只剩下一副花架子皮囊,行尸走肉般的在这世上活着。

    “死了?”傅香农声音带着疑惑,有些不敢置信地将这句话重复一遍。

    来通知消息的狱警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神色间全然是不耐烦:“听说是在家里发病,药没及时吃下去,死了好几天才被邻居发现。”

    他看傅香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嗤了一声,心中充满着嘲讽,嘴上一不小心就缺德,小声嘀咕了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话平时用来夸人,但场景一换,就变成骂人了:儿子这样,老子也不是好东西。

    傅香农捂着自己的肚子倒下去,脸色发白,阖上眼睛,像个死人。那狱警本来要离开,一看情况不对,过来开门——这里是他的辖区,死人是要负责的,负责的方式就是扣奖金。他拿着电击棒,捅了捅傅香农的肚子:“喂!没事吧。”

    这狱警如果碰见其他人是不会这么**的,但傅香农作为这个区年龄最小的犯人,再加上气质好,让人容易放松警惕,于是就这么进来了。

    原本躺尸的人此刻如鬼魅般闪电起身,将狱警按到桌子边,匕首滑至手掌,直直扎进他的掌心,将他的手掌钉在桌面上,这一系列动作做起来分外流畅,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傅香农双手死死扼住狱警的喉咙,声音似咆哮的野兽:“你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你也配这么说他!”

    狱警的电击棒掉在地上,脸红的和猴**差不多,两只脚在空中乱踢乱踹,挣扎不休。走廊上巡逻的狱警听见这里的动静连忙赶过来,七手八脚的将傅香农从那人身上扒下来,对他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只要没打死,就往死里打。

    傅香农口中兀自叫骂不休,室友在这一番闹剧下冷着脸起床,漠然看着傅香农被狱警连拖带拽的弄出去,一身疲惫,满身伤痕。

    不出意外,傅香农被关了七十二个小时的小黑屋,没有水,没有光,没有饭,没有自由,一间一立方米的全封闭笼子,就是这三天时间里他呆的地方。

    三天后,傅香农出来,胡子拉碴,眼睛里的光也熄灭了。

    愤恨也好希望也好,都没了。

    回到囚室,室友翻了个身,在上铺侧着,看他一步一步挨到下铺,愣头愣脑地坐下来,像一只小僵尸。

    室友脸朝下探出头,看傅香农脸色风云莫测,眼泪最后无声无息的掉下来。

    “我没有爸爸了。”傅香农哭着说,“没有了。”

    室友呆了呆,眼睛眨眨,半天反应过来这是一句委屈的撒娇,对方想要回应,于是他说:“我也没有,这下扯平了。”

    傅香农掉尽眼泪,一夜之间从男孩长成男人。

    他在监狱的这段时间跟着室友学习自保,学会杀人,平时除了学习剩下时间懒得动的脑子也呼啦啦转动起来,监狱有寰宇网络,有图书,他像一个掠夺者,将这些东西消化的一**二净,用来消磨年轻时候无处盛放的荷尔蒙。

    室友是个神通广大的人,在监狱和在外边几乎没有差别。傅香农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室友背后□□,但他已经涉水,就没有担心湿鞋的问题。

    一年后,室友出狱,顺带捎他也出狱了。

    傅香农踏上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走上的人生,他成为一个杀手,外号叫银狐,杀人从来没有失手过。出狱后他将自己的事情调查清楚,亲手将仇人手刃——在法律层面上,他无法制裁对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终结仇恨。

    室友将他带到出师,等他可以自立门户的时候,离开他的身边,不知所踪。

    傅香农问他为什么要走,室友问他为什么要留下?

    走的理由如同留下的理由,宇宙这么大,人从离开地球因为担心生态灾难蔓延而炸毁地球的那刻开始,所谓的故乡就不再存在,永远处于流浪。

    “see you shannon,some where,some time”

    傅香农看他离开的背影,看他开着战机潇洒离去,心中不禁怅然。

    他的人生几乎一分为二,前者在阳光下行走,后者在黑夜中存活,戴上面具,忘记原来的名字原来的身份,以幽灵的方式存在,逐渐成为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人。在二十岁那年,他收养了一个从贫民窟捡回来的小孩,给他取名叫做星魂。

    他本来想让星魂在阳光下生活,带着他无法享有的那部分,但这人一心一意的行走在黑夜,去制定规则,银狐并不想左右他的想法,也不想控制他,只能这样放任。

    他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争□□力,杀人,酒精,性,这些都不是他喜欢的事情,但他却不得不在其中沉浮,与最初所想渐行渐远。

    后来两人误打误撞上床,银狐也并没有觉得如何,只是觉得有点难堪,觉得两人再相见也有点尴尬,索性乘坐飞船出去散心,飞船误爆炸,他侥幸逃生,被谢泽所救,忽然觉得这是老天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去过上他从前梦寐以求的生活,当一个闲散懒人,只要饿不死就行。

    于是他就这样留在了幽灵号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幽灵号也成为了他的家。他从没有想过回去,各人有各人的路,但行前路,莫问前程。

    傅香农睁开眼睛,发现他在树荫下睡了一觉,这一觉跨越从前现在,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他很少走出幽灵号,在外边也不会像这样睡着,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故乡,让他放下了难得的警戒心,就这么睡着了。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空气湿润的能让衣服拧出水来,大概过不了多久,暴雨就会倾盆而下,他站起来,带着一身的草籽草屑,把那些东西拍掉,慢慢的走在柏林大道上。

    路上车水马龙,就连天上也被行色匆匆的两用车所遮掩,唯有傅香农这样无所事事,像一个流浪汉。

    柏林大道上有一家教堂,像极了托尔斯泰笔下的《巴黎圣母院》,天色这样晚,再加上大雨将至,人烟稀少,傅香农踱步朝那边走去,推门而入。

    空荡荡的教堂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椅子,当双休日来临的时候,无数穿着庄重的人将在这里向神祷告,诉说着内心的渴望,重复着神的指引: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天色昏黄,隔着玻璃也将教堂内部笼罩,教堂内部的情景让人看不清楚。傅香农摸着扶手,走向顶层。他曾经很喜欢来这里,教堂位于市中心,从顶部朝着四处张望,可以将整座城市收于眼底。

    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教堂的穹顶,圆拱形的顶部中央有一处为透明材质,漏着几缕光,背面的柳叶窗是教堂特有的彩色花窗,这是自地球时代就传承的一种玻璃艺术,利用丰富的彩绘玻璃艺术,制造现代独有的烂漫。如果阳光照在上面,教堂内就会有灿烂夺目的光,叫人头晕目眩。

    透亮的光挥洒在墙壁上,浮雕若隐若现,众神注视着走在中间的人,目光慈悲,带着悲伤。

    路的尽头,光照不到的地方,沉思者听见脚步声,蓦地睁开双眼。

    傅香农凭借记忆向前走,巨大的空间回荡着他的脚步声,笃,笃,笃,在这样有节奏的脚步声中,忽然有噪音掺入。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的声音。

    傅香农全身上下的肌肉发出警告,他从进门到现在从来没有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这人连呼吸声都藏的很好,如果不是东西忽然掉落让傅香农警觉,他是决计不会察觉到!他看向那里,声音凌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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