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燎原》卷一 身世谜云-上阕》第六十七卷-难后清闲

    第六十七卷-难后清闲

    话说在科罗多火山的闹腾之后,镐都皇城便陷入了半残的局面,处处皆是惨不忍睹的残垣断瓦,有被地震震坏的,也有不耐高温被熔化的,尤其是靠近火山的那面城墙最为凄惨,再加上修复其他座宫室和二丸一丸的银两,估计国库中的财富都要见底了……

    当然,还不包括修复外城堡垒和植树造林的钱,上下加起,数目实在大得骇人,听得那心有余悸的太后娘娘险些晕了过去,这……这真是……

    那幺,几乎所有人的宫殿都毁于地震,除了离火山较远的贤德宫、雨熙宫、翠薇宫和魏清宫外,这些宫室的受损程度最多是某些屋顶塌陷,树干被震断和墙面龟裂,只要修修补补便能解决,由其是魏清宫,此为皇宫最东方,离火山最远

    于是乎,在这段大翻修的期间,魏清宫内几乎所有殿室皆有人入住,本该清闲十分的薛桦夜天天都得应付这些皇子公主,甚至是嫔妃,一间房舍塞个三四人并不少见,多的人都被分去雨熙和翠薇宫了,宫人们则给安置在二丸的“临时避难所”中……

    啧……真是够了……

    她带着那冰火混天决和身受重伤的他回来后,真是一刻也不能清静下来……

    先是协助洛添赫解毒,再来是私下替洛添衡疗伤,尔后连自个儿的伤都没法管,又和柳莹沁一同将宫中积攒的珠宝送去贤德宫作经费去了,直至现在,皇宫大迁徙终于完毕,一天十二时辰她几乎都会上演一齣戏码……

    『噢!』

    『死丫头没长眼睛不是?亏妳的眼儿这幺大颗连走个路都能绊到爷!』

    薛桦夜和洛添赫不知走了什幺霉运,在规模不算小的魏清宫中时常在转角处来个“头亲头”的芭乐乔段,一撞是还好,吵起来不奇怪,要是打起来……还不把半个魏清宫掀了?

    一个是方解毒体正虚的男孩,另一方是负伤的杀手,打也打不了多久,只是在短时间内俩人不将彼此打到没力是不肯罢休的,有时在四下无人时,薛桦夜还乾脆用宗术将他给“冷藏”起来,反正人家都知晓了有什幺差?

    再有时,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洛添烁常常黏在她身边,强力胶似的跟得死紧,想甩也甩不开,也因此,宫内三天两头便能看见……

    『六殿下?你怎幺在这儿?』

    『莹沁姑姑?岳主和爷玩捉迷藏来着呢!爷要数到八十八才能去找她……』

    八十八……八八,掰掰?

    唉……给她骗了都不知道,怕是天黑也找不到她了吧?

    柳莹沁无奈地直摇头,每回只要他蹲在这儿数数儿时,只要数到八十八她便猜得到七八分……

    现在的薛桦夜呀……大概又跑去奕衡王爷那儿避难了吧?

    她看了眼方数至五十的洛添烁,那兴致勃勃的模样真叫她不忍戳破薛桦夜的谎言。罢了,由着俩人闹着玩吧!毕竟这段时间内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件频传,能歇息的时间几乎没有,能如此悠闲也只有这时候了吧?

    『那六殿下慢慢玩儿,奴婢告退』

    『嗯!』

    洛添烁随手一摆,瞥了眼她离去的身影后又继续数数儿,脑中还不停地构想着待会的寻找路线……却殊不知薛桦夜早已躲进不在範围之内的碧泉殿,正为终于甩开他一事乐得不可开交……

    ☆★☆★☆★☆

    窗外细雪纷飞,嫣红地蜡梅涩涩羞羞地微绽,此为今年的初雪,严寒冬季正式来临,方至孟冬,气温便已如此寒冽,很难想像仲冬时分的光景……

    冬天可说是薛桦夜的天下吶!

    因为……蛇都跑去冬眠了,在洞中睡得正熟哪里吓得着她?

    想至此,她弹了弹正瞧到一半的“冰火混天决”,望着正飘着细霜的苑落,心中是道不尽的新奇感受……

    台湾的冬天除了冷还是冷,就是冷不到下雪的温度,哪像这儿说下就下吶?也因此,她觉得在此地过的第一场冬季将会有趣非常

    再说,雪是水做的,这环境对她来说十分有利……

    且看方才睡下的洛添衡,她坐在他的榻旁也是帮着那些忙碌的宫女们看着他,火山灰的影响甚大,连雪都参杂着灰,那帮宫女还是留点心思在打扫卫生上吧!

    瞧瞧她方才经过的檐廊,上头积着一层厚厚的火山灰,看了就觉得恐怖……

    不过这人也真是的……自火山回来后,他就不停地睡……睡……睡,除了替他换药和用膳时间是醒着的之外,其他时间根本睡成了猪一般……

    让她想问的问题一直积在心底,问都问不出来,可这张比女人还美的俊容和猪完全擦不上边,令她骂也骂不起来……

    薛桦夜发洩似的捏了捏他的脸颊,毫不手软,后来待她收手时又讶然发觉,这人的肤质根本好得没话说,她不是自夸,但她的皮肤真的能算是白皙细緻,若以品级评估,她是正五品那他就是正一品了,先前看来是黝黑的肤色其实根本是白的好不?

    她大概是色盲吧?黑白不分真惨……

    再瞧他的头髮,什幺红褐?其实是黑中带褐的色彩罢,还顺顺地披在身后,看得她差点认为这是个美人而不是一位王爷……

    等等……她怎幺无聊到在评论已认识半年的男人?

    薛桦夜甩甩头,令自个儿清醒点儿,再埋首回到冰火混天决一书中……

    冰火混天决,其实是一招以御水和御火宗术合击地绝技,这是她读了老半天才读出来的……

    但蓝夕灵君是如何得知她会御水宗术,实在令人费解,还有那时她手中出现地纯精赤焰……罢了,不管,现下的重点是此招威力强大,该如何趋使是要点所在……

    心心相扣,思思相惜。灵犀为最,意念其二。待上述条件兼备者,方能悟出此招,切记,若俩人心念不专,未尽其心,冰火必然反噬……

    最后一页如此记载,出招方式全然未示,看来这条件便是冰火混天决的要领,但问题是……

    这该不会是情侣招吧?

    按她的语文常识来瞧,心心相扣什幺思思相惜的,都是爱情专用术语嘛……

    如果俩人的心未合二为一,招势便会失败,这怎幺这幺难……?

    阖上书本,她垂帘沉思着,蓦地,她竟听见洛添烁嬉笑的声音……………

    『六殿下,王爷在里头歇着呢!您……』

    『爷要进去就是要进了!管那幺多干什幺?』

    那是冬云和洛添烁的声音,她好似正极力阻止着他的进入,但脚步声依旧未停,而且还愈来愈近……

    妈呀!要是再让他烦下去,谅她再神通广大也是分身乏术,当下她吓得弹了起来,冰火混天决还从她的手上摔了下,发生砰的一声……

    『里头有声音?』

    嘶……来了……洛添烁一听这声闷响,速度不减反增还走到了房门前,吓得她一时忘了该躲哪儿,一瞧洛添衡正卧着的榻还挺宽敞的,她竟想也不想的直接跃上软榻,丝被随手一掀便钻进暖呼呼地被窝中

    藉着洛添衡的身体挡住她,除此之外这间房还有哪儿能躲?

    砰!

    那扇紫檀木门被推开了,发出一声沉沉地闷响,她紧张地不敢呼吸,这种感觉可真像捉迷藏的心惊胆颤,虽然不知究竟在怕什幺劲?

    『咦?皇兄怎幺……』

    『嗳!六殿下!奴婢说了,王爷受了伤正歇着呢!』

    『所以岳主真不在这儿呀?切!到底跑哪儿去了……』

    耳听洛添烁和冬云步离的脚步声,连带檀木门阖上的砰声,躲在被窝中的她这才舒了口气,闷在里头只听见自个儿咚咚地心跳声,她还不急着把头探出来,因为那洛添烁似乎还待在外殿中,隐约还能听得他说话的嗓音……

    『好加在我闪得快……』

    『闪何人?』

    『废话!当然是洛添烁那家……吭?』

    不对……这人的声音怎幺这幺……

    她疑惑地撇头望向声源处,只见,前阵子还奄奄一息的他现在竟将头埋进被窝中盯着她瞧,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来并无任何怪异,但她这可是在……在男人的床上啊!!!

    『妈呀!』

    薛桦夜顿时羞红了面,她赶忙连滚带爬的掀开被单,未料一触到房中稍嫌冰冷的空气又似弹簧一般缩了回去……

    该死的!怎幺这幺冷吶?

    洛添衡以手扶头,侧着身子好笑的望着她的举动,似乎并不在意她正身在何处,令她愈加显得尴尬,被他这幺瞧着……

    『能不能别这幺瞧我呀?』最后,她只能呵呵地傻笑,怕冷的她没那勇气和冷空气做亲密接触……

    洛添衡并未回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的左臂猛瞧,那原来带笑的桃花眼眸突然一收,一个沉声便道:

    『妳没去上药幺?』

    『……嗯,自回宫后大家都忙碌得很,想说轻伤罢了,所以……你知晓的』

    薛桦夜不否认地笑了笑,她那不知其原因的心跳加速令自个儿不知所措,无奈他挡在榻缘,想出去似乎不怎幺容易……

    『我看看』

    趁她正胡思乱想之际,洛添衡竟伸出空闲的手点了下她左臂,这一点真是不得了,原来只是隐隐作疼还勉强压得住的伤口竟然发出麻痛之感,连身为高级杀手的她亦承受不起,那略显苍白的玉容顿时白得像张纸,柳眉吃疼地微皱,修长地指头攫紧丝被,一时半会不暸解原因何在……

    『你……你对我下蛊?』

    想了好一会,最可能的答案就只有这个了,听见她带着些许不解的语气,他无辜地撇撇嘴……

    『是蛊不错,可却是逼毒的』

    『什幺?』

    『难道妳不知妳吸的火山毒气,几乎全积在伤口上了?』

    火山毒气……?

    她是有听说过,有些火山喷发时会将内部屯积已久的气体一同释出,对人体是有害的,可她怎幺会没感觉……?

    『先转过身去,先逼毒再说,妳已经拖了好些天……』

    洛添衡边说边帮她转过身,瞧不出养着伤的他,力气还挺大的,疼得直磨牙的薛桦夜正这幺想着,心思偏移竟没发现自个儿的腰带正被缓缓地解开……

    待她发现时,已是人家将手覆上她的背脊之时,丝被的温度热得恰好,身子并未感到寒冷,然而,他的手中似乎有着什幺东西,一道泛起凉意的蛊气竟直直地打入她的体内,霎时间,那左臂上的伤又更麻了些……

    『你干什……』

    『打入逼毒蛊气』

    原来,这就是他不赶自己下去的原因,想必是老早就想这幺做了是否?

    但直接解开她的腰带不是太……

    『这、这蛊气为啥这幺凉啊?』瞧她都在打哆嗦了!

    『冰蛇灵蛊当然是……』

    『蛇?停停停停停!不要打蛇的什幺东西进来!』

    一听见冰蛇灵蛊,管他是什幺东西!只要有“蛇”字的都是她的剋星!

    瞧他身旁背对着他的人儿的疯狂举动,他这才后悔自己方才竟忘了这丫头怕蛇还直接跟她招供,只是好心地帮她逼毒还救他的人情罢了……这幺难吶?

    『别乱动!打错地方是要人命……』

    『那别打啊!』依旧挣扎不误……

    见她像只虫子似的扭动,极不安份又无奈自己还无法起身,他只得直接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一手环上腰臀,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虽然蛊气依旧灌输着,但薛桦夜早被他的举动给怔得失神,一时忘了挣扎就这幺僵在那儿……

    她一时间反应不来,全身僵硬而出现莫名的害骚,这动作这动作……

    古人不是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幺?难道此人是另类?

    『清醒了?』

    『我没睡着!』

    洛添衡试探性地问着,她因背对着他而瞧不见此时这人烧红的耳根子,只是下意识地反应,其实脑袋是一片空白……

    『听着,冰蛇不是蛇,而是一只形似蛇类的巨石』

    『哦!那你能放……啊!』

    薛桦夜一听差点没气昏,这回洛添衡不但不放开她还将她压进被中,双手扣得死紧令她动弹不得,一只大掌还盖住她的嘴,丝被罩上全身,而后头人动也不动像睡着一般,她正感到不解,还用脚踢了踢他的腿

    只感觉,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自个的腰,还是直接触上肌肤的,顿时,脸儿又红了些……

    『王爷?』

    来人是个男子,听听声音还颇耳熟的,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何人,倒是知晓为何洛添衡要将她压回被窝中了……

    敢问,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榻上,无论谁都会想歪吧?

    『嗯!』

    『恕微臣无礼,请问觐夜岳主在哪儿?』

    『找她做什幺?』

    洛添衡又加重了扣着她的力道,微阖地桃花眼而厉了厉,目光扫向正跪在榻边的人……

    『此事为近期近况的统计,微臣需先向岳主报备』

    『叶楠,向着爷道便可』

    来人是已有好些天未出现的叶楠,此时的他神情严肃地任由洛添衡的凌厉目光打量着他,抿紧的唇透出危机讯号,怪不得洛添衡会有如此反应

    『王爷,事关兵部,此事是为岳主管辖範围内,微臣便不好报备』但魏清宫中却处处寻不着薛桦夜的身影,他只好来到碧泉殿,瞧瞧她是否在这儿,也是他最后找上的地方……

    『是幺……那好,爷看见她会让她回殿等候』

    叶楠听言便二话不说,忠耿地微微作揖,接着她只听见疾风刮过的声音,看来是叶楠自窗户离开了,洛添衡见此,这才缓缓放开锢住她的手,瞧着她探出头来呼吸气新鲜空气的模样,眸底流光溢转,思绪甚远……

    方才听叶楠沉闷的语调,想必事情严重性是不容小觑的……

    这是为何?为何每回有什幺麻烦事都是往她身上爬,就连火山爆发当时都会牵连到她?

    还让她险些因火山毒气而武功全废,要是他今个儿不为她逼毒,再过个两三天……

    洛添衡微阖黑眸,十分不解……他何时这幺关心一个出身平凡的女孩了?

    但瞧她自来到这儿后,在宫中遇见的种种,甚至是在野营当时,那毫无掩饰的悲容,那是他头一回看清她的内心……

    并无杀手的丑陋,而是孤独的无奈……

    『刚刚那个……是叶楠?』

    她已整理好自个儿的衣服并直起身来,那股麻痛已散,方才的感觉仿若昙花一现般,如此不真切……

    『嗯,看来有要事找妳,要去幺?』

    『……还是去好了,听起来好像很急的样子,待会儿我再过来问你事情……』

    『去吧!』

    薛桦夜微微颔首,她轻轻地翻身越过他,侧了一圈并稳稳地落在榻边,一手拉过凌乱地丝被再替他盖上,碧色地瞳仁中思绪杂乱,那被他吓得惊魂未定的心又让他複杂不明的神情给牵引而去……

    她迈开步伐快步离开碧泉殿,絮乱的思维依旧交缠难解……

    ☆★☆★☆★☆

    莲熙殿-----

    『见过岳主』

    『免礼!』

    装饰典雅的殿门前是二位正在打扫卫生的宫女,她们一见薛桦夜便匆匆地放下竹帚施礼,当薛桦夜瞧见她们的表情时,那一丝忐忑她可没漏下,然而,在殿内等候的叶楠才是重点,这点她是知晓的

    再穿过一道铺着绵密细雪的小径,这儿沉重的氛围更是明显了,柳莹沁和方雪吟亦不知上哪儿去,偶尔能听见几句轻声交谈的密语,距离却十分遥远,怪了……

    这条路可是通往外殿的地方,怎幺会如此安静?

    『岳主……』

    『叶楠?你在那儿做什幺?』

    当她正要跨入门槛时,叶楠透出慌忙的嗓音竟从不远处的偏室传出,她怔得撇头一瞧,发现他正站在偏室的檐廊下,肩上积着的白雪是他已在这待了许久的证明,看来事态不妙啊……

    『先进殿说吧!』

    她一瞧,心中再多疑问也只能压在嘴中不问,二话不说便转向莲熙偏室,看着叶楠不停注意着碧泉殿的方向,不知怎地,那份不祥之感竟愈加强烈,有如苍穹天龙般的袭捲而来……

    当她走进偏室时,这才发觉柳莹沁和方雪吟正在一旁沏着茶,屋内盈绕着淡淡茶香,却赶不去那份寒气,原因只为气氛的冷凝,见柳莹沁她们的脸色,她便知晓此事实在不单纯,连她们都这样……

    『桦夜,快坐吧!咱们先和妳谈谈……』柳莹沁浅笑着放下瓷壶,走上前牵着她的手至椅垫上坐下,室内忽明忽灭的烛光闪烁着绯色地帷幔,她蹦着一张脸问道:

    『究竟是咋了?怎幺一个个都……』

    『恕微臣冒昧,敢问殿下……是否将王爷放上心?』

    叶楠毕恭毕敬地垂首相问,语气不容质疑地坚定严肃,听得她一愣愣地……

    『放在心上是指……』

    『殿下再清楚不过』

    再清楚不过,也就是要她面对现实是幺……

    究竟放不放在心上……

    『若说入心还不至于,但上心是有的……』她不否认,她无法扔着他不理,毫无理由可言……

    咚!

    就在此时,叶楠突如其来的一记嗑头令她不知所措,一旁的柳莹沁等人亦随他跪下,搞得她一头雾水,实在不解这到底是咋了?

    『微臣恳请殿下,请殿下助王爷一己之力……』

    『叶楠!你先起来吧!先给本宫一个解释,怎幺了?』

    薛桦夜吓得赶忙走上前将三人拉起,突然被跪这惊吓可不小,但发生了什幺事,非要她这出身民间的岳主出面……

    『此事微臣不敢稟告王爷,王爷的伤实在不适太过劳累……』

    『嗯,本宫知晓,所以……』

    『日前火山一难,几乎摧毁了大部份的镐都皇城,人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皇上为此烦忧,这只是开始……』

    叶楠说的事情她是略有所闻,但是,这怎幺会和洛添衡有关?

    『火山灰蔓延至几百哩外的摄垣,接连波及许多乡里,而此座火山又带有一种毒性……』

    『有毒?』

    『正是问题所在』

    她怔了好些时间,还没听过火山灰有什幺毒性的,怎幺……

    『摄垣居民因此中毒的人颇多,全国上下几乎影响深远,且持续扩散……』说至此,他顿了顿,瞧着薛桦夜的神情变化,那探究意味难解不明……

    『死亡人数不停攀升,人民不停向皇上提出驱逐王爷的声诉……

    『你说……』

    『桦夜姐姐!小声点儿!别让王爷听见了……』

    方雪吟紧张地着窗外那碧泉殿中的人影闪动,深怕一个不注意就让洛添衡给听去了,见此,她又平复了因过多资讯而混沌不堪的心思……

    『这件事不是和他无关幺?怎幺会怪罪于他?』

    这回,叶楠词穷了,他嚥了嚥唾液,似是踌躇了许久,不知该不该说,亦或者是该如何说才好……

    『岳主可知灾星之说?』

    『……略有所闻,但不暸解』

    柳莹沁等人一听,皆齐刷刷地望向碧泉殿,神色各异,殿室静得连一点儿的风吹草动都听得见,尤其是初冬时分,那冷飕飕地朔风呼过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叶楠紧绷的神色终是缓和而下,想起他自小跟到大的王爷,那真是只有惨能形容……

    而那被遗忘的往事,亦如浪涛般,向着他们袭捲而来,思绪再次回到十五年前……

    ☆★☆★☆★☆

    琪妃娘娘,全名魏钰琪,乃大赤西方魏阳王朝德高望重的长公主,那张国色天姿的倾城玉容是天下公认的大美人,一世芳名流传于五国之中,当然,前来提亲的王公国戚亦是不少

    然而,当时年方一十七的魏钰琪的心上人竟是远在大赤帝国,仅二面之缘的和渊王爷,洛和

    喜欢洛和那是自然,年轻气盛的他武艺超群,那双桃花眼更是似能勾人般,总迷得她团团转儿,想不着,这一勾竟勾出了洛添衡这灾星之命……

    后来,魏钰琪果然如她所愿地下嫁大赤,就算只能做个侧妃也甘愿,再一年后,先皇驾崩由洛和即位,正妃成了皇后娘娘,而其他侧妃亦接连受封,魏钰琪让洛和封为正一品琪妃娘娘,入主魏清宫,佔一宫位,在后宫中因她稳固的家世背景和相当的权力,过了段安逸的生活……

    不久,琪妃怀上龙胎,并在隔年一月诞下洛和的第一位龙子,为添字辈,名洛添衡

    当时正值新年期间,举国庆祝,与民同乐,那是她在大赤过得最快乐的时候,和洛和生儿育女,正是她的愿……

    但,这幅光景在短暂的三年后全变了,按惯例,年满三岁的皇子接得接受御火宗术的试验,他的二弟洛添叶十分轻鬆地过关,然而,被寄予厚望的他没有……

    大赤自古来便流传着一则占卜传说……

    凡是无御火之术的皇室子嗣,此人在世期间必沖国煞民,为灾难之星,若能驱逐,方能化解

    简单一句,便注定了他坎坷的命运……

    五岁那年洛添叶夭折,琪妃娘娘失纵,就连最亲近他的三弟亦突然变了性,逐渐与他疏离,宫人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洛和更是不曾对他笑,僕人表面尊敬,心中暗自唾弃,全国上下皆认为这孩子煞到他的弟弟和母亲,一天到晚指着他道煞星,直至今天,状况虽有改善,然而,却留下了阴霾……

    孤癖成性,不是没道理的

    ☆★☆★☆★☆

    听了叶楠这番解释,她才联想到他们这幺慌张的缘由……

    『叶楠……现在的宫外是什幺情形?』

    『灾星之说重现皇城,陈情书不断地涌入皇宫……』

    果然……怪不得叶楠要和她说洛添衡的过去……

    也就是说,他自三岁起就是这幺过活的?

    陷入狡诈的宫中活到现在……换作是她还不一定受得住呢……

    『微臣自王爷两岁起便伺候其旁,从前的王爷不是这性子,他十分活泼开朗,对宫人友善非常,但渐渐的,王爷竟成了现在这副样儿……』

    叶楠还深深地陷在过去的洪流中,那段记忆好似说不尽的故事一般,她听着听着,那股不安之感不但没消退还逐渐侵蚀她的情绪,就在此时,外头的另一名侍卫竟着急地一把退开殿门,满头大汗实在和冬季扯不上边,瞧他还髮丝凌乱地喘气着,一时间说不上话……

    『怎幺?这幺慌张?』

    她微拧起眉,脑筋还未转过来,那人便断断续续地喘道:

    『御、御林军的……茂大人和张柱大人……军队失讯……六殿下落、水,摄、摄垣被义民军……佔领,皇上……』

    『正带着数十名火卫赶往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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