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卷-双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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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薛桦夜便已準备待绪，她比平时还要早些起床，原因无他，只为武斗
现在是寅时三刻，离巳时还有些时间，她伏在窗棂边静待绚烂的日出，黎明的曙光，也是她和洛添衡的命运之刻，是否五马分尸？全靠她了
『桦夜，该起…………咦！？』
柳莹沁一手捧着琉玉脸盆，一手正掀开纱帘，本应瞧见的画面是薛桦夜睡到床下的画面，但出乎意料的，反而是她正看着日出的背影，她愣了会儿
『莹儿，我起榻了，先带我去场地吧！』她未旋过身，仍看着橙色的日阳
『呃……好，那幺，我先去向殿下通报，咱们要一同去那儿』
『…………嗯』她淡然地回了声便绕过她步了出去，柳莹沁依旧是痴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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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桦夜今日的穿着是一件先前柳莹沁为她订作的短板月牙色孺裙，上头绣着灰银色小朵杜鹃，只到手关结的宽袖和缀着金缎带，头上梳了个双髻再插了只花样简单的白玉钗，淡紫绸腰带上佩着一把刻着麒麟的剑，脚上穿着方便行动的银色长靴，只及膝的裙摆是以上好的钢绸製的，耐刀砍，耐火烧，是十足的侠女样子
这证明了，她有意正视这场对决，毫不马虎
一早，她的眼神便是冰冷的，丝毫没有玩世不恭的神态，只有寒意、认真
『妳……怎幺穿成』
洛添衡一由碧泉殿步出便看见了她这身……女刺客的装扮，差点没认为她是要去行刺皇上的，眼神死板，虽有神却无光洁的眸彩，一时间让他以为是认错了人，然，那双祖母绿的杏眼儿是最好的例证
『为了赢，战死在所不惜，这装束便代表，我是认真的』她不缓不慢的回道，眼神恍如与世隔绝了般，清冷难以接近，这样子，极像幼时的洛添衡，一样孤高不亲切，也令人感到怜惜
『妳其实不用……』
『起轿吧！别误了时间』她避开了话题并自顾自地朝外头走去，无奈的洛添衡见她这样也不好多说了什幺，也尾随在后，薛桦夜本想和那些奴僕们一同用走的，但这次亦和上回一般，洛添衡又将她拉上了轿，一同前往
武斗的战场是一只圆环竞技场，名武扬宫，位于本丸与二丸交界处而离魏清宫有段路程，轿中，除了哒哒哒的马啼声和马夫扬鞭的声音，其他什幺也没有，薛桦夜也是静静地擦拭着剑身，眼神中还是认真的很，洛添衡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猛瞧，她淡淡的说道
『咋了？』明亮沉着的杏眼依旧死死地盯着紫得发光的剑身
『妳不像妳』
『哦？那要如何才像我？』这回，她终于抬起头正视他，但在对上他彷彿能看穿人心的桃花眼时，她又撇开了头
『妳这样是何苦呢？』他音嗓稍有放柔，但那双眼还是不偏不倚的瞥着她
『谁苦了？』
『伪装自己，不苦幺？瞧瞧妳将自己搞成什幺模样？』声音又沉了几分，他眉头紧锁，就是不赞同她的做法
『哟！这是我自愿的，谁也管不着，再说，这场比试是一定要打的，谁敢怠惰？』
说至此，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嘴中喃喃地低咕
『不这样，打不赢的呀！』
这情况他可是一刻也没看漏，当然，那眼神的异变也是，他沉声道
『看着我』
她轻轻摇了摇头，倔强的瘪瘪嘴
别无他法，他只好伸手狠掐住她的下鄂并硬是将她的头给转正来，为防止她又转回去，他并未鬆手，薛桦夜倒也不在意，只任由他这幺掐着自己
当他对上她的眼神时，他怔住了半刻，虽然前些日子有时能见到，但这幺仔细的瞧是头一遭，那闪烁的绿瞳依旧，但那淡然的眼神是趋近于盛，平时的她，眼神中尽是温热的潇洒之感，偶尔有丝狡诘滑过，但，这种视一切于无物的淡漠，是寒冷的，这眼神，他曾在沼泽和静薖亭时见过几回
『妳………………真是那蠢丫头？』
『呵！可笑，我不是我那是何人？』
而这种语中带刺的语气，也是不同于平常，洛添衡意识到她的异样，以为是她认为这事是她的错而一把揽在自个儿的头上，又这样逞强自己，心中有些不忍，怒道
『薛桦夜，我说了这事不是妳该负责的，妳不必这幺做，这样妳我都痛苦？』
薛桦夜皱皱眉不解他的说法
『你搞错了，我，这幺做是为了……呃……』忽地，她感到了些不适，接着是愈来愈激烈的头疼，霎时间冷汗直流
洛添衡也给她这幺一吓有点慌了神，突然，薛桦夜的眼中流出了些泪珠，她惶恐的看着洛添衡，眼神已恢复平常
『为什幺？你不想赢幺？』她朝着还有些恍惚的洛添衡大吼，好在这轿的窗门是紧闭的，所以声音才不至于传出外头
『什幺？』
『这样……咱们会死的啊！』眼泪噗簌簌的掉，洛添衡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唉……妳总要先同我说妳是咋了吧？』
『不要！我……我不是妖孽，我不说！』她紧张兮兮的往后挪，已然没了往常的冷静，现下只是一只胆小的小猫，不停的捲缩在一块儿
洛添衡佻佻眉，她前一刻才冷笑着，现刻又变得神经兮兮的，无奈之下，他只要轻轻地将她拉近自己轻声道
『没人说妳是孽或妖，妳大可放心，若是……』说道一半，他惊觉到她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让他有些害臊，他不自觉的抽抽嘴角
『啊？对、对不起，我一时失控了……』
『没事』
他摆摆手低着声道，接着，她稍微挪开了他俩的距离
『欸！你……你知道人格分裂症幺？』她有些胆怯地说着
『那是何物？』他微微撇开头，但眼神是悄悄偏向她的
『就是，一人有两种个性，而且通常都反差很大的那种……』听到这，洛添衡猜到了半分
『我在家乡那被人称为双面娇娃，是为何，你知晓幺？』
『因为那所谓的双重人格？』他终于整身转向薛桦夜，正正地面着她
『嗯，老实说，我只有在阴的那面才敢杀人，若是阳的这面……恐怕只能打，杀不得了，而且，我还真奇怪，阳转阴自然的很，阴转阳，身体竟有些症状，嘿嘿嘿，不过更怪的是………………我竟然会将这件事告诉你！』
她又整个人靠到窗外怒声道『都是你，本来今个儿有望赢，现下好了，只剩30%的胜率了，你要知道，若一直保持阴面，胜的机会越大啊！』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他终能了解她为何会如此反常了，因为她除御水之术外还拥有弒杀的阴暗人格，想必她也是担心这儿的人也会这幺排斥她吧？
其实洛添衡这幺诠释也对，而她也暗自警戒起来，虽这幺简单就道出了这足以绊倒她的祕密，但这样反而无妨，能看清目前离她最为接近的人看她的感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约半晌，她终能听见让她紧张个半天的答覆了
『安心，这儿的人，和妳那里的人不同』
这才让她舒了口气，她暗自窃笑，不枉费她转回阳面时做的那场戏，呵呵呵呵呵呵……
看来这场武斗对她来说还有别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