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结》第二章 爱你一回，一场云烟(1)

    第二章 爱你一回，一场云烟（1）

    我打理了自身的行李，收拾了几件衣服。临行前，姚婶还为我準备糕点，要我带在路上吃，我开始不捨得这住了八年的屋子。我用眼神这裏的一景一物道别，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次回来这里。也许回来已经是没有躯体的灵魂，不知道为何感伤了起来。

    「该走了。」镜先生催促着我

    姚婶含泪目送着我离开，走了一段路还捨不得我一直挥手。

    我的眼眶泛着泪水，强忍自己的情绪，最后礼貌性地鞠躬道别。

    镜先生依旧不回头的直线往前走，我必须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下山之后，必须万事小心谨慎。这可不比在山上，你一犯错我还可以包容。在外面，你一犯错可能就会攸关生死。」他挥扇言道

    我心想，镜先生你根本都是直接发怒。有包容可言吗？

    但是面对镜先生的叮咛嘱咐还是不敢忘。「我知道了，我会万事小心。」

    「左手伸出来。」他伸出手来，要我把左手放在他手掌心。我缓缓地伸出，他接过我的手，手背传来他阵阵温柔热度。

    「为了避免你这个野丫头闯祸，这个戴着。」他拿了一枚碧玉戒指套在我小拇指上。

    「这是什幺？」我好奇地问

    「紧箍咒。」

    「那是什幺？」

    「专门绑宠物的。」我呆愕地看着他，看着他口中一字一句说出。

    「只要你在公众面前使出能力五次，你就会自爆而亡。」镜冷酷地说出

    「什幺？」

    「不要担心，只要人数不要超过三人就没事。」他若无其事道来

    「那我才不要戴这个危险的东西。」我硬要把戒指拔掉，却是徒劳无功。越使力它却圈越紧，紧的我手指快断了。

    「这个戴上去就拔不掉了，只有施咒者可以拿下来。」我真的没想到，他为了不让我使出能力，对我使出这幺狠毒的咒语。

    「因为你实在太不受控制了。走吧!再晚天就黑了。」

    「镜先生!拜託你帮我拿下来阿。我还不想死!」

    「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天色已黑，终于我们来到元狩的虞县。天色已黑，看着街头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我眼前，好不热闹。镜先生想找一间客栈留宿，观望城中是否有较为乾净的客栈。

    因为他对客栈环境有要求，每到一间客栈，就觉得小二打扫不够乾净。并立刻耍起性子立即要换间房。我倒是觉得可以睡觉就可以了，不必过度要求。

    我没耐性等着镜先生要求打扫乾净，并私自跑出客栈。看着街上人群，市集热络。

    觉得很新鲜，突然有摊贩叫卖声。

    「糖葫芦，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姑娘要不要来一串？」

    我看着裹着红色糖衣闪闪发亮的食物，嚥了口水。「可以给我一串吗？」

    「好的。来，一毛钱。」

    我开心地咬了一口，甜味从我嘴巴窜出。甜甜的口感，酥脆的山楂。咬下去轻甜多汁。开心满足地转身要走。

    「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我没钱。」

    「你没钱还敢买糖葫芦吃，你是要吃霸王餐阿。来，跟我到官府。」

    「什幺啊？是你自己拿我吃的阿。放开我」我与摊贩拉拉扯扯引起众人的目光

    「抱歉。我的这个丫头他不懂事。」镜先生把我拉到他的身后，并从锦囊中掏出钱给摊贩。并客气的道歉，我不懂这个大叔明明自己拿东西给我吃，却要跟我要钱。

    「明明就是他拿给我吃的。」我反驳

    「你闭嘴。」看着镜先生与小贩道歉，我心想我没有错。

    听到有鞭炮声，我便好奇的凑过去看。原来是舞龙舞狮游行，好热闹。

    人潮把我与镜先生挤散了。我边喀着糖葫芦边看着表演。每个人看到表演拍手，我也学习他们把糖葫芦咬着狂拍手。一位面容姣好的青年书生，撞到我肩膀。我啊了一声，最后一颗糖葫芦掉到地上沾满泥土。

    「我的糖葫芦!!!你长不长眼睛阿!」我生气地对撞到我的人说

    他紧张的看着我，后又紧张往身后一看。

    我看过去有人在追他，他赶紧道声抱歉后，拔腿就跑。后来跟上的家伙，各个兇神恶煞，腰间配剑。朝着书生脚步追过去。

    「追。」我瞧了瞧后面作声的人

    一位身穿黑衣绑朱红腰带的男人，逼近我望我一眼。我与他四目相交，我 睁大眼睛看着他，看他长的标緻眉宇间散发出不凡的气息。

    他停下脚步瞇起眼睛看着你，流露出不和善的眼神。

    与他同行的人在耳边催促告知说︰「大人，在不走就要追丢了。」

    他随后并与同行的人走了，我心想这个人有点特别，并对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到半刻，就有人尖叫大喊，遮盖街上行人喧哗声。

    「杀人啦!」一名女子高声凄厉声

    我推开观望的民众往前挤去，看见刚刚的书生倒卧在血泊当中，脖子涌出鲜血。原来他被割喉，割断了颈动派。他用手压住伤痕，血还是不断涌出。

    我见状，便撕开衣襬压住他的伤口。

    「我是大夫，我会救你的。你不要担心。」我安慰伤者情绪，让他的情绪不要过于激动。

    围观的人开始闲言闲语，说我这样的小姑娘怎幺是大夫，半嘲笑这个半调子大夫，而这个人从嘴巴吐血八成救不活了。而镜先生从人群中窜出，拉住了我说︰「快走。」

    「镜先生，救救他。」我沾满鲜血的双手，拉住他的手恳求他。

    「不要多管闲事。他已经活不了了。」他黯然说道

    「可以的，用我的能力」我被镜强拉走离开现场

    「别忘了，你答应我什幺。你是要在众人展现能力，然后当成妖怪打死吗？」我被镜先生制止，并脱离现场。

    「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我推开他的手，又跑回那人身边。那人已经断气，人已没有呼吸无力回天了。官府的人来了，并将那人的尸体抬走。

    我与镜回到客栈，我气到一句话也不想说。我以为他的冷漠冷淡是假装的，原来一直以来是我错了。他真的是冷血的大坏蛋!我还以为他有一丝丝的温情，其实是我眼瞎了才这样误以为。我就赌气，晚餐都不想吃就回房。天刚亮，虽燃想绝食抗议，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肚子不争气，饿到饥肠辘辘只好又起身找食物，但身上没有钱。又不想敲镜先生的房门跟他要钱吃饭，只好出去外面吸新鲜空气吸到饱，填满肚子想吃的慾望。

    一大清早，街道两旁商家摊贩开张作生意，热闹非凡。市集上，琳瑯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给。此起彼落的叫卖声，来往的人声络绎不绝 。与山间虫鸣鸟叫，形成强烈对比。

    我在转角街上看见一只可爱的小狗。牠全身有着灰毛，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个乌黑乌黑的鼻子，牠跑到我鞋边撒娇。后听到巷弄有声响，小狗从我手中跳脱往巷弄跑，我兴緻勃勃追在牠后头。

    我追了过去并抱起牠，见到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器，朝一名男子奔去。刀光剑影。我见撞躲在墙角，看究竟是怎幺一回事。其中一名黑衣人，绑着红色腰带，眉宇间带着深深戾气。眼神似曾相似，因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孔。

    倏忽，一道殷红刺眼，一柄利剑割划伤男子咽喉。一行人见目的达成，并纷纷撤离。我忽闻一声微弱至极的声音呼叫:「救我。」我心头一软，便蹲坐在地上观看他的伤势，确认四周四下无人。使用能力医治他，顿时，我眼睛发出绿光，手上包围绿光，从我的手传递至男子的伤。男子的伤口渐渐止血癒合，确保生命迹象稳定后，我又撕下裙摆为他包扎，敷上天语特製黑玉断续膏。若此人恢复后发现自己伤口消失一定会怀疑我，所以我故意只用一成功力医治五成伤势，其余使用膏药医治。

    对自己的医术，我还是满有自信的。这样也可以避免被怀疑为什幺没有伤口，可能以为我施了什幺妖术。

    此时，男子慢慢恢复意识。

    「你清醒了？太好了。看来我的药满有效的。」

    「是姑娘救了我？」他撑起他沉重身子，摸着刚被划伤的颈项。

    仍然他些微疼痛，发现颈项被白丝绸包扎着。

    我呵呵一笑，摸摸鼻子说道︰「小事小事，不足挂齿。」

    他起身对我作揖行礼说︰「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上官云。」

    「我叫天语。」

    「请问天语姑娘家住何方，云某下次必定登门道谢。」见他未站稳，我扶了他一把。

    「不用不用，下次遇见请我吃好吃的。我就感激万分了!」语毕，见他微微一笑。

    「阿，都这个时间点了，再不回去又要被骂了。我先走了。」

    我礼貌性与他道别后，抱起旁边的小狗。便往客栈方向奔去。

    虽然把他留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想起镜先生的叮咛。在外不要太过张扬，他已经脱离死劫，我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我也不想自己的能力被发现，引来杀机。快步进入客栈，只见镜先生已经点好了满桌菜，正在吃着早饭。

    他斜眼看着我，抱住一只髒兮兮的狗。

    眼神中满是厌恶，缓慢的放下筷子说道：「跑去哪里玩了？」

    并喝了一口茶，就像再为等等的论战润喉。準备对我大开杀戒一般。

    我支支吾吾说：「我今天遇到一只狗……我看牠无依无靠的就把牠带回来了。」

    镜先生目光看着我撕烂的裙摆，我眼神不断飘到别处。总不能告诉镜先生，我不小心救了一个『人』，救『狗』应该比救『人』不会惹镜先生生气吧。所以我故意偷偷说了小谎，不过镜的眼神没有从我的下襬离开过，也许镜先生已经猜到，以镜先生的聪明才智我可能骗不了他。

    「丢了牠，我不喜欢。」他开始动筷夹取菜餚。

    「不要，我不要！」我反抗并紧紧的抱着他

    「那就别想吃饭。」他冷酷答道

    「镜先生，牠说不定是月的碎片阿，动物也是有可能的阿!」

    我突然很佩服我的聪明才智，竟然元神间会彼此吸引，所以我这样推论也不为过。镜先生听到我这一番话，也觉得颇有道理的。

    「满月确认牠是不是，不是就要丢掉。知道吗？」他愿意退让一步，让我带着这只流浪的小狗在身边。

    「谢谢镜先生。」我马上坐下吃早饭，我早已饿到不可开交，头昏眼花。

    我赶紧把话题一转不让他停留。

    「还有镜先生为什幺要满月才能确认阿？」我便问边又塞口馒头进入口中。我又看见镜先生眉头紧蹙。

    「满月，你们会有印记出现。」镜先生缓缓道来。

    「那会在哪里？会不会在屁股上。」我开完笑的闹着他说

    镜先生用力的放下筷子，怒视我说：「不要用你抱过髒狗的髒手吃馒头。」

    「可是我肚子快饿死了。」我不理镜先生，又把馒头往嘴里塞。这个举动又惹怒他了，他便拍桌：「我再说一次，去把你的髒狗与手通通洗乾净。」。

    我吓到赶紧抱着狗，把牠跟我的手洗乾净。

    从房里出来，镜先生已经不见人影了。他真的很容易生气耶，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我在心里把他贬毁一百次，整整一百次，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黄昏，镜回客栈，买了马车準备明日出发到烨城，他说他看我的衣裳被撕烂。为我买了鹅黄色的衣裳，他没有特地说明什幺，只是把衣服放置在桌上，说声早点歇息，便转身离去。

    我打开一看一袭美丽的衣裳在我面前闪闪发亮。我换上一身鹅黄丝绸衣裳，看着镜中的自己美丽极了。突然想起早晨咒駡了他一百次，感到愧疚。

    我便抱起狗来说：「小镜子，其实他只是洁癖了点。对吧？」

    我摸摸躺在我膝上的小镜子，我下午故意要气他，所以把狗的名字取的跟他一样。「小镜子，有时都不懂大镜子的想法。你说，他是讨厌我居多？还是喜欢我居多？」

    『汪汪』阿，我竟然跟狗在对话，病的不轻的是我阿。

    翌日，镜已经準备好在客栈门外等着我。

    我逗逗小镜子说：「小镜子，跟镜先生道声早阿。」

    『汪汪』

    镜先生无言的，似乎有点不是滋味的看着我说︰「上马车。」

    然后就往马车里头去，必叫我驾驭马车。他说他昨夜没睡好，想在车上小憩一下。我心想驾马车不就是拿皮鞭打马的屁股，叫他们行走能有什幺难的。

    所以我跟镜先生说︰「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然后我就用力一鞭，马车开始走动。但是方向总是不受控制，我叫牠往左偏偏往右，不只惊动了街上民众，更惊动了在马车上的镜先生。一阵剧烈颠簸把镜先生撞醒。

    「你是想谋杀我吗？」镜开启帘幔大叫

    「阿，镜先生马儿不听话我也没办法。我也从来没驾过马。」

    抬眼看向他，一阵茫然。

    「算了，换我来吧。」他叹气说道

    于似乎我就在旁观看镜先生驾驭马车，英风飒飒样子，好不神气。镜先生真的是才貌双全，连马车的驾驭技术也那幺好。马儿在他的控制之下，步伐得宜，没有任何的不适感。长远的路途，镜先生不发一语。我又疲惫的开始打盹，我东倒西歪的，不小心撞到马车哎呦一声，不一会又闭目养神。

    突然，一只手顺势把我的头靠往他肩上，让我可以枕在他肩上安稳的睡觉。

    我迟疑着不知道该做出什幺反应，心头莫名悸动。

    阵阵草药的清雅味道，颇有安神效果。我的心才慢慢安稳平静下来。

    「我又何尝不想把你留在身边？」一句熟悉声音道

    我惊醒，发现自己在马车内，撩开帘幔发现已经半夜时分。淡白色月光透进车窗，不知睡了多久。微微月光照亮在我身旁熟睡的镜与小镜子，小镜子捲成一团睡觉。而镜先生他以右手为枕，紧闭双眼，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我低头静静看着他沉睡的脸庞。发现他眉心微微蹙着，我忍不住伸手上他的眉尖，他紧蹙的眉尖舒便展开，过了良久，他没有动也没有睁眼。

    我便也与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