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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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奕森大学好友的住所，客厅里坐着一伙人，几年不见，熟悉的面孔却依然记得。奕森先是跟大伙们打声招呼，聚会的主人阿猛似乎是发现站在客厅角落的我。
「这不是雨涵吗？」他很惊讶的大吼。
「好久不见。」我乾笑。
阿猛客气地带领我进客厅，又从其他房间搬出一张舒服的椅子给我，如同今天我才是他的大嘉宾。等我和奕森坐定位后，阿猛介绍了他老婆给我们认识，很呕气地调侃奕森不够诚意，说他没回台湾参加婚礼，众人一致认同地挖苦奕森。
这群人大部分我都认识，也有出去吃过饭，但毕竟这是男生的聚会，我连边都沾不上，安静地蹲坐在一旁听男儿的对话、划手机、吃洋芋片。奕森被他们夹在中间，阿猛想说兄弟难得齐聚一堂，想跟奕森举杯庆祝。
「开车没办法喝酒，晚点还要送雨涵回家。」奕森挡掉阿猛给的酒杯。
「雨涵，来喝点酒吧！」阿猛似乎是想起窝在角落的我，他将酒杯传递给我。
本人是不爱喝酒，酒量极差，但为了礼貌还是接起了阿猛的酒杯，跟大家一起把红酒灌下肚。
聚会中有谈到我的工作状况和男朋友的事，在场的人都知道我和奕森分手已多年多，小开玩笑地过问两人目前的关係，奕森倒是很简略地带过我和他之间的话题。
果然，两人在一起还是免不了其他人好奇的眼光，现在的我是要用哪个身份跟他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同事或大学学妹？
还是说，前女友呢？
阿猛很热情地一直帮我倒酒，我不停地接手他的招待，当自己的极限已到达七分时，就找要去洗手间的藉口，逃掉阿猛可怕的大方。
午夜十二点多，众人的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被老婆催着回家去，大家一个接一个离场，奕森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带着我跟剩下的几位朋友和阿猛道别。
「有喝很多吗？」奕森问。
还撑得住，放心。
其实头晕目眩，踩着高跟鞋走路摇摇摆摆，一个不稳就很容易跌倒。
我就是死鸭子嘴硬，装出我很厉害，不想在他面前做出有任何毁损形象的事。
一上副驾驶座就迅速地扣上安全带，将头靠着椅背，找个舒服的姿势。
「送你回家啰。」奕森发动车子，再携上他的安全带。
一种闷沈的感觉往胸口浮上。
要跟他分开了，是吗？可以不要吗？
我的手紧抓着安全带，心像绑着铅球一样，让我坠落在失望的深处。
奕森拉起排档，我的手阻止了他。
「我想要你陪我。」这句话从我的口中蹦出。
我的脑袋混乱，思绪已无法思考。
奕森撇头看我，摸了我的头：「雨涵，你醉了。」
我没醉、我真的没醉。
我意识非常清楚，我知道自己在说什幺。
我想要奕森陪我，我想要奕森一直在我身边。
「我不想回家。」我的眼神充满渴望，带着哀悯在恳求他：「拜託。」我伸手轻轻拧着他的衣袖。
外头是几十度的低温，两手冰冷，我挪动了身子，想从奕森身上取点温暖，将他厚实的手贴在脸颊，感受他从心传来的温度。
我没醉、我真的没醉。
把身体洗乾净后，我坐上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把湿漉漉的头髮吹乾。
至今还猜不透，不懂奕森为什幺四年前要离开我，他当时心里有我吗？我在他心里的位子重要吗？
「我帮你吧。」奕森伸手取走吹风机。
他的手摸过我的髮梢，耐心地帮我把头髮吹乾，我好喜欢奕森体贴的小举动，让我想起热恋时甜而不腻的滋味。
此时的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的表情充满幸福洋溢，但是正确的吗？
我睡不着。
我们背对背躺在一张床上，明明身体很疲累，却一点睡意也没。
很不习惯奕森的气息。
我轻轻一个翻身，免得干扰到他。
双眼盯着天花板，脑中繁複的思虑，一直不停想着我在干嘛？
突然我感受到奕森翻身的动作，他的呼吸离我更近，我的心跳七上又八下。
「睡不着吗？」他的声音在耳边不到二十公分处传来。
当然。
「嗯。」我用气声回他。
我又一个翻身，窗外的月光偷跑进房，使我在昏暗的房间看得见奕森的脸庞，他的呼吸声在我耳边迴荡，我将目光移置别处，不敢注视他的眼睛。奕森突然一个动作，将我拥入他的怀中，我的心跳乱了频率。
他离我好近、好近。
我小鸟依人般的窝在他胸前，那种消逝多年的感觉回来了。
他用手掌轻拍我的背部，哄我入睡。
可是，眼泪不堪一击的流出来，是喜还是悲？
也许，是我之前想太多了。
这一次，我可以不要再失去你了吗？
可能是一时不习惯有奕森在，因此没睡得很熟，他起床没多久，我就跟着晨起离床。
奕森先是给我一支未拆封的牙刷，接着我走进浴室打理自己的仪容，整理凌乱不堪的头髮，等我都準备完毕后，奕森问：「会饿吗？」
我们用走路的方式，出门要去早午餐店。
包包传来叮咚声，我查看手机，发现未读允谚两则讯息。
昨晚实在太累，没有回覆到允谚，他才又传来担心的话语，也忘记将手机充电，剩不到几格的电量，我只回了一个道歉的贴图给他，就将手机关机紧握在右手。
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干嘛吗？我迟疑。
「雨涵。」奕森喊着我的名字。
我才注意到红灯已转为绿灯，行人横越斑马线，当我要起步时，奕森的右手牵起我的左手。心停顿了一秒，我才反应过来，把手机收进外套的右口袋，回应他的主动，紧紧抓牢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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