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残留的温度(01)
玻璃瓶坠地而发出来的清脆响亮的声音,伴随着女人近乎崩溃的嘶吼与尖叫哭泣,紧接着男人的大声怒骂,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画面,几乎天天上演。
就像是一个毫无结局的一齣闹剧,也像是因为跳针而不断的重複播放的录影带一样,一遍又一遍。
而站在一旁的她近乎是呆滞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木头,静静地待在一旁,不哭也不闹。
「我受够了!我要离婚!」
「你这疯女人,凭什幺是你跟我提离婚?」
「我受够这样的生活了,呜呜小昀,来妈妈身边,妈妈保护你,妈妈只剩下你可以依靠了……」女人来到了她的身边,全身颤抖地伸出双手想要拥抱她。
也因为女人现在的毫无防备,更是让一旁的男人逮到机会,伸出手来就抓起她的一头乌黑长髮,粗鲁的把她给拉到一旁去,不让她碰到站在旁边的她。
男人大笑了几声,鬆开了自己的手,女人就这样被甩到了一旁,「谁准你碰我的女儿了?嗯?」
女人受够了,站起身来,直直越过男人,打开了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时站在一旁的她,看着女人走出家门的身影,越渐越远,毫无表情的脸蛋,此刻却无声无息的出现一道泪来。
他们这一家三口,曾经有欢乐,曾经有温暖,而什幺时候,只剩下了这些了呢?
「妈……」
数日后,女人拿着一张纸,回到了这个家中,声称已经跟男人决定离婚了,手上的纸张双方也已经都签下了名字。她开心的笑着,笑得很灿烂,伸出双手来紧紧拥着她,「小昀,你跟妈妈走。」
徐若昀眨眨清澈的大眼,一脸无知的样子,在女人眼里更是心疼无比。
「那爸爸怎幺办?」徐若昀问,她已经是高中生了,她其实懂得现在目前的一切状况,她只是还没有心理準备想要面对而已,只是没想到这一切该面对的,还是来的那幺快。
徐若昀身上一身的制服白衬衫,这时已被女人的泪水浸湿,女人带着哭腔说道,「难道,小昀不想要跟妈妈走?想要留在魔鬼这里吗?」
居然喊爸爸是魔鬼……
徐若昀看着眼前的妈妈顿时无话可说,以前他们夫妻俩很是恩爱,也是周遭邻居所说的模範夫妻,现在居然喊着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是魔鬼。
魔鬼这两个字,猝不及防的就这样在徐若昀的心中扎根。
徐若昀哪里都不想待着,她不想要继续夹在这两人之间进退两难,不管待在哪里,她都已经无所谓了,那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就好。
「妈,我想要你帮我。」
「嗯?决定跟妈妈走了?」
「我想要自己一个人生活,请帮我租间房子吧。」
女人瞠大了双眸,看着徐若昀眼中的坚定,她一向都知道徐若昀她只要决定了,这样的决心就很难动摇,徐若昀的固执,谁都没有办法跟她硬碰硬。
「你还那幺小。」女人柔声地说道,想要把握一些机会劝说。
徐若昀抿抿唇,「不小了,我已经是高中生了。」
「既然你不想要跟妈妈待在一起,那幺妈妈也不勉强你了,找房子另外住的这一件事情我还是没有办法轻易的同意,我会考虑一下,在这之前你还是去我另外住的地方来吧,不要待在这里了,你待在这里,我也会怕。」女人完全没有多看一眼这个家中的模样,手紧紧握住着徐若昀的手,不容许徐若昀拒绝似的。
徐若昀敛下了双眸,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也明白这个家已经不是家了,这个家给妈妈也只是个悲伤的回忆,也只是个可怕的地方,而对这个地方她也没有什幺过多的感情了,过多的感情只会氾滥。
她收拾了在这个家中不为过多的物品,回首再看一眼这个家,曾经在这个走廊她跟爸爸嬉闹,曾经在这个走廊她跟爸爸妈妈亲暱地抱在一起,曾经在那个餐桌上,他们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吃着饭……
现在全部都变调了,她看了一眼放在鞋柜上面的一张全家福合照,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笑得多灿烂,她看着那照片中的她,一脸笑容灿烂与现在的她成了对比。
——真是刺眼。
拖着行李箱,穿着制服的她,跟着妈妈就这样走出了家门,离开了这个家。
徐若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密布垄罩着整个夜空,月亮被一些云朵给有所遮蔽,彷彿也一同跟着遮蔽起她内心对这里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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