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不相悦》57 妳爱上永璃了吗?

    57妳爱上永璃了吗？

    ??明月阁在兰馨出嫁后，就一直空着，只有几个留守的宫女太监继续保持着基本的整洁，照顾着庭院中的花草树木，所以就算兰馨突然回宫，也没什幺大问题，立刻就可以像从前一样住人。

    ??才刚踏入熟悉的宫门，外头便响起了太监的传报。

    ??「十四爷到──」

    ??兰馨回过头，望着从阳光下走来的永璐，乍看之下有点永璃的影子，心跳不由得咚咚发大，但在定睛一看，望见他那张带着温润微笑的脸庞时，心口不知又怎地鬆了口气，上前迎道：

    ??「十四爷万福金安。」

    ??永璐摇摇头，轻轻一叹。

    ??「许久不见兰公主，兰公主生疏了。」

    ??兰馨带着微笑抱怨道：「璐哥哥才是，都说让你直接喊我兰儿的，却怎幺也不愿意改口，我也就只好跟着你客套起来啦！怎幺我前脚才入宫，你就知道消息来找我啦？」

    ??「额娘让我来跟妳说说话呢！」

    ??永璐轻描淡写带过，逕自往堂上的椅榻一坐。兰馨心想，令贵妃大概是听说了永璃爱上了吟霜的事，便要永璃的亲哥哥永璐前来打听情况吧？所以兰馨支开了旁人后，挨着永璐坐了下来，沮丧道：

    ??「有什幺好说的？你知道的大概不会比我少吧？」

    ??「我知道的是挺多的，但我就不知道，为什幺妳会这幺伤感？永璃难得有了心爱之人，无论她的身分地位如何，我们都应该要祝福他才是啊！」

    ??「这我也知道，但……」

    ??兰馨的手指不安分地揉着衣裙，思绪飘啊飘地将从前跟现在串在一起，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充满婉惜地道：

    ??「该说是羡慕还是嫉妒呢？能同时被两个男人所爱，真好，怎幺我就遇不到爱我的人呢？」

    ??永璐怔了怔，突地轻轻笑了起来。

    ??「原来兰公主是想找人爱了？」

    ??兰馨立刻羞红了脸。原本这些姑娘家的心声，她是不该跟这大她八岁的永璐说的，但因为从小几乎跟永璃寸步不离，所以其他的公主她并不熟稔，也就一个和永璃合得来永璐能跟她说上几句话，所以她才拿这事烦他。

    ??「璐哥哥，虽然皇阿玛在你身边塞了几个格格侍妾，但，你有真正心爱之人吗？」

    ??永璐见兰馨将话题转到他的身上，脑海中无法控制地浮现了雪蓉的身影。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兰馨，决定不迴避她的疑问，坦然而直接道：

    ??「有。」

    ??「是谁啊？什幺样的人？」

    ??「一个像是在春天里盛开的如雪梨花，那样的人。」

    ??「既然喜欢，何不求皇阿玛降旨将她娶回来呢？」

    ??永璐的眉眼中添增了些许愁容，抿了下嘴，难以启口般道：

    ??「因为，她已经嫁为人妇了。」

    ??察觉自己不经意地触动到永璐的内心，兰馨有些侷促不安地挪移了下身子。可是这样的情况，似乎跟永璃有些类似，她默了默后又开口追问道：

    ??「即使这样，你还是喜欢吗？会像璃哥哥那样……那样……不顾一切地偷偷往来吗？」

    ??「妳怎幺知道他们还有往来呢？」

    ??「要不然，他的坠子怎会在她身上？我新婚前几个月，都还戴在身上的，那时也没听额驸说过吟霜也有一样的，所以他应该是最近才给她的。王府门禁森严，他大概是暗地闯了进来，就为了见吟霜……」

    ??永璐默默地望着一向单纯的兰馨，感叹她毕竟是女人，有着女人天生捉姦的直觉，同意她的说法似地点点头，然后又轻轻摇摇头，回答道：

    ??「以前我以为自己不会像他这幺傻，既然已经知道没有结果，眼不见为净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方法，又怎会给自己寻找一个又一个的藉口，只为了要亲近所爱之人呢？但现在我不这幺想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呢？所以无论是偷偷往来还是默默守护，都想多亲近心爱之人一分一秒吧！」

    ??「你也这样想吗？」

    ??兰馨有些丧气，果然真的爱上了，就会希望跟对方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离。

    ??「换我问妳了。」

    ??她默默抬起头，与身旁的永璐四目相交，他正以严肃的神情凝望着她。

    ??「妳究竟是觉得那女人跟着额驸而难过，还是因为知道永璃也爱上她而心痛呢？」

    ??「我……」

    ??兰馨沉澱了下心情，心思渐渐明朗起来。

    ??当她亲眼目睹皓祯对一个丫头拉拉扯扯时，她的确觉得心里难受，但更大部分是因为身为公主的尊严被践踏了。但是，当她看着两条一模一样的项鍊并排在一起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被欺骗、被背叛了。

    ??「我知道我这幺想不对，可是，我宁可他爱的是蓉姐姐，而不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其实说不知道也不对，这阵子我分明天天都能见到吟霜的。唉，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为什幺他好像随随便便就爱上她了？把蓉姐姐放在哪了？把我……」

    ??兰馨咬着唇，眉头都皱起来了，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

    ??永璐见状，不改神色地将她的头微微地朝着自己倾来，兰馨便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以他的衣襟吸去了她的泪水，呜咽着、啜泣着，他的神情也随着她的哭泣变得更加严肃。

    ??过了半晌，等兰馨的心情平静一些后，永璐才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难道，妳爱上永璃了吗？」

    ??兰馨立刻止住了还残留在鼻中的些许啜泣，猛地离开了永璐的怀里。

    ??从前她对人家的玩笑或质疑，都可以立刻反驳回去的，但前一刻还为了永璃而痛哭失声的她，第一次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难道不尽然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吗？兰馨突然间打了个冷颤，轻晃着脑袋好将那些羞耻的想法甩去。

    ??「不是！我没有！」

    ??「难道妳从没怀疑自己有这个可能性吗？」

    ??要说怀疑的话，顶多就是在她得知要成亲时，脑中兴起了万分不想与永璃分离的念头罢了，除非，这种永远不要分离的情感……就是爱情？不！虽然迟疑了点，兰馨还是像要否定一切的不实指控般，拚命地摇着头。

    ??「璃哥哥是哥哥！只是哥哥！我当然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那幺今后请妳好歹怀疑一下吧？你们都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也许当时是真心将对方看待成自己的兄妹，但日久难免生情，妳不能再用他是哥哥这话来逃避下去，这样对他对妳都不公平。」

    ??永璐站起身来，望着一脸愁容的兰馨。

    ??「妳放心，我不会追问妳的答案，这个答案只有妳自己知道，所以不要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找藉口，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情吧！」

    ??没有初见时的客套，永璐的离去很静悄悄的，没有道别，也没有祝福。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兰馨一个人，思绪无比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