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不相悦》49 啊──药──

    49 啊──药──

    ??「三小姐。」

    ??睡梦中，雪蓉彷彿听见了遥远的呼唤，她立刻睁开双眼，发现已经在自己寝居之中。

    ??以往在翻云覆雨后，永璃会回到自己房间的，但他现在正躺在床榻的外侧，而自己仍然一丝不挂，两腿之间有着半乾的黏腻。她是怎幺回来的呢？一向浅眠的她居然不记得了。

    ??她拉过被推挤到床脚的外衣，随意地披挂在身上，小心翼翼地跨过了身旁的永璃，连鞋也没穿就往外间走去。芷儿已经等在门边，见到雪蓉的身影，鬆了口气地退出房门之外。雪蓉回头望了眼仍躺在床榻上的永璃之后，也跨出了门槛。

    ??天色才濛濛亮，带着夜色的景物仍模糊不清。雪蓉随着芷儿沿着檐廊一路走去，在第一个转角处停了下来，芹儿正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等在墙角下。

    ??没有多说一句话，雪蓉接过了那碗汤药，以碗就口準备饮下，手腕却突然被一只从背后伸出的大掌紧紧抓住。雪蓉惊恐地回过头，只见永璃脸色阴寒地望着她，静静地将她手中的汤药给端走，冷邪笑道：

    ??「就这幺不想要我的孩子吗？」

    ??芷儿和芹儿立刻慌了手脚，急得就要哭出来了，雪蓉却只是直盯着永璃，沉稳说道：

    ??「请王爷还给我。」

    ??永璃捧着汤药的手颤了一下，下一秒，便将汤药连碗整个摔到了庭园中，在宁静的清晨发出一道清脆的响音。

    ??「啊──药──」

    ??芷儿和芹儿不禁失声尖叫，本来还稳如泰山的雪蓉，也不禁将目光移去，望着已经洒落地面的汤药，眼神之中透露着绝望与动摇，也刺痛了永璃的心。他深深一叹，半拖着雪蓉往寝居走去，怒气也随着每个跺脚似的步伐，在心中狂烈地燃起。

    ??雪蓉被永璃拉到了屋中，再绕了半圈甩进他的怀里，随意披在身上的外衣微微鬆脱，露出她的锁骨和肩臂，几乎紧贴在永璃的身前。他的额间颈项因为盛怒而青筋怒张，满肚子的愤怒，最后简洁地化为一句疑问。

    ??「妳就非得这幺对我吗？」

    ??双腿因为突如其来的转变，而有些发软的雪蓉，轻扶着永璃的胸膛，眼神因为脑中的繁複思索而飘忽不移，让永璃更加愤怒。

    ??「看着我！」

    ??他将雪蓉的下巴扣在了指间，硬是将她的脸移到了他的面前，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总是与他作对的女人。

    ??「妳是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快爱上我啊！」

    ??雪蓉难以置信地笑了，将所有力量全都拾了回来，用力地推开了永璃。还来不及扣上的衣襟，因为她的动作而被掀开，露出左边起伏不定的胸脯。

    ??「王爷！你醒一醒！」

    ??她狠狠地瞪着永璃，几乎是咆哮般道：

    ??「为什幺偏要我爱上你啊？你呢？你怎幺不先爱上我？对了，这怎幺可能呢？都成亲一年了才突然说爱上我，你都不相信了，我又怎幺会相信？王爷，你只是因为得不到的，才特别想要。对兰馨不就是如此吗？而对于爱上你的吟霜，你反而不屑一顾了。」

    ??雪蓉抚着胸口，继续喘着息道：

    ??「我也一样，以前为了生存所以百般迎合你，你也不痛不痒的，现在发现自己的东西就要被人拿去，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想要把我抢回来罢了。王爷，你这不是真的想要我，只是犯贱！所以别再拿爱来压我，我不信那个！」

    ??永璃在原地怔愣着，面对雪蓉的指控，他不只无法反驳否认，甚至觉得很有道理。

    ??他爱兰馨，因为身分的关係，让他永远不可能得到她，对她的爱意便日渐浓厚；吟霜爱他，他却视为理所当然、唾手可得，只有需要时才会想起她。

    ??而面对相处得最久的雪蓉，说他是习惯了也好，佔有慾旺也好，明明就是他亲口答应的，但他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这是为什幺？他一时之间想不通，只能无奈地叹了声息，硬是将心中的纷乱思绪甩开。

    ??「妳别跟我说这幺多，我只问妳一句，妳非要把我推开不可吗？」

    ??雪蓉心力交瘁地垂下了双肩，耐心说道：

    ??「王爷，只要你愿意，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你帮我，我帮你，我们一起守护着襄王爷和颜珠氏的名誉。但最多，就只能这样了。王爷想要被爱，就去找吟霜，想要爱人，就想想兰馨，我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就别把我扯进去了。」

    ??永璃默然地望着雪蓉，脑海里飞快地回想这阵子发生的事。原。着。矢。车。菊。儿。

    ??他也不知怎幺地，开始对雪蓉这样在意，明明她什幺都不如吟霜和兰馨，还一肚子坏脾气，现在居然还骂他犯贱？哼，他果然是犯贱吧！好好的吟霜不爱，偏要这给他摆臭脸的女人做什幺？他甚至应该要发誓如果真的失火了，绝对不去救她呢！

    ??「好啊，我成全妳。」

    ??自嘲式地微笑后，永璃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是每走一步，颈项便像是被谁紧紧勒住般，呼吸困难；心脏也像是被谁捏在掌心似的，愈发难受。

    ??等永璃离开之后，雪蓉立刻摊软在地，连身上的衣物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拉紧。一直在外头等待的芷儿立刻奔上前来，压低声音惊慌道：

    ??「三小姐，妳没事吧？」

    ??雪蓉微仰起头，发白的脸色让芷儿吓到了。

    ??「药呢？」

    ??「已经、已经重新熬上了，可是，可是肯定来不急……对不起，都是我……」

    ??「算了，我们本就没本钱同时熬个两盅。让芹儿去请雪芍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