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把剑．未匣》我投降 之五
等候回覆的日子少成帮上下是一片煎熬，尤其是余谦谦，她既期待老妖放过小夏，又怕一但老妖允诺，兄弟便会迫不及待的杀了小夏。她无奈找上杨樟，因为她很清楚，少成帮只要她跟杨樟两人达成共识，小夏才有活命的机会。
于是这晚她来敲杨樟的房门，邀他到院里走走，杨樟喜不胜收，忙丢了书就出来。
「这一来一返，快则十天，最慢明天也应该回覆了，只怕遥遥无期，下回再入门的，又是老妖的杀手。」杨樟叹道。
余谦谦点头，道：「你觉得老妖会答应幺？」
「无法得知。」他负着手，抬头望向夜空：「若能答允自是最好，若她不愿，执意要得未匣，那幺，也只能赔了『生相死从』，也要把未匣送回去了。」
余谦谦知道如果同时失了对剑和未匣，杨樟会难以对两家长辈交代。一时也觉得亏欠，道：「如果老妖答应呢？」
杨樟静静的看着她，道：「其实我觉得那年轻人不坏。」又叹：「资质颇高，只是误入歧途，若少成帮收容他，对他晓以大义，我相信他定是我们的得意助力。」
余谦谦简直要喜上眉梢，道：「你也这幺觉得？」
杨樟耸肩道：「我这样觉得没有用，未匣杀了这幺多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众兄弟。谦谦可有好法子？」
「我……我没有。」她苦恼，气自己一直以为自己还满聪明的，遇到人命关天的问题，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有一个方法，不过有点险。」杨樟摇摇头：「不，太险了，还是作罢。」
余谦谦拉着他：「你知道我急不得，快说！」
「未匣本是老妖所有，杀人应也不是他本意，若他能带回天地老妖项上人头，为武林除了大患，以表洗心革面，那幺别说是说服兄弟，也能让他在天下间重新立足。」
这时余谦谦还真的有点服了杨樟，他想的法子并不差，而且极有帮助。这时候她真觉得杨樟一点都不讨人厌，而且还是极好的朋友。
「可是谦谦，无论如何，我还是骗了妳我两家的剑。」杨樟道：「我虽承诺会换得未匣，可是未匣是个人，我总不成交了未匣，甩袖交差。」
「那怎幺办？」余谦谦咬着唇，也在想法子，把小夏推到爹爹前，跟爹爹说这就是第十三把剑，只怕爹爹不是气疯就是伤心自己有个疯女儿。
「我们可以对两家交差，」杨樟看着她，温柔的道：「只要妳肯点头，我相信两家老祖都乐不可支，自然也不会再追究『生相死从』。」
余谦谦脸色愀变，退了一步。
「谦谦，我对妳不好幺？妳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杨樟眉容愁苦，又近了步：「我知道妳在意未匣，所以我已经尽力要救那孩子了，妳难道不懂，少成帮上上下下对妳一举一动昭然若揭，却没有人说一句话，是因为什幺？」
又来了。余谦谦眉头死锁，他总是这幺步步逼着她，拿着这些人情逼她买帐，宣示她的无能为力，总是要在他的庇护之下才能完身。然后把这一切宣示得理所当然，好像他们两个成亲是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
她摇摇头，然后还是摇头。
「妳已经另有心上人？」
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本来她应该是要喜欢他的，后来才移情别恋，可是她从来没有把杨樟放在心上人的位置。杨樟对她而言，最多也只能是个对手，一个让她想要超越的对象，一个她想要逃开的眼神，那眼神宣示她只是一个软弱无助的小动物。
「那也无妨。」杨樟道：「我会让妳知道，我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
望着杨樟离开的身影，余谦谦内心有一股恶气，适合？对男人而言，一个女人漂亮、得体、家世好，就是适合？那他有没有想过什幺样的人才适合她？她不要一个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家世雄厚的人，没有一个基本，她什幺人都不要。
她的基本只不过是那个人正眼看着她，看进真实的她，接受她浑然天成的想法和性格，不要求她顺从，也不要求她挑剔她。因为她知道一件事，遇到相辅相成的人，自然会越来越好。她想要和牵她的手的人一起成长，比被当成堆肥好，她觉得她只是杨樟的堆肥，让他越来越明亮的一种手段。
当她眉头深锁在地牢的小夏面前时，小夏什幺都没问，他只是静静看着她，然后道：「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可是我如果为难时，我什幺都不想，也不计后果，只做我想做的事。」
余谦谦看着他：「你救我时，也是如此？」
小夏撇开了眼神，有些不好意思，余谦谦轻轻的笑了，她伸手抚向小夏的脸，道：「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妳不用怕叫我杀人，也不用在意我想什幺。我既是剑，便会全然的相信用剑者。」小夏看着她，眼神坚定。
「我知道，可是我希望你杀的人，是天地老妖，要弒旧主，我还是仍感到为难。」
小夏沉默了一会，但他手一直握着余谦谦的手，让她知道他只是沉思，不用担心。然后道：「最迟是明天，老妖就会回覆信息，是幺？」
「嗯。」
「她会放手的。」小夏眼睛飘向地板：「因为她知道，母子的关係是斩不断的。」
余谦谦心脏彷彿重重一击，「小夏……，」她忍不住摀面，简直要哭了出来：「我竟说了这幺残酷的话，我对不……。」小夏伸手把她揽入怀中，道：「我知道妳不是狠毒，也是为我好。妳知道那个传言，第十三把剑无鞘无柙，只有天地能容。〝天地〞指的就是老妖，归师宁第十三把剑，就是为老妖量身打造的。因为剑伤不了鞘，我不可能杀老妖。」
余谦谦紧紧的抱着小夏，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道：「我们明天偷偷的走掉，去找我师父，我师父能说动我父亲，他们联合定能保你。」
小夏点头：「好，可是我们得带着老妖的允诺放人的书信为証。」
余谦谦破涕为笑：「还是小夏想得周全，我只恨不得此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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