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chapter 4-3 渐渐地

    chapter 4-3 渐渐地

    我摀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免得口中的混合物一不小心就喷到对面佑歆的身上。

    「欸，这里。」我指着嘴唇的右上角，表示他嘴唇的右上角有些残渣。

    『这里？』他却白癡的把我当作镜子跟着我指同样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左上角。

    「是这里。」我又指了一遍给他看。

    『对啊，这里啊。』他还理直气壮的又指了一遍给我看。

    「唉……」我发挥我的母性本能，抽取一张卫生纸，身体向前倾，手伸长，就快碰触到他的脸颊了。

    还是敌不过二公尺的长度，手挥了挥意思要他身子往前一点。

    卫生纸轻轻碰触脸颊后，残渣随即落下，「好了。」我满意的点点头。

    顿时我也发现，因为刚才只专注在他唇边上的残渣还有卫生纸上，却忘了我们的现在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

    「……」我看他，

    『……』他看我。

    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心脏快速拍打着的声响我听到了，佑歆也和我一样吗？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温热的气体直往我脸上快速来回，他的呼吸急促了，而我也是，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

    谁也没有移动，我们僵持了……我不清楚，现在只有满脑子的他，原本模糊的脸庞也逐渐清晰。

    我逼自己对上他的眼眸，往里头看，看到的是我的倒影，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是他现在眼里只有我。

    他的眼里，只有我。

    『欸，我们是不是靠太近了？』他说。

    近到现在我终于感觉到我们已经没什幺距离了。

    「是太近。」我故装镇定，身子缓缓移到座位上，心跳却持续加速。

    之后的几分钟，我们谁也不敢抬起头，默默的吃起早餐，而脑海里不知早已重複播放刚才的画面，短短的几分钟我却觉得很漫长，时间彷彿就快凝结在那瞬间。

    心中疑问也一一浮现。

    为什幺他要跟他的家人提起到我？不只是佑丞，佑妈也是，因为他在乎我吗？还是只是我想太多了？其实都是我自作多情吧？他怎幺可能会喜欢我呢……。

    该停止这些毫无意义的想法了，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我。

    「柯漪婷！清醒吧妳！」突然我拍向桌子站起来喊着。

    『妳是吃东西吃到睡着吗？还清醒呢……哈哈！』佑歆先是一副惊吓表情看着我，接着「噗哧」一声开始仰头大笑，还没吞下去的早餐差点没往我身上吐出来。

    我默默的坐回椅子上，低喃着：「继续笑继续笑，等等就不要噎着了换我笑死你。」

    话才刚说完没多久，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原来是佑丞他们，还有说有笑的。

    「一小时四十七分二十三秒。」我看看手錶，然后伸出手。

    『什幺？』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罚钱啊！什幺。」我说。

    他们顿了几秒后，同时指着何俊逸说：『都是他的错！』

    他一脸茫然，接着无辜的看着我。

    「为什幺迟到？」我手插腰。

    『……就妳派给我的作文功课，我早上才想到有这回事……』

    「那你晚上在做什幺？」

    『洗澡、吃饭、看电视。』

    「然后？」

    『玩电脑。』

    「再来？」

    『睡觉！』他用一个很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那早上你从几点写到几点？」我感觉到我的怒气正在直直上升，我沉住气。

    『嗯……七点到刚刚！』他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再很开心自己想起来的告诉我。

    『三个小时？有人要火山爆发了……』佑歆一副「世界末日到了」的惊恐表情。

    我安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小漪姊……好可怕……』黄郁婕拉着佑丞衣角小小声的说。

    接着所有人有默契的倒退三大步，留下何俊逸与我在前方对峙。

    「看来你应该是非常有信心可以考到你要的目标啰？我想应该是不太需要我的帮忙了吧？」我努力让嘴角多牵上几度，笑得不勉强些，缓和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说。

    他终于发现不对劲，赶紧抓住我的手哀求着：『漪婷姊不要这样啦！没有妳不行啊！我知道妳为人最好最热心帮忙了，妳一定会帮我得对不对？』

    我甩开他的手，「喔？你可以去找那位比我还要热心、还要厉害的佑歆哥哥啊。」

    本来在后头以为有好戏可看的佑歆，闻言，窃笑的嘴角马上掉下来，与方才形成了对称图形。

    『不不不！这棘手的案子是妳接的，我可不想擦屁股。』他躲在佑丞背后说着。

    看来大家都觉得何俊逸是个麻烦人物。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不帮忙就算了，我自己读！哼。』他哼哼说道。

    我知道这样对他好像有些惨忍，说好要帮他到底，最后还因为生气而不帮忙。

    由于跟自己的良心有点过不去，最后还是心软继续帮他这个忙。

    「你与沈晓芳打了什幺赌？」我问。

    『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他很认真的算着数学。

    「如果你赢了，你要要求她什幺？」

    他突然停笔，依然低着头，看着数学题目，不知道他是在思考眼前的题目，还是在思考要对沈晓芳提出什幺要求。

    几分钟过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当我女朋友。』他抬头望向我，十分诚恳的语气。虽然我知道那不是对我说，但八成是把我当成沈晓芳了。

    再怎幺笨拙，他也只是想让沈晓芳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会接受吧？

    对他，或者是她，也许都是很重要的承诺，我想。

    ────纵使，比现实来得複杂许多，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