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臭臭对山冬生说她喜欢他,愿意和他一起下河洗澡,说得山冬生半天没反应。山臭臭又低声说:“真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山冬生不自然地笑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晚饭吃太饱了撑晕啦?小不丁点的你知道个屁。赶快回家去,小心我揍你。”
“谁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喜欢你。”一向有些胆小羞怯的山臭臭今天竟然变了个人似的,竟紧紧抱住山冬生将脸贴在他胸前,山冬生当然不是害怕女人,窝窝村的男人一般十七八岁就要结婚了,不去说二流子,他那种人根本没有家的感觉,结不结婚别人也不在意,但山冬生已经二十岁了,若按一般的村里规矩,早应该当爹了,可现在还是一个光棍汉,但奇怪的是,他爹山峰对他的婚姻却不怎么放在心上,也许是知道管不了他才不管的。当然,二十岁的山冬生随没有结婚并不等于他和女人干过事,二流子就知道他和寡妇列云朵干过。至于他看上了谁,还没有说他说过,二流子与他还算合得来,但也没有感觉出来。
其实,山臭臭说喜欢他,山冬生感到意外的是他一直没有将山臭臭放在心上,总以为还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不,我就是要和你一起洗澡。”山臭臭依然不依不饶抱着山冬生不放。
忽然,山冬生发现山臭臭的头发还是湿的,嘿嘿笑道:“臭妮子说谎也不会,头发是湿的呢,还说没洗澡。”山冬生抓住她的两臂将她轻
轻推开,山臭臭还想去抱他,山冬生却道:“站好。我对你说,我是出来走走,可不是来洗澡的。”
“不是洗澡到河边干啥?”山臭臭站在,低着头,两手手不停地轻轻揉拉自己的断卦衣襟,声音很低:“还拿着毛巾,就是来洗澡的。”
“废话。我是到河边走走,河边凉快。”山冬生将毛巾在她头上打了一下,“再说,谁个说毛巾只是洗澡的?毛巾也能擦汗用,大热天少了毛巾吗?”
“你就是来洗澡的!”山臭臭的话依然很执着肯定。其实,山冬生也真是来洗澡的,没想到遇到这样的“意外”。
“要洗澡你一个洗,我回家了。”山冬生转身走了。
山臭臭站在不动。
“你还不走?夜这么黑,你不怕狼群来了?”山冬生站住回头说:“山腊梅才被咬几天?走吧。”
“我不怕狼群。”山臭臭硬邦邦地说。
性格内向的人更倔更认死理。
“嘿,你个狗日的还真犟呢。”山冬生只好回来拉她一把,“真是臭犟。”
山臭臭跟山冬生走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远去,二流子嘿嘿笑了两声骂道:“乖乖,都说你山冬生不喜欢女人,因此女孩子也不会看上你,现在还真有人看上你狗日的呢。”
无意碰到这种很正常事,但二流子心里高兴轻轻吹着口哨往河里走去,脱了衣服跳下河,一个人搅得河水哗哗响。村里人都说二流子属驴的,似乎有一点道理,二流子洗澡也和别人不一样,喜欢在水边沙滩里滚爬,他说比女人搓背过瘾,止痒又去灰。
男人洗澡时间短,用女人的话说是和水亲亲嘴,十层灰连两层也没洗掉,有女人的男人洗澡尚是这样,没有女人的二流子自然连一层灰也没洗掉。
折腾了一袋烟的功夫,二流子走上岸,肚子咕噜噜两声响,到一旁拉了一堆屎,摸两块鹅卵石蹭干净屁股,再次跳下河扑腾了一气才上岸来,
没有毛巾,二流子因此不急着穿衣服,让夜风吹干身上。
弯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西山上,不是上升而是下坠,但大地上比刚才视乎明亮了一点,可以看到四周山的轮廓了,天空比正伏天清澈多了,风吹在身上也有了凉意,而伏天的风不论白天或夜里是热风。
凉干身上的水,二流子穿了裤子,褂子提在手里,左摇右晃地往回走。走到村头打谷场,一个麦草垛边有一个黑影,二流子站住仔细瞅瞅,坐着一个人,问道:“谁一个人在那坐着?”那人不吭声也没动。“半夜了,一个人在这里坐,装神经啦咋的?”二流子嘟噜走过去,弯下腰一看,是山臭臭。
“呵呵,山臭臭,一个人发什么神经?”
原来,山冬生本来是下河洗澡的,被山臭臭一搅合只好回来。山臭臭跟在后面还想说些心里话,但山冬生快步走路,她只能小跑跟着,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到了村口才回头对她说:“你回家吧,我去头长院前大树下与人闲侃去。”头也不回地走了。山臭臭站了一会儿,独自来到打谷场,在一边一块草地上坐下,两手抱腿眼睛望着已经要落下的弯月。二流子问她,她根本懒得回话的。
( 山村野情 p:///4/42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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