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叫柳眉去追。宋甘宁已经掏出家伙站在路边上一片满是干土的麦地里撒,水柱冲得老远,干燥的泥土发出滋滋声。一股臊味扑着柳眉的鼻子过来,她捂住鼻子就跑。
“死丫头,快喊住他!”老板娘在屋里叫着。
“他……他那东西难看死了!”柳眉说。
“死丫头,那东西你不是没见过,快去快去!”老板娘生气了。
柳眉只好跑出去叫宋甘宁。宋甘宁已经跳下麦地,往溪边走去。柳眉喊了几声,宋甘宁只装没听见。这个妇女主任他打定主意给阿秀。
老板娘见柳眉叫得异样,赶紧自己出马,可宋甘宁已经没了踪影。
“娘,怎么办?”柳眉气呼呼地问。
“还能怎么办!他心里没你。”老板娘说。
热气已经退去,从山间吹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
宋甘宁走到阿秀家,她家正点上灯。
赵独眼在院子里劈柴火。整个院子码得快成柴火堆了。天大旱,死树多。赵独眼闲着没事,都扛回家来劈柴火。
婆婆在灯下纳鞋底,阿秀在打毛衣,一看就知道为孩子准备的。
宋甘宁叫了一声,阿秀抬头一看,手一抖,毛线针掉在地上。宋甘宁把毛线针捡起来递给她。阿秀接过毛线针又飞快地织着,没有跟宋甘宁说话。
婆婆只管自己纳鞋底,好像没看到宋甘宁进来一样,气氛很尴尬。
宋甘宁看看阿秀的肚子,那一夜的疯狂正在她美丽的身体上不断发酵。
“我想请你去村里做事。”宋甘宁说。
“不去。”阿秀看了宋甘宁一眼,又低头打毛衣,脸上洋溢着日为人母的爱意。
“阿秀,村里做事怎么能不去呢?很多人都求不来。”婆婆插了一句。她放下手中的鞋底,张罗着为宋甘宁泡茶。能为村里做事,至少不用挨饿。
“我不去。你回去吧。”阿秀再次拒绝了宋甘宁。
宋甘宁没料到这个结果,搓着手愣愣地看着阿秀。阿秀的眼睛里已经没了当日的甜蜜,显得有些慌乱。
婆婆又竭力劝说阿秀。阿秀招架不住,只得问宋甘宁去村里做什么。宋甘宁说做妇女主任,管计划生育和妇女工作。
“是村干部吗?”婆婆问。
“当然是村干部,乡里会发文件的。”宋甘宁说。
婆婆满脸带光,到了锅灶间,要为宋甘宁做面条吃。宋甘宁说刚吃过。婆婆不让,非拉着他做下。宋甘宁说村里还得开个会。
“阿秀,你也一起去,做了干部要勤快。”婆婆夺了阿秀手里的毛线针,推着她出去。
赵独眼看到阿秀天黑出去,放了斧头,跟着走。婆婆一把拉住他说:“你媳妇做村干部了,别缠着她。”
阿秀跟着宋甘宁走了一段路。宋甘宁看看四处无人,轻轻搂住她的腰。阿秀的腰身没多少变化,只是肚子挺出许多来。
“你干嘛要我到村里来?不嫌别人说闲话吗?”阿秀问。
“我怕你受苦。”宋甘宁说。
阿秀叹了口气,靠着一棵晒死的老梨树停下来。宋甘宁也停下来。夜色很美,天空没有一丝阴云,月亮又大又亮,好像上面的水分都被挤光了。
“到了村部,你不怕我管着你吗?”阿秀问。
宋甘宁一愣,知道自己的风流韵事阿秀有所耳闻。
“我还是不要当的好。”阿秀说,“只要你记着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行。”
“你要当。就算为孩子好。”宋甘宁说,“这年头,能扯上一点政府的关系比什么都可靠。”
“有了政府做后台,是不是可以乱来?”阿秀问。
宋甘宁摇摇头。
“甘宁,你变了。”阿秀叹了口气。跟宋甘宁在一起,她再找不回那种美好的感觉了。这些日子,她再没有梦见宋甘宁,他一脸文气,高高瘦瘦的模样再也回不来。
“我没变,变得只是身份。”宋甘宁说。
“你真的变了,让我感到陌生。”阿秀仰起脸盯着宋甘宁。
“我要是不变,桃花坪已经死好多人了。”宋甘宁说着,一滴眼泪落下,打在阿秀脸上。
“我不想你走老书记的路。”阿秀说,“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爱情,你凭什么去掠夺她们最美好的东西。”
“我不是老书记。永远都不是。他是畜生,我是人!”宋甘宁狠狠吼了一声,把阿秀吓坏了。
“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少女人,我只求你不要伤害她们,每个女人都很可怜。桃花坪的女人更可怜,我的遭遇你是知道的,我不想你逼她们重演我的遭遇。”阿秀说。
“我从来没逼迫过一个女人。从来没有。”宋甘宁说。
两个人的谈话不欢而散。阿秀挺着大肚子慢慢往回走。宋甘宁也没送她。他有些不平,自己想方设法在桃花坪站住脚跟,还不是为了她?她却不理解还指责自己。要是不顶了老书记,阿秀的苦日子会到头吗?
( 荒村野性 p:///4/42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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