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春风又绿》分卷阅读2

    “老人家有何难处?”萧景琰面容镇定,目光灼灼直视老翁。

    老翁絮絮讲道:“老朽在此地打渔已有多年,因当过兵,胆子更大些,便时常去险处采珍珠,质量素来很好,交由小女去卖,在附近一带渐渐也有了点名气。半月前老朽偶然间采得了您手里那颗珍宝,又是欣喜又是惶恐,怕招来歹徒,便让小女寻到和我们买过几次珍珠的富商徐家,没成想他们不提要买珍珠,突然说要小女嫁到他们府中给三少爷当妾!”老翁才止住的眼泪又滚落下来,“那徐家在当地有名,一是因为家中十分富有,二就是因为他们家三少爷是个……是个有怪癖的人,这几年从徐家偷偷抬出来的女孩儿,大家都说没有五六,也至少有二三,海珠若是进了他家的门,哪还有命!”

    “竟有这样的事?”萧景琰深深蹙眉,压抑住怒气侧头吩咐列战英,“回去后暗中查探一下。”

    老翁继续诉说:“老朽不愿女儿受苦,硬是舍了卖珍珠盖起的新房,搬到此处苦居,还让小女掩盖了容貌。可那徐家在本地财大势大,没多久就找了过来,幸好那日有您手下的士兵经过,赶跑了徐府的家丁,他们现在怕惹您注意没敢再来,但老朽恐怕他们迟早是要回来的,便以这颗宝珠为名,斗胆请求见您一见,若是小女能跟了您,为奴为婢也好过惨死歹人手里啊!”

    “爹!”海珠扑到老翁肩上大哭起来,身子颤抖如巨浪尖的小舟。

    列战英面露不忍,劝道:“你们先别担心,若徐家三少爷当真草菅人命,我们殿下定然不会放过;若并非如此,他们突然要娶海珠姑娘,只怕也是动了贪宝的念头,殿下不会坐视不管的。”

    见父女两人都向自己看来,萧景琰肯定地点点头,面容端肃,腰背挺直,显出小将军的威仪来:“我虽不能带走你女儿,但我大梁官兵驻扎南海,自然饶不了欺民之行,这几日我会派几位士兵过来保护你们,待查清真相后再来相见,这颗珍珠先还给你吧。”

    老翁面色犹疑且惶惑,颤着手接过重新包好的珍珠:“那……那老朽和小女就先谢过殿下了。”

    回到驻地后,列战英第一时间带人暗查了富商徐家,发现徐家三少爷还真有怪癖,虽未曾闹出人命,但也确实伤过几个良家女,被人看见带着血地抬出府外。萧景琰立即勒令当地县令严加管束徐家,签得一张画押保证书,若是再有伤人事件,便要开府大散银钱为官府造路修桥救济百姓。那徐家本就爱财,不然也不会想用娶妾的法子强得老翁家的宝珠,签了这样的书文,看在经商的门面上也不敢再任儿子胡来了。

    萧景琰带着列战英第二次造访老翁家,在当地县令的见证下用高价买下珍珠,并为海珠说得一门好婚事,喜的老翁嚎啕大哭,以十颗虽不够圆润,但泛着淡淡玫红色泽、约有拇指大小的粉珍珠为礼,报答萧景琰的救命之恩。此事在南海一地口耳相传甚广,渐渐竟成为了官民和谐的佳话典故,人们落脚茶肆酒庄,都不免要听说书先生讲上一讲。

    而萧景琰还记得,临走前,那老翁曾问过他珍珠要用作何处,说自己多年采珠,对如何保养、如何装饰珍珠都深有心得。萧景琰知他好意,可却不敢告诉老人家,他是要把这珍珠送给人当弹珠玩的,只好笑了笑,说是赠予友人。

    老翁打量他神色许久,突然靠近了低声说话,不远处的列战英就看见自家殿下先是面露疑惑,忽而又满面通红,瞪大眼睛斥责了?*昂帧薄1安7侨绱恕钡龋蟊惚彻砣ィ赏仿易思覆剑偷乜绯雒湃ァ?br />

    列战英直至今日都不知道那位老翁最后说了什么,才让素来稳重成熟的七皇子那般动容。萧景琰倒是记得清楚,清楚到每每想起,都不免哭笑不得,而笑过之后,便只剩下对那人悠长的思念和满心的空旷。

    高湛迈入灵堂时,正见到萧景琰微微勾起嘴角却又怅然若失的神情,整个人如同突兀立在空旷雪地上的青松,虽笔挺,却孤寂。高湛不忍深想,低头快步过去,轻声道:“陛下,聂铎将军求见。”

    萧景琰乍然回神,呆立许久,将手心中捂得温热的珍珠放回牌位前,在高湛重复了一遍话后,这才调整好神色,奇怪道:“聂铎,他不是在东海吗?”

    “是,突然回来的,说是有急事求见陛下,直接就找来这儿了,他还带了一个人来。”

    “谁?”

    “江左盟……甄平。”

    第二章

    “是他……”江左盟三个字如同某种魔咒,让萧景琰恍然失神,面色煞白,“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高湛答道,“只说事出紧急,求见陛下。”

    聂铎性子虽跳脱些,但于驻守东海一事上向来严谨,突然回京,还带着甄平,不得不让萧景琰的脑子里一下闪过许多念头:难道是小殊给他留了什么东西?又或者他一手撑起的江左盟出事了?

    他的呼吸陡然沉了几分:“人在前面?”

    “是。”

    萧景琰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林殊的牌位,转身走了出去。

    还未跨进议事厅,萧景琰就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俱带着忧虑的神色,使他的心又沉了几分。

    “臣——聂铎,参见陛下。”

    “草民——甄平,参见陛下。”

    “免礼,”萧景琰看向二人,“聂铎,你突然带着甄平前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聂铎转头看向甄平,两人眼神交流后,甄平决然地抬起头来,沉声道:“请陛下恕罪,草民有一事相求。江左盟中有一位病人重伤未愈,需要一味极其稀有的草药方能救治。江左盟和药王谷的人马找了很久,最近终于有了较为确切的消息,这种草药在东瀛的一个岛屿上,此岛屿地处偏远,非战船不能到,请您开恩,准许聂将军派船带我们前往东瀛。”

    “江左盟中的病人?”萧景琰惊疑地看向甄平,“是谁,我认识吗?”

    “是……赤焰旧人,望陛下开恩!”甄平垂下视线,伏地一拜。

    “你可知,战船非战时不可发,一旦发出,便意味着宣战,虽去的是偏远岛屿,可万一被东瀛发现,东海势必要陷入紧张局势,”萧景琰魄力十足地盯住甄平,沉声质问,帝王威仪尽显,“你不惜让大梁开战也要救的人是谁?又是什么病,需要如此稀少的草药,稀少到连江左盟和药王谷都束手无策?”

    “陛下!”聂铎突然出声,情绪很是激动地说,“不管是谁,只要是赤焰旧人,您都会伸出援手的不是吗?这味药材确实难寻。臣不敢欺瞒,之前甄平来找臣,臣斗胆私下派出几支小船队前去寻找,江左盟也委托了商船帮忙探查,快要将东瀛掘地三尺才逐渐确定目标,只是那小岛太过偏远,臣能调动的船只和商船皆无法到达,我们已花了近十个月,还请您……”

    “聂铎!”甄平猛地打断他的话,然而从主君之座上射下来的目光似是熊熊火焰,要将他们烧穿。

    “十个月……”萧景琰声低如同喃喃自语,“十个月……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在小殊战死后的十个月,你们刚好需要一味极其稀有的药材救人?”

    甄平无法再看当朝皇帝通红的双眼,他深深吸了口气,语带颤抖:“需要这味药的……确实……确实是宗主,他还活着!”

    “陛下!”高湛大喊一声,冲过去扶住突然歪向一边几乎瘫倒的人。

    “还活着……还活着……”萧景琰伸手紧紧按住桌沿,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撑回原位,挺直背脊坐在那里,目光却一下子放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字字淡然、从容赴死的遗言,有劝他放下心结,成全聂铎和霓凰的温言规劝,有无法履行承诺的深深歉意,有最痛、最无情的——诀别。

    然而现在,有人跑出来告诉萧景琰,他曾经夜夜梦回少年、痛苦落泪的思念全是多余的,因为梦中人还活着,又一次,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又瞒着我?”此刻的萧景琰虽坐在大梁王朝最至高无上的宝座上,却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伤心之人般茫然无措地自问着,“为什么总是瞒着我,小殊……小殊……上次是为了大业,这次又是为什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再见我?!”

    “陛下,请保重龙体啊!”高湛温言劝道,他听闻梅长苏竟还活着,心中也如同惊涛骇浪般震惊,但此刻也只得稳住心神,示意其他人退下,不愿他们看到皇帝如此感伤失态。

    聂铎的眼眶也泛起了热泪:“陛下,不是我们要瞒着您,实在是少帅的情况太过凶险,除了寻找药材的我们几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了!”

    “凶险?”萧景琰还未从痛苦的泥沼中拔出来,又跌入了惊慌失措的深渊,他猛地站起来快步到甄平身前,“怎么凶险?他在战场上受伤了?”

    甄平在他的示意下站起身回话:“并未受伤,只是太过劳心伤神,所以……”他抬眼看了萧景琰一眼,又继续说道,“宗主一直吊着口气,直到北境大胜,这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突然就昏死过去。当时的情形十分叵测,蔺少阁主接连救治几日都未恢复,宗主的气息一日日渐弱,到最后竟真的如同死了一般。大家都以为宗主这回是真的不行了,所以蒙大将军在战报中才写上了死讯。只是蔺少阁主不肯放弃,连夜将宗主送去附近药王谷的暗桩,接连喂下去数种奇药,才堪堪复苏一丝生机,那几日……兄弟们没一个能合眼的,谁的心里都没有个准头。当时四海皆战,告诉陛下也只是徒增烦恼,便劝住了蒙大将军,未将宗主生死不明的消息送回京里。”

    “怪不得……”萧景琰恍惚间还记得当时责问蒙挚为何不将梅长苏的尸身带回金陵,好安葬在林氏祖墓里。他当时发了很大的火,现在想来,只觉是将自己失而复得却又再次失去的惶惑和痛苦,都发泄在旁人身上罢了。

    知晓并非是梅长苏要瞒着他,萧景琰心中冷去的那一块心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扎而出,他急急追问甄平:“那他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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