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贾天下》二十三.乔磊

    顾彦和祁肴到市集的时候，人已经比想象中的多了，虽然现在也不过才卯时五刻（早上六点十五分左右），要是放在平时，祁肴还没醒呢！看来下次来还得再早点了，祁肴暗暗地想道。

    市集还是早就弥漫着一股早饭香了，祁肴吃过了早饭闻到这股香味都有点馋。顾彦当机立断，拉着祁肴在一个卖包子的少年旁边的空位上铺上了一层布，把三箱子桂花糕放在了布上。

    市集上除了一些热闹日子，都会有空摊位的，只是比较里面，没有多少人进去逛。县里对市集的管束比较小，也没有规定过摊位的划分和归属，一般都是来得早的就直接占领了的。这年头，就算是住在县里的人也是有吃不饱饭的，谁还会有闲银子付摊位的银子。

    官员也担心万一折腾得不好弄得没有人摆摊位了，到时候县里的人买菜什么的多不方便啊！所以市集虽然很乱，按照律法也应该早就被取缔了，但是像浬诸这种偏远没什么人管的县城，官员也不敢来取缔。

    “祁肴，你先把东西摆出来，两个铜板一块桂花糕，买四送一，我马上就回来，我去一趟你陶大叔那，把顾祁先放在他那，等我们走的时候再去拿！”顾彦刚刚要走，又急忙回来，对祁肴道：“每种桂花糕都装几块，我给你陶大叔带过去！”

    “给！”祁肴连忙拿了油纸每种包了五块递给顾彦。

    桂花的香气在祁肴打开的盖子的一瞬间就弥漫开来，旁边的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

    祁肴的桂花糕做得方方正正的，还点缀着桂花在上面。明明都是桂花糕，但是祁肴得桂花糕就是比一般人做得要香的多。

    祁肴切得又非常小心，一块一块分明，看着就非常干净，少年感觉自己的胃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偷偷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但是两个铜板买一块桂花糕对他来说着实太贵了。

    他的一个菜包比两块桂花糕都都还要大，但是才卖一个铜板！

    其实祁肴自己觉着也贵了些，这里祁肴估摸着有一百五十斤桂花糕，主要想着反正明天再卖也不会，桂花有的多就索性把面粉都做完了。

    虽然她切的不算小，但是一斤也能有个十几块，卖完岂不是有一两多两银子了会有这么多吗是不是算错了，祁肴从来不觉得自己笨，但偏偏在这算术上真的不好。

    顾彦说要卖两个铜板，就按顾彦说的来吧！

    祁肴有点后悔，她应该带个小凳子来的，蹲着实在是太累了！

    少年也是第一次看到祁肴，看祁肴蹲在地上敲自己小腿，就知道她肯定是不常蹲着的人。想了想，把自己的小凳子递给了祁肴。

    祁肴有点惊讶：“这个凳子给我坐了那你怎么办”

    少年点点头，道：“我卖包子，很少有坐下来的时候的！看你蹲着这么累，给你用吧！”

    祁肴有点不好意思，拿了一根小木棒，插了一块长条的桂花糕递给少年。

    “这个给你吃，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也是桂花糕哦！是不是很好看”

    少年点点头，刚刚抬手想接过桂花糕，又连忙放下，道：“两个铜板一块，给我太浪费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卖吧！”

    “你看我是缺两个铜板的人吗我这有这么多桂花糕呢！哪里会缺这么一块桂花糕。”其实我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了！！！

    少年看了一眼祁肴，虽然祁肴的衣服都是黑灰色的，但是面料上远远胜于他身上的粗衣麻布，一看就是棉布，棉布这么贵，可能他真的不会缺这两个铜板吧！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伸手，祁肴干脆拉过他的手把桂花糕一塞，道：“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请我吃一个包子吧！”

    少年急忙拿了一个菜包递给祁肴，祁肴笑着接过，坐到小凳子上，用力咬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赞叹道：“你这包子做得相当不错啊！虽然大，但是皮薄馅厚。虽然馅料很普通，但是出乎意料的鲜美可口，应该是加了什么独特的酱料吧！这个酱料里面我别的不敢说，但是一定有黄豆、小甜椒、大蒜、芝麻油、糖、陈年酱油、盐和花椒粉，应该还差一点，还有面粉，还差一点点，我不知道是什么。”

    少年惊讶地看了一眼祁肴，道：“你很厉害！其实还放了一点点陈醋提鲜，然后加了一种野菜，你可能没吃过所以不知道。”

    “你别告诉我了，这可是秘方，你要好好保管，赶紧的，尝尝爷的手艺。”祁肴又咬了一口菜包子，完了有点太大了，肚子有点撑了。

    少年小心翼翼地在最顶端摘了一小块桂花糕放进嘴里，激动地对祁肴说道：“大哥，你做的桂花糕真的好吃！我从来没吃过比这个更好吃的桂花糕了！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桂花糕，一层甜一层淡，很有层次感，甜的一层甜而不腻，淡的一层清淡可口，你做桂花糕的手艺真好！”

    大哥爷是个女的！女的好不好！祁肴白了一眼少年，本来想解释一波，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别叫大哥，叫爷祁爷，或者祁肴也行，对，爷全名祁肴，好听吧！而且爷可不仅仅只是桂花糕做得好！”

    “祁肴祁爷！我姓乔，单名一个磊，叫我小磊或者乔磊都可以。”乔磊笑着说道。

    旁边的小贩却是看不过眼了，道：“才认识就让人喊爷，不好吧！”

    祁肴挠挠头：“也可以叫我祁肴的！”好像是有点不太好。

    乔磊倒是真的不在意，连忙说道：“没事的，祁爷，好听的，我不介意的。”

    小贩无语地摇摇头，祁肴又咬了一口菜包，乔磊家的菜包也太厚实了。

    祁肴看乔磊就吃了一口桂花糕就不吃了，有些好奇地问道：“不是说好吃吗怎么不吃了”

    乔磊没有回话，祁肴倒是立马反应过来了，怕是想带回家给家里人吃吧，真是个好孩子！

    祁肴连忙说道：“我等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桂花糕卖完呢，这样吧，我这有三款不一样的桂花糕，我每一款拿一块跟你换一个包子，让我和我朋友等会吃行不行”

    乔磊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不好，而且，而且，能不能等我卖完了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