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943:富贵花(H)》分卷阅读19

    很感兴趣,周慈从无二话,阿闻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人生在世,就图一个高兴嘛!

    ……

    周慈低着头,思索着,神情严肃——甚至严厉了,他极力想从时间长河、滚滚浪淘中挑出一条不是,然而没有,他对阿闻——没有一条不是。按理说,这是救命之恩、养育之恩,不求对方感恩戴德、翻倍回报,但起码是——没有仇的。

    ——没有仇,可是这个人怎么可以就这样硬生生地打折了他的腿!

    ——他一无是处,只有一处腿上功夫呀!

    ——哀莫大于心死!

    长夜凄清——这个夜真是长啊,怎么就还不过去呢,也许天亮了就会发现眼下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噩梦!

    周慈像发噩梦似的,茫然张望了四周一下,就见阿闻笑微微的、香气扑鼻地立在自己跟前,一团镇定、胸有成竹,这个人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呢!

    周慈没想到李少闻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站得这么稳——沉稳、安稳。他开始惊慌了——行凶者不慌,肯定有所倚仗;而他这个受害者慌了,自然是失了底气。

    ——周慈发现自己一旦折了一条腿,就好像是老虎失了爪牙,没本钱凶。

    没本钱凶——这个感觉可太糟糕了,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喝口酒镇定一下情绪,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大三十的男人了,要是当场嚎哭起来,那,很可以一头撞死去!

    他临睡前是喝过了酒,酒壶就搁在床头柜上面,按理说只要一个伸手就可以拿到,但是周慈不敢伸手——他腾不出手来,他双手捧着一条右腿,浑身哆嗦,怕啊,真是太害怕了——要是自己残了怎么办!

    他一直是个爱惜羽毛的人,总是要吃好睡好,性命最要紧。都说树大招风,人的名、树的影;偌大一间道馆,他说关就关,明里暗里不知道收了师兄弟们多少的埋怨,就是怕到时进了日本鬼子的眼,天津一沦陷,他让逼着当汉奸去!

    他总觉得自己是莽夫一个,没有什么见识,也不聪明,甚至没心眼,可是,“侠之大者”,这四个字,他是用心在写的。

    周慈脸上的表情太绝望,一眼就让人看穿——李少闻看穿干爹想些什么,甚至要说些什么。

    李少闻含羞抱愧地道了一声:“干爹,你瞧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就不机灵呢!连干爹想喝酒都不知道!”

    李少闻现在知道了,他转过身去,伸长手臂,拎起一壶酒,摇了两摇,水声稀稀——还有酒。

    李少闻仰起头,自己灌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

    周慈呆呆看着人家,这是在戏弄自己吗——喝给自己看!

    然而,下一刻,周慈傻了。

    ——人家面对了自己,捧起自己的脸,一口堵住自己的嘴巴,将一口酒悉数渡了过来。

    周慈想喷,却被对方口舌相堵;周慈想推,却不敢放下断腿。

    周慈被李少闻恶狠狠地啃了一遍——根本不叫吻!狼一样,恶狠狠的,以嘴巴为战场,以舌头为矛,双方短兵相接,对方节节逼近,自己步步败退。

    周慈仰起头,胸膛上下起伏,口鼻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这根本就是一场窒息!他是要用吻谋杀自己!

    李少闻一只手搭在干爹的肩膀上,面上笑吟吟,堪称笑容可掬,男人伸出舌头舔两下嘴唇,仿佛是在回味着什么,李少闻意犹未尽、余兴未了地问道:“干爹,还要吗?”

    说话间,他已经凑了过来,仿佛是一个要亲吻的姿势,周慈不知道是先摇头,还是先说不,只是本能的、极力地向后仰了仰,他是想躲,然而没能躲过人家,李少闻将干爹扑倒在床,趴在干爹的胸口上,拈着干爹的一粒**,好声好气说:“干爹——”

    干爹很疼,周慈觉得右腿自膝盖弯以下,是一段一段地疼,抽筋似的,筋骨一跳一跳的,周慈一动也不敢动,他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男人骇道:“李少闻——我的腿!”

    他怕极了:“治它——治好腿!”

    李少闻一抬眼,本来是个漫不经心的神情,这时就见干爹一副活扒皮的脸色,仿佛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李少闻良心发现:“干爹,你别担心——我下手有数,刚才还让十六去叫医生了——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叫不叫得到人——您老人家,要多担待一会儿了。”

    他是说得一团和气、有条有理,神情脸色也是水波不兴、平和之至:“我知道你怕什么,干爹,儿子不会打残了你——安心。”

    周慈:“……”

    本来,周慈想说:“安你妈个头!”

    本来,周慈想说:“你安得是什么心!”

    ——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畜生,他心里说。但是,周慈却无话可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子不教、父之过,第一个要说的,是他自己!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圣贤人!当初要是能料想到今天,自己绝对不会叫畜生念书去——畜生就是畜生!

    该畜生衣冠楚楚、人模人样,这时就趴在干爹的胸口上面——他不起来了!李少闻侧耳听着对方胸腔里的那一口活心怦怦乱跳,一定是气坏了,男人暗忖,笃定之至,干爹气坏了又能怎么样呢——不怎么样,他踢不了人!

    他踢不了人,就是要这样——断他一条腿,就是要他没有出手的余地!

    李少闻闭闭目,长睫毛一扇一扇的,一脸安然——心安理得、心满意足,他不是温某人,可以由着人家打——心甘情愿地挨着打。李少闻,他,看透了干爹的本性——干爹横,自己要比他更横——横到狠!狠毒的狠!

    干爹对他好,他心里记着——所以才不想跟干爹大动干戈嘛,吵架什么滴,最伤感情了。

    他自己就是个刺头——人予我一分、我报他十分。不能跟干爹打,一打起来,他心里就会记着,以后就想着要还回去——还什么还!这是干爹!没有做对的道理!

    哪,从根子里入手,“手起刀落”,看吧,干爹现在不是乖乖地躺着、一动也不敢动——真是听话之至!

    “听话,你要听话。”李少闻慢吞吞地开了口,口气温柔、轻声慢语,他这个人、这个时候、这种神气,让周慈打眼过去,猛然生出一种“可怕”的感觉——温柔得可怕!

    李少闻一脸抱愧——抱愧终生就不必了,眼下抱愧就很过得去了:“干爹,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一条腿,养起来起码要三个月多——这三个月里,咱们爷俩好好相处、一家和气,我要睡你——你也就听话地躺平吧!”

    此言一出,周慈倒抽一口气——气抽了!

    ——他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欠奉!

    李少闻一只手按着干爹的胸口,按了两按,仿佛是要把对方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按回去,暗夜微光,男人在光影中笑微微地轻声进行了要挟:“你不听话,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干爹,我只会在你养好了一条右腿,然后,我再打断你的另一条左腿——这样不是又多了三个月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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