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信大美被高烧折磨着,可是一听到杨万吉的脚步声,她的心就安稳了。杨万吉不仅要给信大美服中药,还是要每天给她打西药的针,甚至有时候还要做一些额外的活,就是给他们爷俩个做点吃的什么的。
杨万吉为信大美精心治疗半个月,信大美总算好起来。又过了几天,信大美的伤寒痊愈了,虽然可怕的病让她有些憔悴,可羸弱之中更有一种娇怜让人心动。
信大美恢复了精气神,她又开始每天都来杨万吉家里,和他唠嗑,更多时候帮他做家务,捣中药,甚至是洗洗涮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杨万吉多了个女儿。两个人的亲昵依赖的关系就像已经有亲情的父女关系了。杨万吉也觉得自己真的有了个形影不离的女儿了。
可有一天,信大美却意外地把这种很和谐温暖的关系打破了。她突然要改口管杨万吉叫大哥了。杨万吉顿时有些惊讶:“丫头,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我咋又成你大哥了?”
信大美脸绯红,蠕动着水汪汪的眼睛,说:“叫大叔,不合适嘛,那样把你给叫老了的!”
“我本来就老了吗,哪里是你叫老的啊!”杨万吉看着她那美妙的神色,心里莫名地涌动着什么,但他自己说不清那是什么。
“你本来不老嘛,干嘛说老了啊!你才比我大多少啊,就叫你大叔!”信大美心里确实感觉杨万吉不该是自己的长辈的感觉。
杨万吉被她弄得忍不住哧地笑了。[]“啊?还不大多少啊?我今年都四十岁了,你才十七岁,你自己算算大多少?你爹今年也就不到五十岁吧!”
“不就大那么二十三岁吗?干嘛说的那样血糊淋拉的啊!”信大美歪着头抹搭着他,小嘴唇顽皮地翘着,那神色简直是美妙极了。
“啊?大二十三岁还不算大啊?”杨万吉简直别她逗得要笑喷,又强调说,“我这样比喻你就觉得大了,就是说,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已经娶媳妇了,可你那个时候才出生,你说这是大多少呢?”
“那也没啥稀奇的啊,要是你二十三岁的时候,你父母又给你生个弟弟,那他管你叫啥?不叫哥哥还能叫大叔?”信大美很严肃地举证后,却忍不住哧地笑了。
别说,这个铁证还真驳不倒,那个时候一家的孩子相差二十多岁的还真不是啥稀奇事,哪个屯子里都有很多。事实上,杨万吉内心不是反感她叫自己大哥,只是这样的突然转变有些让他摸不到头脑。他开始模棱两可地说:“你这丫头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管你叫大哥了?”信大美有些得意地翘着嘴唇,眼睛里确实一种期待。
“那你为什么非得要管我叫大哥啊?”杨万吉感觉她是认真的,也就不得不认真地追问。
“不为什么反正我就想管你叫大哥了,叫大叔整天那么严肃,多不好!”
“你想叫啥就叫啥吧!”杨万吉似乎也觉得两个人真的有些拘谨,就也不反对了,看样子不愿意也不行。
信大美兴奋得脸上红云笼罩,说道:“那以后我就管你叫大哥了,不许反悔啊,你是男人说话要算话!”
“这有啥反悔的,只要高兴,想叫什么都行!”见她那样活泼顽皮的样子,杨万吉也被感染了,似乎自己也猛然年轻了,真的变成了一个大哥哥。
“想叫啥都行啊?”信大美似乎又抓到了挑逗的话茬,神秘地眨着眼睛,“那我管你叫相公也行啊?”
杨万吉心里砰然地动了一下,但他马上瞪着她说:“不许胡说,哪有这么老的相公啊!”
“以后不许说你老好不好,你咋就记不住呢,你哪里老了?”信大美嗔怪地说这句,很巧妙地就把前面那句给覆盖了。
“那好吧,我不老,我和你一样,才十七岁!”杨万吉心情顿时明朗,也开着玩笑说。
“嗯哪,这还差不多!那就先叫大哥吧,别的以后再说!”信大美眼神灼热地闪烁着,脸上显出一朵莫名其妙的桃红来。
“啊?还有别的?”杨万吉似乎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却装着没听懂一般。
“是啊以后我还兴许改嘴呢!”说着她脸更加红,却哧哧地笑了。然后她马上很认真地说,“那我们就先兄妹吧,我开始叫了大哥!大哥!你都是答应啊?”
杨万吉无奈地只得答应一声:“哎!”那个时候,他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儿,即觉得很暖暖的,又觉得别扭,自己的儿子都比她大一岁了,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信大美似乎还没完事,看着他又说:“我都叫完了,这回该你叫了,快叫妹妹啊叫啊!”
杨万吉只得很很认真地叫了一声:“妹妹!”
“嗯哪!”信大美很甜地答应了一声。但她马上又说,“虽然你是大哥,但你还是要像大叔那样疼爱我!”
“啊?那到底是啥辈儿了?”四十岁的杨万吉,倒像是被她给激活了,又回到年轻的顽皮中。
“你自己琢磨去呗反正是要靠住你的你要当大哥也要当大叔!”信大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一晃秋天都过去了,冬天已经来临了。在冬天到来的时候,信大美爹的肺病已经真的好了,完全可以下地干活了。可是有了精神头的信老疙瘩却无意间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他有几次听女儿管杨万吉叫大哥,不免心里纳闷,以前都是一直叫大叔的,咋突然改口叫大哥了呢?虽然两家没有啥亲缘,但从年龄上说,也不该叫大哥啊,杨万吉四十岁了,只比自己小十来岁,而杨万吉的儿子杨北安还比大美大一岁呢,怎么说女儿也不该管杨万吉叫大哥啊!信老疙瘩似乎有点警觉什么。信老疙瘩忍不淄问女儿:“大美,我听你管杨万吉叫大哥了,咋回事?以前不是叫大叔吗?”
信大美有些紧张,就说:“爹,我管他叫什么,有啥关系啊,反正他是我们家的恩人,要不是他救了你,说不定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信老疙瘩当然心里也时刻感激杨万吉的救命之恩,就说:“那是一定的,我会记住他的恩情的。我们会补报人家的,可是,丫头,我咋感觉你好像对他有那个意思呢?”
( 高粱地里露水湿 p:///4/44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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