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我罩的》[序章] 抓住男人,先抓住他的胃

    [序章]抓住男人,先抓住他的胃

    太阳西沉,入秋的黄叶与天地一色,橘红似火。冉凝绿「呸」的一声吐掉口中嚼着的草茎,背靠着树干,两只细腿挂在枝上无风自荡。

    看这天红的,像西红柿一样。思即至此,她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她穿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已经有一个月,前世她是餐饮出身,本来正在义大利享受着刚毕业的壮游,顺便一路在欧洲打工学习异国料理,增长自己的厨艺。那天她找了一家隐藏在地下里的小餐馆,点了当地朋友向她推荐的橙汁鸭胸,谁知油水晶亮的鸭胸肉还没入口,火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窜了起来。

    当时那火一发不可收拾,尤其小餐馆就是个典型的地下室,简直是闷烧!人还没被火烧死,冉凝绿就已经被浓烟活活呛死。

    那闷烧锅里的热度她还记忆犹新,所以刚穿过来时发现自己这副身体浸在水中,简直是舒服的感激涕零。

    脑袋里的记忆告诉她,这身体的主人叫聂拢晴,原本是为了个男人跳崖自杀,谁知身体搁浅在湖边,被她莫名其妙地趁虚而入了。当时在水中见着这副容貌时不禁吓了一跳,像。太像了。根本与她前世的模样拷贝了十之**,路人甲脸穿越到了古代还是路人甲脸。

    唯一不太一样的便是身材,这身体的曲线不得不说,喷鼻血的好。还记得她当时兴沖沖地拉开自己衣襟猛瞧,活像个自渎自己身子的变态。

    只见沟壑之深邃,堪比马里亚纳大海沟!她都忍不住要为自己吹口哨了。

    再者就是,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是习武的,且武功似乎相当不凡。每天清晨天还没亮,身体就自动醒了过来,摆了架势,打拳。这习惯必定是经年累月养成的,否则不会深深刻在身体记忆里。

    原来古代真有武功这回事,冉凝绿在惊喜之余也发现,貌似这身体的主人是个强势的女人,记忆里让拢晴爱对方爱到去死的男人也是一脸小白样,被冉凝绿狠狠鄙视了一番。她讨厌小白,更讨厌人自杀。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瞧瞧她,这肚子叫得如此响亮,她也没想轻易放弃求生意志不是?

    她已经饿了整整两天,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个荒郊野外,连只禽兽都没见着,想她前世得的那些料理金奖果然都是没路用的虚名。

    这条路是她唯一肉眼能识出来的泥路,沿着走了两天,见过车轮压出来的痕迹,却见不着半点人影。好不容易!在这个交岔路口感觉到了有人的气息,而且是不少人,虽然不近,但冉凝绿却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古装电视剧她可没少看,这种偏僻地方,林子里这幺多人埋伏着,除了匪盗还能是什幺?前世除了进得了厨房,却上不了厅堂的她一定早吓得六魂无主,可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且靠着日日夜夜,摸索出自己这具身体武功有多牛逼的冉凝绿却是早不知这「怕」字如何写,当即兴奋难耐的爬上一棵树,满心期待双眼放光的等着,等着人来打劫她。

    她现在已经没剩多少气力,只能乾等对方出现,然后下定主意死缠烂打求碗饭吃,最好把她掳走,甚至囚禁起来吃牢饭她也是乐意的。

    姿态随意的靠在树头上,耳朵专注的听着四方。却在这个眼上,听见梦中辗转几度求之不得,悦耳无比的哒哒马蹄声──

    「驾!」

    「公子,今夜决定要在何处歇息了吗?」

    马车裏头似是沉吟了片刻,随即听不出情绪的回道:「就在前面寻个地方吧。」

    马蹄声踏遍暮色,百余人的队伍直直朝冉凝绿的方向驰来。

    速度很快,转瞬便出现在冉凝绿的视线範围内。她随即皱了眉头,这黑压压的一团东西知不知道这里有埋伏阿?

    但瞧那阵仗无法阻止的靠近,冉凝绿决定放宽了心,既来之则安之,等着食物上门便是。

    那边走在最前面领头的人眼睛一瞇,也发现了树上冉凝绿的身影。心中疑惑道:哪来的野女人?

    领头人拉了缰绳慢下速度,退至队伍中心最讲究的一顶马车窗旁:「公子,前方树上有个女人。」

    「恩?」漫不经心的应答一声,帘子依旧闭着。「你看着怎幺办,便怎幺办。」

    「诺。」

    那人马上又奔至队伍前方,看着不远处的冉凝绿沉声道:「姑娘为何在此?烦请速速离去。」

    要她离开?这人长脑子了没有?他难道瞧见这方圆几里内有个像样的人住的地方吗?

    冉凝绿充耳不闻,只等着对方再靠近些,因为她发现,这具身体的近视似乎不是普通的深,那些马上的人脸她没有一张瞧得清楚。

    对方盯着冉凝绿不动如山的身影,脸色有些沉下来。几个呼息间便近得能看清楚女子的完整样子,发现就是一张令人留不住记忆的脸,和一般质料的藕色袍子,比较惹人注意的只有那伤风败俗的树上坐姿,一只腿曲膝,另一只腿挂在那儿荡阿荡的,完全不见有停下来的意思。

    领头人被那只腿晃得心烦,当即就又朝女子喝道:「姑娘!还请妳速速离去!」

    马上之人「吁──」的稳住马步,整个队伍停在了冉凝绿身处的树下。看来今夜是决定在此露宿了。

    冉凝绿忽地收了腿,把底下一张张脸就着黄昏瞧了遍,转了身子朝队伍很有礼貌的一笑。

    「不好意思,小女子在这荒林里无依无靠,饿了两天了,能不能请爷行行好,赏口饭吃?」

    声音因为久未开口而显得极度沙哑,听着便能让人信服,彷彿这女子真的是落魄到连水也寻不到的地步,毕竟这几天都不下雨的。

    队伍里一部分的人有些于心不忍,大人此行锦衣玉食的不缺,想着要为此女说几句话,却见侍卫长已又靠在车帘外询问大人之意。

    车里头的男子没有回话,安静的让人怀疑马车里是否根本是空的,半晌,才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看?」

    车外静候的人靠上前:「看不出任何异样。」

    又沉默了好一会,隐约还有些书卷翻纸声,车内人慵懒道:「一餐,无妨。」

    顷刻,大伙们便全下了马,开始做露宿的各种準备。

    冉凝绿自然是已将队伍中心两人的商议结果全听在耳里,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不等人传递消息便自行跃下了树在一旁眼巴巴的等着,没去注意周围的侍卫瞧见她的那一跳都有些惊异。

    她徘徊在人群的最外围看着大伙们忙碌,如今饿得都能吞掉一头牛,却依旧思考着此地早已落下的埋伏。感觉到远处不少的人蛰伏着,她转了目光,望向那从未掀起的帘子──用膝盖想也知道车里头的便是这群人的主子,要不…提醒人家一下?

    有了念头,就不吝于行动。她旋即低调的往中心走去,步法看似稀鬆平常,可每一步,都落在每个侍卫视野里的死角。不消片刻,便无人注意到的站在车帘之外。

    车内人感觉到有人靠近,全然陌生的气息让他放下了手中整理的书简。

    「这位公子打扰了。小女子是想告诉公子一个情报,用来换明日的早餐。」

    情报换早餐?

    帘后男子微不可见的挑了眉。

    「公子意下如何?」

    车里不出任何声响,彷若在思考。

    这个女子已经在帘外对他说了两句话,却还是无人上前来制止。

    他眼神一闪,如佳酿般的声线涓涓而出,低稳而极富有磁性地道:「说来听听。」

    冉凝绿眼睛眨了又眨,这男人的声音好听得能让人耳朵怀孕。

    顿了几下,她赶紧找回飞出的神魂,重新对着裏头低声道:「公子,此地早已有埋伏,且人数不少,建议您先知会您的手下们有所準备。」

    说霸,便又苦苦等着男人给她点回应。

    这男人是惜字如金还是反应迟缓?婆婆妈妈的是在搞什幺神秘感?冉凝绿吸了一口气,耐心的等着嘉奖。

    殊不知,帘后之人已蹙起了眉头。

    他今夜落脚于此便是有他的打算,但这女子,此举为何意?

    难道是冥匪军那头派来的探子?为了警告他,他今晚的目的已被识破?

    如果是欲劝戒他别贸然行动的话,那可真是白费心思了。

    「知道了。」

    没有其他的后话,车内便提了声的呼唤道:「尚岳。」

    被叫着的侍卫长闻声一看,便发现那路人女子居然贴在公子的车帘旁!他居然连对方怎幺接近的都不知道!

    「大胆!谁準妳靠近公子的马车!」几个人赶紧上前抓了女子的胳膊,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扔出了中心。

    被扔出的冉凝绿还一脸懵着,敢情人家是不把她的情报当一回事或当免费赠送的了?

    一股火气腾地窜了上来,看来她只好找时机在人家的粮食上下手了。

    她看着那一车的粮草,目光灼灼的盘算着能填饱几餐。

    「恩…怎幺这幺吵…?」

    在这铁甲队伍的尾巴忽然传来了女子娇嗔的嘤语。冉凝绿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见一女子从另一箱马车里虚扶下来,身上无数珠宝首饰闪得她散光又严重了几分。

    她呛了口唾沫,咳,她发誓两辈子都没看过那幺多值钱的玩意。

    「小姐,那个女人在打公子的主意呢。」

    「什幺!」珠宝小姐瞬间成为炸了毛的小猫,「哪个不知好歹的贱人趁本小姐睡觉的时候图谋曲尘哥哥!」

    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古装剧里骄纵的千金大小姐,等对方带着两个小丫鬟气势逼人的行至冉凝绿面前时,才发现那穿金戴银的小身板子不过十四,十五岁的模样。

    「妳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

    大大的杏眼瞋怒,瓜子脸,艳红的嘴巴嘟得有几分俏皮,冉凝绿不禁失笑。

    「小妹妹,妳长得这幺可爱,怎幺能把那幺没气质的话挂在嘴边?再说了,妳看看我这张脸,哪有什幺本钱当个贱蹄子?」

    语下之意,妳比较像那个贱蹄子。

    可女孩心思不深,没注意到这些黑心的东西。

    珠胭眨了一双大眼:「放肆!本小姐就要及笄了!不过妳说得倒是没错,妳这个乡村野妇的确没有当本小姐对手的本钱。」

    随即目光落在冉凝绿的胸上,心底嗫嚅:妳这对胸倒是挺有本钱。

    冉凝绿马屁接着拍道:「是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幺漂亮的小姐!我说小姐,妳莫不是哪里的公主吧?」

    珠胭一听,得意的挺了身,亮晶晶的首饰们又闪瞎了冉凝绿一遍,「哼!本小姐乃长东苗家的珠胭大小姐!」她想到了这次要跟曲尘哥哥结亲的牧嬥,不屑地朗声道:「这次去了南疆,便要瞧瞧那不自量力的女子!不过是个异姓王爷之女,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公主,想攀上我的曲尘哥哥了!」

    几句话里便透漏了太多讯息,看来这女孩着实没脑。

    「算妳识相!放妳一马。本小姐肚子饿了!要用膳!」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尚岳忍不住擦了把冷汗,这苗大小姐仗着是公子表妹便缠着跟了过来,可这话多嘴笨的性子……真不知公子是怎幺想的。

    ***

    「这片林子还真是鸟不生蛋,只抓到几只兔子。」

    「那把之前的也给拿出来。」

    侍卫随手一丢,数只兔子的尸体被扔至火堆旁。

    冉凝绿心裏哀悼,她这路上也瞧见过几只兔子,可她前世就是属兔子,人可以挨饿但不能没有节操,怎幺能对同类相残呢?

    「咱们带了那幺多香料,用哪种?」

    「煮熟了就行了!昨天你加的那东西不是挺香的?就那个。」

    一锅子的水沸腾的冒泡,男子给兔子剥了皮便拿着大红八角欲一併丢入锅中。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爷!您别冲动!」

    冉凝绿简直是扑身去阻止那就要落入锅中的兔子!

    士可杀不可辱!那样子煮她的同类!简直是亵渎!

    周围的人被她的惊声飞扑给吓着了,看着她抢救了光溜溜的兔子和香料,华丽扑街。掌厨的侍卫脸色一暗:「姑娘,你究竟在搞什幺鬼!」

    冉凝绿脸上蒙土,只有露齿笑着的白牙歉声道:「爷,小女子不才,以前做过伙头,烧得了一手好菜。不如这顿饭就让小女子準备吧,也好报答大人的一饭之恩。」

    好同类,至少我会让你死得光荣!绝不浪费!

    男子踌躇,眼神往马车处瞄了瞄,见大人没什幺表示。想他大丈夫本就远庖房,料理公子的膳食着实头痛,便就让位起身,剑一拔──「好!但我奉劝妳最好别动什幺歪脑筋!否则下个进锅煮的便是妳!」

    冉凝绿看那近在鼻尖的剑,灿烂笑笑:「爷放心!包準让兄弟们吃得满意!」

    从容的气度不免让人又多注意了几分。

    她冉凝绿几度出生入死,这身体的武功貌似连剑也能折弯,前世又天天在厨房与刀为伍,区区一把剑的威胁算什幺?不就也是把刀吗?

    让人又多準备了一个锅子,她从人家那挑了许多香料,有酱油、大葱、生姜、大蒜、八角,心里头讶异种类之齐全,还顺便向侍卫要了点酒。

    先控制了火侯,随即削了块兔肉至锅中榨出油,处理后的香料依序倒进锅里拌炒爆香。等锅裏头炒出一层金黄色的焦香,接着酱油一倒!酒一洒!下手精準毫不迟疑。霎时便香味猛烈扑鼻,充斥的林子里都是。

    「我看爷拿刀的样子威风,刀法必定精湛,可否请爷将兔子肉削成块状,丢进那锅沸水中?」

    这回话又说在了男子心尖上。他闻着女子拌炒出的异香,抽刀便听话削下一块接一块的兔肉至另一锅中。

    冉凝绿这头控着温度,分神将另一锅烫熟的兔肉捞进準备好的配料里。兔肉与香料均匀拌在一块,呈现令人食指大动的暖橙色。最后打汤,热水入锅,以大火不留余地的烧开几度,又赶紧减了火势,慢火炖煮。

    「好香!真香!本小姐已经好几日没吃上像样的食物了!看不出来妳这烧菜的样子还真有两下子!」

    珠胭吸着鼻子,看着冉凝绿没花多少时间便不疾不徐的盛出一碗碗的炖兔肉,浓厚的香气刺激着唾腺,害她忍不住吞了好几次口水。

    「小姐嚐嚐,若是喜欢,不如留我在身边给您当厨娘。」

    但见那盛在碗里的炖肉泛着晶莹的油光,热腾腾的香味层层叠叠。试毒的银筷子一抽,骄女心性的珠胭大小姐便不顾形象的塞了一口进嘴里。

    「小姐!」

    身旁的小丫鬟阻止不及,理说应先让她们试毒的,却见小姐已双眼闪烁的吞了下去。

    「天阿!好吃!太好吃了!」

    珠胭惊叹的张着小嘴,感觉到油香满溢在齿间,她看着冉凝绿道:「妳叫什幺名字?」

    冉凝绿不着痕迹的想了片刻,决定顺了自己的心意:「回小姐,我叫冉凝绿。」

    「凝绿,妳想当厨娘?妳还会什幺其他料理?」

    「我会的很多,怕是宫里头的御厨也没我懂的料理多。」

    珠胭一愣,银铃般的笑了起来:「妳胆子可真大!口气不小,但本小姐喜欢!」

    冉凝绿也微笑,她可不是随便说说,这炖兔肉只是个普通的家常料理,却已经如此让这位来头不小的大小姐讚不绝口,看来她如果拿出了真本事,在这古代也能靠她的厨艺混得风生水起。

    「凝绿,本小姐倒是想多吃几餐妳烧的菜,不过……咳。本小姐得考虑考虑一晚。」

    只见珠胭的一双大眼睛不受控制的往那辆始终紧闭的马车望去──

    冉凝绿心下了然,怕是这位小姐在这根本没得做主。

    「公子,给您送膳。」

    尚岳一板一眼的将炖兔肉送进车子里。

    闻其猛烈的香气,车里人优雅的执了食具:「是那女子做的?」

    「是,苗大小姐很喜欢。」

    「我都听到了,想是你们的厨艺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谁叫公子你不带厨子,这几天的伙食均是弟兄们準备的,公子你不也淡定吃了好多天了吗?

    车内男子夹了一块兔肉,动作行云流水的凑至嘴边,汤汁顺着肉纹带着油花,他闻到些清新的葱香。入口,纤细的味道层次让他微不可见的眼睛一亮。

    「尚岳。」

    车外人顺从回道:「属下在。」

    「你们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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