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分卷阅读43

    自说出口,那冲击力又是不一样的。

    ——你忍心啊?

    ——怎么忍心!

    在余小鱼给他寄的开业典礼的录像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千帆。看整洁笔挺的西装将千帆的腰身勾勒得修长利落,他会不满他又瘦了;看他全程没一个表情,会抱怨他过得不开心;又看见他在致辞环节得体大方地笑,会斤斤计较那笑容是给他的,谁也不准看。

    有时候陆征帆会想起他从云南回来遇到的一个游历的和尚,那和尚跟其他和尚不一样,浑身散发一种“同类人”的气息。和尚酒肉不禁,所言也不是玄乎其玄的偈语,然而说出来的细细品味又真有一番禅意在其中。

    比如陆征帆为打发旅途无聊便请教他:“行正大师,佛说一切皆有定数,让人别强求,可是我不信命,非要强求又如何?”

    “行正”正是这和尚的法号,陆征帆实在不解他哪对的起这两个字了。只见这和尚抹一把汗,双手合十,稽首见礼,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还真颇有高僧风范,却听他说:“阿弥陀佛,施主别用讥讽的语气说话,出家人听了想打诳语。”

    陆征帆丢给他一块布让他把汗抹了。

    行正抹了汗正了神色,不疾不徐道:“施主求佛乃是心中有苦。一切随缘不可强求,哪怕这'强求'也是命里注定的,明白了吗?过分执着错误的事物只会带来痛苦和烦恼,别人不可能把那两者带给你,心若放下海阔天空。”

    “若我执意不放呢?”陆征帆看着行正,目光有如磐石不偏不移。

    行正道一句佛号又补了一句:“施主心中必有放不下的人,只是那人是命定还是强求,在无所作为的前提下盖棺定论还太早了。”

    所以这秃驴是让我去拼一拼?陆征帆心想,不过,还真叫这秃驴猜中了。

    “等哪天有缘再遇,陆施主若不信神佛心中无惑,便是求得所求。”

    陆征帆不会随缘而定,行正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样的人跟出家前的自己太像了,非得陪到那个人香消玉殒才肯扔下十丈红尘入空门。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陆征帆的“强求”是循序渐进,润物细无声一般的浸润,他想一步步侵入千帆的工作,生活,让他习惯“陈璐”这个人,让这个人的存在对千帆而言是不可缺少的,然后再走出幕后,揭晓身份,他觉得这么长时间足够千帆适应新身份的自己了。

    可是一切显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余小鱼总是催快他的计划,千帆的身体状况总是逼得他走到计划的死胡同,他许多次想冲到千帆面前,抓住他肩膀,一字一句告诉他:“陈璐是梁晟的老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准备好让她传达。从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偷偷地安排一切,接近你,我徐徐图之,是怕了你再逃。”

    冲动这东西,如果是对着空气,那么再强烈的冲动也是毫无用武之地,没有对象泄得很快。所幸现代科技让冲动的人随时可以把冲动通过电波传达到位。陆征帆按了一串号码,没有署名。那十一位数他在夜里按了无数次,闭着眼睛也不会按错,他想告诉他:“让大哥帮你,大哥不想你这么累。”

    余小鱼对顾桓说:“你看你输了,帆哥还是正常人会冲动的。”

    很不幸的是,陆大爷一生弥足珍贵的一次冲动毫无成效,千帆在飞机上关机了。

    冲动“哧溜”一下溜走了,连尾巴揪不到。

    千帆一下飞机就叫g市的冷空气袭了串连环喷嚏,以一阵闻者惊心的咳嗽收尾。他捶胸长叹:“g市不欢迎我,出师不利呢。”

    秀秀裹着羽绒服,手都不拿出来,行李全让千帆拿着,听到自己老板的丧气话,在那“呸呸呸”:“老大,有你这么灭自己威风的吗?您老人家这是熬夜通宵久了,铁打身子生锈了懂不?该保养休息了。”

    “胡说什么呢!罚你拎行李!”千帆的公司,女的能当男的用,男的完全是牲口,所以秀秀无所谓地耸耸肩,闷头在后面跟着。

    休息了一晚,千帆的咳嗽由干咳转为浓痰,秀秀听他咳出来的闷声,担心他的肺漏气了,于是尝试劝阻他要不要先去看医生,

    虽然秀秀知道,在拼命三郎面前说“休息”是会被狠狠批评积极漠视的。

    千帆一摆手:“走,好不容易约到王老板,今天怎么也得在酒桌上把合同签了。”

    秀秀眉头紧锁,张了张嘴还要阻止,只好叹气地给余小鱼发短信:“余董,大事不妙,陆总要牺牲在前线了!坐标g市君越酒店!”

    那边余小鱼呵呵一笑,把短信转发给了陆征帆。

    你不是特别能忍吗?急死你!

    直到拿到了合同书,千帆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顺利中。今夜,他信了那句朴实的箴言:好人有好报。

    王老板是秀秀,王文秀的亲爹。

    千帆突然想起当日在g市车站的候车室捡到那丫头的情形了,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干什么离家出走,秀秀说,我爸要娶我同学了,你说我该怎么称呼那个同窗四年的人?

    秀秀一不做二不休,在他爸老牛吃嫩草那天做了个壮举,离家了。反正他爸笃定她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人,离开他爸的钱就过不下去是吧,那行,离给你看。

    王老板见到秀秀那一刻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后来又一个劲地握千帆的手,道不尽感谢,又时不时插几句责骂秀秀的话,骂完又后悔,目光中满是疼惜和关爱。

    所以千帆熬夜加班修改拟定了许多次的经销商协议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王老板拍他肩膀介绍:“我王某人的恩人,看中咱们这块市场,诸位说我能不帮?能不开路?”

    其他人是低一级的经销商,是王老板这棵大树的枝枝桠桠,纷纷很捧臭脚地附和。

    千帆这场谈判赢得不费吹灰之力。他在酒桌上不知道厮杀多少回,这还是头一回赢得这么轻松,他有些做梦的感觉。

    当然,他有醒不来的感觉还源于他这次真生病了。

    年年寒冬胃疼是常事,比女生的例假还准时,所以痛起来是家常便饭,再痛也习以为常了。可今年胃疼加发烧咳嗽头晕,真是三管齐下的折腾。

    虽然合同签的痛快,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喝了酒。

    秀秀早被他爸拎回家嘘寒问暖了,临走前,秀秀不放心叫了司机送他回酒店,还给他准备了常吃的正露丸。

    王老板见了,在一旁深有意味地摸下巴。

    秀秀不羞反恼:“我老大有对象的!你别意淫!”

    “……什么叫意淫?”身为一个老年人,也许只读对了发音。

    秀秀不理他,心说:“我也意淫过老大跟他对象这样那样,老大肯定是上面那个的!“

    此刻被逆为“上面那个”的青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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