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双胞胎》分卷阅读8

    那位加州的阳光女孩成立了project h设计课室,让更多人可以轻松获取设计的知识,并投身到社区发展的进程中。那位来自东京的年轻人开发了一个手语百科网,以及一种特殊键盘,让手语之间的翻译变为现实。来自曼谷的大妈成立了一个机构,专门为缅甸移民工提供教育。三名不同地区的对话者,理念殊途同归——都是通过知识的分享,让普通人装备成为更加自信的公民。

    这难道不是我正在经历的事情吗?左小小产生了一种异样的亲切感,刹那间有些理解为何王蒙奇提出帮他,也进一步理解了他说“改变命运只能通过读书”那句话。悄悄一撇头,王蒙奇的侧面在会堂的阴影下显得线条明朗,左小小不禁感到自己的内心也多了一分感激与坚定。

    day1结束后,同学们决定去尖沙咀吃饭,然后分头娱乐。

    什么?一份叉烧饭要40元?!烧鸭切鸡双拼竟然要58元?!有这样抢钱的吗?!

    左小小瞪着菜牌,还以为自己误入了高级酒楼。抬头打量那狭窄的厅堂,五颜六色的招贴,挂在门口明档上的那些港式烧腊,他才确定这里真的是一间与肥仔茶餐厅档次相同的食肆。

    他平时的饭卡都是王蒙奇拿去充值的,但此趟出门总不能伸手问他要吧,所以左小小从自己以前的存款里拨了一部分带来。看这物价,预算还是有点勉强。不过眼见王蒙奇和其他同学都处之泰然,他把嘴边的埋怨吞回肚子,默默点了一份相对便宜的河粉,开放了不到半天的心扉陡然间又有些低落。

    但左小小迅速调整了心态,决定这几天省着花,实在熬不过了才允许自己向王蒙奇借。

    day2,同样精彩,左小小甚至尝试取下同声传译的耳机直接听英文。若放在以前,那几乎是天方夜谭,当然,现在这个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言。

    最大的收获还是当天傍晚开始的那场“黑夜城市追踪”。几百名年轻人被随机分为六人一组,左小小那组的情况是:两位香港中学生、一个马拉西亚大学生、一个印度高中生、还有一名同样内地过来的大学生,还有他。

    按照规则,他们把自己的钱包、八达通、除两支手机以外的通讯设备如数上交,然后又领到了300元港币和物资包(里边有地图、雨衣、葡萄糖、电筒等)。就这样,一组一组的陌生年轻人出发了,朝着九龙东的旧城区。去做什么呢?那就得看从checkpoint里获得什么样的任务。这些任务在左小小看来可谓神神秘秘,奇形怪状。

    比如去了解一个被人遗忘的古老的市场究竟是哪一年建成的。为此他们跑完整条街,问遍所有人,才从一个开豆腐铺的老奶奶那里获得确切情报。

    “呐,这里落成嘅时候我还是个细妹仔喔。”那您老贵庚呢?“我不记得了。”不会吧老人家!“开个玩笑先,其实呢……”

    嘻嘻哈哈中,第一个任务胜利完成了。很快他们又得到其他更加古怪的任务:模仿尸体拍照、对着行人唱歌、去警察局看悬赏通告。

    一晚上都在狂奔,一晚上都在算分,总算赶在九点之前来到了西九海滨长廊,躺在满天星光下的草坪,耳畔传来乐队的低吟,那一刻,胜负就不再重要。

    吃完夜宵,饮完啤酒,左小小告别了新朋友,疲倦又兴奋地返回酒店。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王蒙奇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

    “你又不是我老婆,**嘛苦哈哈的等我?”

    “是明天的水滴论坛啦,不是让你当主讲吗,能发挥好么?”

    糟糕,忘得一**二净。左小小讪笑一下,钻进了卫生间,花五分钟冲凉完毕,套了件长袖t恤走出来。

    “要不我现在练练?”说着他开始跳起钢管舞,把原本有点不高兴的王蒙奇也逗得扑哧笑出声,“放心吧,早就滚瓜烂熟了。”

    王蒙奇轻摇头,不把心放下还能怎么办。

    第8章 另一个版本的我

    转眼间黎明就至。这是mad大会的最后一天,剧院外的空地已用青铜雕塑和泡沫板围好了一个露天小剧场。王蒙奇和左小小换上统一的衣帽,拿上他们此前设计的名片,来到这里做准备。

    水滴论坛,取义于一颗小水滴可以激起一圈涟漪,一份微弱的力量可以传递到周围,产生更大的能量。任何通过申请的madees都可以在这片室外场地介绍自己的项目和团队,发起探讨,集思广益,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获得媒体关注。

    他们听一个来自美国的女孩讲述了她要联合全球的女孩为彼此提供安全旅行支援的计划,听一个澳门少年描画了他的城市有机农场,也听到来自内蒙古的大学生护鸟小分队希望开发义工旅行的想法,最后,当他们俩站到中间,如预料般的那样引起了人们的好奇。

    “这是两兄弟吧?”有人窃窃私语,“真有意思。”

    “大家好,我叫lds,这是我的搭档mickey wang,我们正在筹备一个开放的,专业的,面向青少年的社会创新公益平台——booming era ,也可以叫‘盛代’。这不是巧克力圣代也不是草莓圣代,而是指兴盛繁盛的未来时代。”左小小也不知道为什么王蒙奇会把他推到前面去主讲,并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培训他。既然他那么坚持,自己就顶上呗,反正也不少条胳膊。他按照王蒙奇的意思,把整个计划压缩在五分钟之内说完,最后喊出口号,“booming era,raising dreamer!”

    掌声四起,镁光闪亮,看得出大家还是很欣赏他们的,饶有兴趣地提出诸多疑问和建议,王蒙奇与他交替着一一回答。

    其中几位看起来像记者的成年人问他们是否亲兄弟。

    王蒙奇搂着搭档的肩膀说:“是表兄。”

    站在边上那戴着黑框眼镜,个头小小的女记者一直端着相机,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她用手指着他们,用蹩脚的普通话大叫起来:“王蒙奇,左小小?!”

    被唤到名字的两人登时愣了,不知自己那渺小的臭名何时远洋到她的耳朵里去了?

    女记者用广东话对同事们说了一通,大家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女记者又用普通话向他们解释,自己曾看过一本深圳本土摄影杂志,里边有关于他们俩的报道,她印象很深刻,所以刚才就一直在回忆。

    另外一个胖子说:“那你们就不是表兄弟咯,而是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女记者和现场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期望得到一点点辩解或者答复。

    王蒙奇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倒是无所谓,只是一贯了解左小小最不乐意被人揭老底,更何况边上还有同校的学生,大家若是发现了真相,回去还怎么相处呢?背着一个大话精的罪名,真真是难受的。

    左小小心里则是另一番争斗。

    他想,现在糗大了,讲者的个人信用直接影响到大家对booming era的印象,如果现场编一个故事,那势必日后还要编更多故事来圆谎,反正在学校也演烦了,不如就此承认吧。

    除此之外,这三日来的每一分钟也都在推动他下这个决心。通过大会,他感受到世界的壁垒正在被打破,人类天生就是需要相互关爱的种族。人们磊落地讨论着社会的不公正,人们坦然地叙述自己的悲惨与奋斗,人们快乐的分享生活的经历。若说过去的某些经历是一片压在心头的阴影,那么mad便是驱走黑暗的日月光辉。

    现在,他左小小,心里头是敞亮的,是无所畏惧的,他也想要大声说出自己的故事。

    他执起话筒,凑到嘴边,字正腔圆地用英文对大家说:“没错,我英文名字叫lds,中文名叫左小小,我和我的搭档原本是两条永远不会交叉的平行线。mickey家境富裕,对人生充满希望。我家境贫寒,高中辍学,因为没有看见过希望,所以也不懂什么叫绝望。是弗朗索瓦先生的摄影计划造就了我们俩宿命般的相遇。mickey出于自己天生的善心,他提出帮助我重返学校读书,通过知识的力量来改变命运。我接受了。半年以前,我在低收入者聚集的城中村送外卖,最大的梦想是开一间网吧。半年以后,也就是今天,大家都看到了吧——我操着不太流利地道但清楚的英文,我对未来有着美好的畅想,我从一个连自己都帮不了的废物,变成了梦想着去改变世界的madee,这难道是童话么?不,这不是童话。”

    他顿了一下,观察着全场。

    人们听得比之前发布计划时更加认真,记者们在不停拍照录音,同校的同学们既惊讶又感动……王蒙奇呢?嗯,王蒙奇默默地站在一旁,轻靠着那个木板搭建的城堡,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他的,继续总结:“许多电影都有不同的版本,海外上映版,内地删减版,导演版,加长版……我很感谢mickey,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版本的自己。也因此,我相信由mickey这样一个有爱心,有激情,有信念,有梦想的年轻人所发起的booming era项目,一定会取得真正的成功。我,导演剪辑无删减加长版的左小小,将一直站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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