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猜不猜》chapter 1-14

    chapter 1-14

    「啊!」我几乎跳起来,儘管隔着夹板,仍忍不住朝隔壁方向望去,惊魂未定地说:「原来厕所有人啊,那你刚才怎幺一点声音都没出?」

    「……现在是我该解释吗?」对方冷漠地提醒我,「这里是男生厕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糗。

    推门而出,隔壁间是无障碍厕所,看来那个男生人就在里面。

    「不好意思,我不是变态,是因为碰上麻烦,才不得已躲进来。」我一边朝着那扇紧闭的门解释,一边在心中揣想,「那个……都上课这幺久了,你怎幺还在里头?是不是发生了什幺事?不要紧吧?」

    等了一分钟,对方始终不发一语。

    「对不起,我本来想你大概是行动不方便,才会使用无障碍厕所,想问你需不需要帮忙。也许是我多想了吧,不打扰你了,你……你继续拉肚子吧,拜拜!」

    我才说完,那扇门就被推开,一名长相白净,戴着眼镜的男生从无障碍厕所走了出来。

    「我没碰上什幺麻烦,也没拉肚子。」他面无表情地说。

    这张面孔莫名令我感到几分眼熟,我仔细打量对方,突然间灵光一闪,忍不住抬手指向他,「你是不是那个……那个叫什幺……」

    他微瞇起眼,「古邵远。」

    「对,古邵远!」我恍然大悟,见他手里捧着一本像是英文的东西,不敢置信,「你刚才在里面读书?」

    古邵远微歪着头,漆黑的瞳仁里一片冰冷,「妳确定要继续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我还未答腔,他却已迈开脚步,掠过我离去。

    尴尬之余,我注意到有件东西从无障碍厕所的门缝底下露了出来,捡起一看,是一张明信片。

    我想跟你走。

    将明信片前后翻看了一遍,上面只写了这五个字。

    收信人的名字正是古邵远,我赶紧追上去想还给他,他却早已不见蹤影。

    体育课结束后便是打扫时间,打扫完后,我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拿白纸涂鸦。

    虽然不再为经痛所扰,我仍觉得精神不济,疲惫得呵欠连连。

    前座的田甄一边捧着零食吃, 一边转过身来,「妳还好吧?我书包里有止痛药,可以给妳一颗。」

    「不必,我吃过了。」我又打了个呵欠,「欸,我问妳,妳认不认识古邵远?」

    「古邵远?不认识,只知道他,干幺?」她将一片洋芋片放进嘴里。

    「那妳知道他在哪一班吗?」

    「好像是忠班。」田甄一副八卦的样子,冲着我暧昧地笑了笑,「妳对他有兴趣?」

    我送上白眼,「我只是问问。」

    「是喔?我还想如果妳连他都能攻下,那就太厉害了。」

    我懒得计较她的用词,直接问:「为什幺?」

    「妳不知道?他虽然聪明,又是全二年级第一名,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也不屑与别人来往,一天到晚都捧着书读,超无趣的。大家都说他是怪胎。」

    「喔。」我随意应了声,托着腮继续漫不经心地涂鸦,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没多久,田甄朝我凑近,纳闷地问道:「妳到底在画什幺呀?」

    「啊?」我稍稍回过神,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上的笔原来并非画在纸上,而是从纸下露出半边的风景明信片上。

    我顿时大惊,不由得脱口喊出:「死定了!」

    那是古邵远的明信片。

    虽然我画的是背面,而且只有一小角,但偏偏我用的是黑色原子笔,若用立可带涂掉,等于是毁了这张明信片。

    我非常懊恼,很气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本来打算今天向同学探问出古邵远的班级后,就将明信片送还给他,现在却不晓得该怎幺还回去了。

    儘管如此,我还是趁着之后的下课时间去到忠班。

    跑了两趟,古邵远都不在教室,我没有託他班上的同学转交,不亲自向他道歉,我实在良心不安,于是便决定先将明信片带回家,明天再过来找他。

    这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店门口的铁门拉下。爸不在家,多津和阳津也还没回来。

    我一边放下书包,一边纳闷爸的去向,恰巧电话响起,我不假思索接起:「喂?」

    「津津?」

    听到大姊略显喜悦的嗓音,我一怔。

    「妳放学回来啦?店里很忙吗?多津和阳津有没有帮忙?」她关心地问。

    「……爸今天没开店,不晓得跑到哪儿去了,多津和阳津还没回来。」我握紧话筒,「对了,大姊,我听阳津说妳要搬去台北?」

    「噢,是呀。虽然听起来很突然,但我其实挺早就决定好了,也已经在整理东西,大概两个月后就会搬过去……」

    「是妳自己想搬?还是爸妈叫妳搬的?」

    大姊话声一顿,似乎有点惊讶,「为什幺这幺问?」

    我垂着头没有作声。

    她软下声音:「津津,妳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每次妳一生我的气,就不愿意和我说话,之前妳也不肯接我电话。是不是我真的做了什幺让妳不开心的事?」

    我张口欲答,那些话却仍卡在喉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如果妳还是不肯说,就等妳想说的时候再联络我吧,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幺跟妳道歉呀。」等不到我的回答,大姊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买一支手机给妳吧?这样能方便妳跟我联繫,妳也可以打电话给同学——」

    「我还不需要手机。」我生硬地截断她未完的话,「我要先去忙了,今天功课很多,不早点写的话,可能得要熬夜。」

    结束通话后,我仍继续握着话筒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这时家门被用力打开,多津臭着一张脸快步走进来。

    「怎幺了?」我问。

    「还不都是爸!」他委屈地大吼,不小心破了音,「昨晚我写纸条给爸,告诉他要缴运动服费。今天早上跟他要钱的时候,他叫我先去帮他买早餐,说他会把钱放进我书包。去到学校后,我找遍了书包,连张钞票都没看到,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没缴钱,害我被老师念,丢脸死了!」

    多津一说完便冲上楼,用力甩上房门。

    当天晚上我刻意待在一楼边写功课,边等候爸妈返家。

    先踏进家门的是爸,他没去打麻将,但应该喝了点酒,身上飘散着酒气;而妈也在不久之后回到家,两人不仅没有半句交谈,更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我叫住就要上楼的妈,并转头对爸说:「你们两人各拿五千元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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