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夕阳和弦》7-4

    7-4

    「花店的阁楼是我租的屋子。」他言简意赅地回答完我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房东跟房客的关係。

    但还漏了一样。

    「那重要的事呢?」我再次强调这个问题,也许是他忘了回。

    「等妳想起一部分的记忆,我再告诉妳。好了,我知道妳接下来又要丢问题给我,但妳也要为外面的人想想。」他指着我身后的落地窗,林苡倩背对着我们,柯婷倒是贴上玻璃看着我。

    一见脸贴上玻璃而压扁五官的柯婷,我不觉发笑,回头正想和方禹昇道谢,却发现他沉着一张脸看着对方。

    「你脸干麻那幺臭?」我问。

    「玻璃窗被弄髒了。」噗,我差点忘了方禹昇有严重的洁癖。

    「好啦,我明天帮你擦乾净总行了吧?别一直瞪着人家啊!」我拍拍他的肩。

    他睨了我一眼,「这种事不须麻烦妳,妳快走吧!我不希望有个怪女孩站在我们的店外太久。」

    「什幺怪女孩?人家很可爱的好吗?」我嘟嚷道。

    「随便。」他转身回到吧檯内继续工作,由于现在没有很多客人,没有爷爷他也能忙得过来。

    离开前我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跟他相处了将近一个月,除了工作上的需要我们几乎没聊过天,对于这个人我一直都深感好奇,尤其是他怎幺会知道我的过去?可是他总是一脸冰冷,口气忽冷忽热,就怕我一问又会像刚才那样几句话就敷衍完毕。

    「岱漪,妳刚才没有怎样吧?」一出门口,柯婷便跑来拉住我的手臂。

    「没有怎样啊……妳怎幺突然这幺问?」我偏头困惑道。

    「那个叫方禹昇的看起来兇神恶煞,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而且他还瞪我耶!简直莫名其妙。」面对柯婷的愤慨之言,我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其实他有严重的洁癖。

    「乖啦~那个人脾气古怪,别太在意,妳问问林苡倩她也会这幺说喔。」话是这幺说没错,但林苡倩人呢?刚刚不是还站在外面吗?

    「苡倩说家里有事所以先走了。」柯婷一脸失落。

    家里有事?也太刚好了吧?看来今天不该约在日式料理店见面的!

    「既然只剩我们两个,妳有想去哪里逛逛之类的吗?」再过几天暑假就要结束了,这个暑假我们根本没能像这样约出来见面,因此我不希望这天这幺快就结束,反正回家后我也是一个人。没有人会打给我,也没有人会问我吃饱了没或累不累。

    「今天是岱漪生日,当然由妳决定啦!」

    思忖了半晌,最终还是来到了河堤,不同的是夕阳早已落下,取而代之的是蓝灰的夜幕镶着一颗明月。

    坐在河堤边,我们相谈甚欢,聊着近日以来所遇到的趣事以及一些生活小点滴。

    听柯婷说,阿桑的昏迷指数依旧不变,而她爸爸因为赚了一大笔钱,所以这阵子汇她的钱也比以往还多,爲了医疗费柯婷还特地把一些钱先领出来存放,就怕她妈妈跟叔叔又一口气全花光。

    不过也因为钱变多了,至少柯婷不必被他们的薄弱的情绪控管给折磨到全身是伤,瞧她现在,健康又有活力,脸也稍微圆了点。

    「妳真的很喜欢这里呢。」柯婷坐在我身旁,双脚悬在空中晃呀晃的。

    「因为这里充满了很多回忆嘛……我也以为他这天会出现的。」我垂着头,愁眉蹙额,思念再度浮上心头。

    「这不是还有我吗?」柯婷勾住我的手臂,头倾靠向我,「妳会这幺难过,是因为妳太依赖伟伦了。」

    言下之意,就是妳太依赖他了。假如他有天离开妳,那妳不就永远都不再碰吉他了吗?

    方禹昇也告诉过我类似的话,虽然大致上能明白他们要我独立点,但他们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吗?正因为我们交往的时间不久,所以才希望对方在重要时刻能陪在身旁啊!

    「依赖有什幺错?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连通电话也不能好好说,打过去对方还是关机状态,重点是他连要出国也没告诉我!」我眼眶发热,薄雾濛上了眼前清晰的景物。

    「依赖并没有错,但过度依赖的结果会让妳很痛苦。妳自己扪心自问,妳是否无时无刻都想着伟伦?」见我缄默不语,茫然若失,她开始哽咽,「我不希望岱漪为感情而变得没有活力,别总是想着伟伦,好好看着旁边的人啊!我不是陪着妳吗?」

    我缓缓转过头,看着身旁泪眼汪汪的女孩,她正为了我而溼了眼眶。

    稍微平复情绪后,我握住柯婷的手,也许他们的话没有错,错的是我太过执着于这份思念,但我现在根本什幺话也听不进去,那怕一通电话也好,至少让我听听他的声音吧。

    「对我而言,岱漪就像我的太阳,我知道妳其中一个愿望是为我许的,因为我从妳的瞳仁中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倒影。」她反手包握住我的手,「其实伟伦也很担心妳,担心他只要一离开妳就会变成现在这样,无时无刻脑子里只想着他。」

    我顿了顿,随即露出笑容,之前任伟伦说我是他黑暗中的流星,结果现在变成柯婷的太阳了。

    「谢谢妳的安慰,但也没无时无刻那幺夸张吧!」我笑了笑,「不过,妳真的忘了妳和伟伦是从什幺时候开始见面的吗?」虽然仅此一瞬间,但我确定自己看见柯婷挑了一下眉,是因为我的问题问得太过突然吗?

    「我不是说了吗?」她鬆手,声音骤降了几度,「前阵子不久。」

    我轻颤了一下身子,柯婷彷彿变了个人,语气不若刚才的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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