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宫变
一晃又是一个多月，赫连袁宇和唐颍云的婚礼也已过去。
这天，是中秋，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晚上，是君臣同乐。于是，端王府中，中午便摆了家宴。一家子围着圆桌吃饭，好不热闹。
「曙妹妹愈来愈可爱了。」慕容清晗一边逗着慕容清曙，一边对姨娘袁氏说。
「世子喜欢这孩子，是她的福气。」袁姨娘笑着说。
慕容清晗一笑置之，并未多说什幺。
用完膳，一家人又一同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回房休息。
这日的晚宴，除了文武百官及其正妻外，各家嫡出公子、小姐也大多会参加。
申末时分，慕容清晗便坐在镜前梳妆，準备入宫。换上一袭正式礼服后，她走出星铃阁。
才走两步，便看到雨娘急急走来。「雨姨怎幺来了？」
「王妃看世子还没好，便让奴婢来看看。」雨娘笑着回答。
「那我们可要快些了。」慕容清晗笑说，和雨娘一起向栖雪苑走去。
「父王、母妃。」栖雪苑中，端王和端王妃皆已準备好了。
「走吧。」端王见女儿到了，便开口。
三人走到王府二门处，上了马车，便往皇宫前进。
一段时间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待他们下了马车，发现竟有两人等在宫门口，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侄见过端王叔、端王婶。」北宫寒和冷莫枫迎了上来。「可否将清晗妹妹借我们说几句话？」
「去吧。」端王答应。
三人落后几步后，北宫寒率先开口：「清晗妹妹，有件事我必须先告诉妳，非常重要。」
「寒哥哥请说。」
「我的人得到消息，今晚宫中可能生变！」北宫寒压低了声音说。
慕容清晗脸色大变。「这事还有谁知道？」
「骥冉、季勋，还有昂宁。」冷莫枫回答。
「我们必须做好準备。」慕容清晗脸色凝重，道。
谈话间，几人已经到了举办晚宴的落霄殿。
席位都是预先排好的。慕容清晗找到自己的座位后，默默的坐下，仔细观察四方有无可疑人物。
「皇太后驾到！宁太妃到！惠太妃到！朝雪长公主到！」殿外，内侍的丙告声响起。
「叩见太后娘娘，宁太妃娘娘，惠太妃娘娘，长公主。」众人皆跪下请安。
「平身。」太后语带威严道。
众人分别落座。赫连朝雪看向空蕩蕩的主位，开口问道：「母后，皇弟怎幺还没来？」
「他等等就会过来了。」
众人谈笑声又起时，殿外内侍又报：「皇上驾到！」
众人再次起身，跪下请安。赫连离只是摆摆手，让众人起身。
「儿臣拜见母后。」赫连离跪请太后安。
「起来吧。」太后微笑着说。
赫连离站起身，又对宁太妃、惠太妃、赫连朝雪拱手为礼，走到主位前，环顾一圈后，方才坐下，帝王威仪尽显。「开席。」
乐者、舞者列队而入，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宴会进行了一段时间后，突然……
一道寒光闪过，一舞者突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一脱手，剑便朝赫连离刺去。
「噹！」一枝筷子飞过来，射偏了剑锋，使其转向钉在后面的墙上。同时，三个人影跃起，轻鬆擒住了那舞者，正是慕容清晗、北宫寒、妫廷轩。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皇上？」宁太妃和太后交换了眼神后，斥声问道，却发现那舞者已咬破嘴中毒囊，自尽了。
「报！」突然，外面有人大喊。
「传。」赫连离淡淡吩咐。
不久，一个侍卫进来，跪下磕了头后，惊慌的说：「启稟皇上，三皇子在宗人府中大闹，说是……要见您。」
「哦？」赫连离扫了他一眼，似乎想要说什幺，却听见殿外又传来一声高喝。
「今晚是怎幺了？还真不太平！」有人嘟囔。
「传。」赫连离依然是淡淡的。
进来的侍卫，仍是满脸惊惶。「皇上，远方有一队人正往这儿走来，而且……似乎人人有兵器。」他讲完，众人的脸瞬间惨白。
慕容清晗走到殿中，手腕一翻，一柄剑已握在手中，气势说不出的慑人。赫连离亦飘身而落，与她并肩而站。
此时，已无人有心情疑惑慕容清晗的剑从何而来，只想保命。
一旁，妫廷轩看着那两人，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他庆幸的只是，他拥有她的心。
「离哥哥，我先去外面看看。」慕容清晗低声对赫连离说。
「去吧，小心点。」
慕容清晗点点头，抬步走向殿外，手中仍紧握着剑。
不一会儿，她便回来了，附在赫连离的耳边说：「为首的人是御用监的段迪，而那群人有些是宦官，有些是宫中的侍卫，身手似乎都不弱。」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宫变。那幕后之人也真厉害，竟能和三哥串通好，还说动那幺多人和他一起谋反！」赫连离冷哼一声，众人无不骇然。「在场众人若会武功，随朕出外抵御奸贼，护我皇城！」他突然拔高声调。说完，他当先往殿外走去，慕容清晗紧随其后，冷莫枫、北宫寒、妫廷轩、妫廷辚等人对看一眼后也跟了上来。
有了前几人的抛砖引玉，愈来愈多人站了出来，大多是武将，少数为修习武艺的世家子弟，端王、端王妃也自愿守着大殿。加上落霄殿的侍卫，人手也勉强够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大殿，只见一群人手拿刀剑，气势汹汹朝落霄殿而来。
众人领了兵器后，便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窃窃私语。
「清晗妹妹，我们得用两心知。」赫连离和慕容清晗在一起，低声说。
「先用排山倒海，再用各个击破。」慕容清晗早已想好了战术。
赫连离点点头，与慕容清晗一击掌，便旋身拔剑，对众人说：「你们且分为几拨人，廷辚带些许人守住殿门，若煦、焰容、季勋带其余人从侧边包抄，静候朕命令。」
「领命！」很快的，只余请君入瓮。
转瞬间，以段迪为首的一群人已近在咫尺。
再两拨人只余五、六尺距离时，赫连离和慕容清晗突然同时出手，使了一招排山倒海，将来人扫倒了大半。
那些人眼中满是惊恐。一直以来，他们都已为赫连离的武功不强，却没想到他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拥有高强武功只是深藏不露。
「上！」赫连离高喝一声，冷莫枫、北宫寒、妫廷轩带着人分别从左右攻出，站场愈发混乱。
慕容清晗仍与赫连离搭档，两人联手退敌。若是遇到比较密集的敌人，便先使出一招各个击破，再配合着歼灭敌人。
两个身影，一个明黄，一个淡紫；一个攻，一个守；一个刚，一个柔，合作无间，说不出的合谐。
「小心！」其中一人武功特别高强，两人与他斗了许久。赫连离虽从小习武却也娇生惯养，体力渐渐不支，敌人又抓準时间出手，差点就刺到了他。慕容清晗见状，大喝一声，将赫连离轻拉至一旁，回剑护住。
「匡噹！」那人长剑脱手，身子往后倒去，一柄短刀正插在他心口。
慕容清晗回身一看。不知何时，妫廷轩已到了他们身边。「廷轩哥哥……谢谢你了。」
此时，战斗已几近结束。
「离哥哥，你还好吗？」慕容清晗仍扶着赫连离。
「我没事。」他轻拍她的手。
「似乎快结束了，离哥哥先进去歇歇吧？」慕容清晗低声问。
「好。」赫连离有些疲累的转身，进了落霄殿。
慕容清晗一旋身，想再加入战局，却发现一个鬼祟的人影，似是想要逃离战场。仔细一看，像是段迪。「找死！」她咬牙切齿低喊了一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就在距离约余两步时，她还剑入鞘，抽出腰间鞭子，缠上那人手臂，顺势落地。「想逃？」她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清晗世子饶命！」段迪有些慌了。
「走！随本世子回去！」慕容清晗命令道。
「是。」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回到落霄殿。
落霄殿前，妫廷轩正等在那里。
「廷轩哥哥，你有绳子吗？」慕容清晗开口。
「有。」妫廷轩拿出一条绳子，将段迪紧紧捆住，口中骂了句「败类」。
「清晗世子，廷轩公子。」一个声音从他们后面响起。慕容清晗回头一看，却是李启。
「李公公，有什幺事吗？」
「皇上见两位还未进殿，让奴才来看看。」
「烦请李公公问问皇上，这里抓了个败类，看要如何处置？」慕容清晗问。
「奴才这就去。」李启应了一声，转身走进落霄殿。不久，他又走了出来，挥手招来几个侍卫，对慕容清晗说：「皇上说，先将此人押进刑部大牢候审。」
「有劳了。」慕容清晗点点头，对妫廷轩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入落霄殿。「皇上。」两人皆行了礼。
「都坐吧。」赫连离疲惫的笑着。
慕容清晗轻轻颔首，并未说什幺，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去哪儿了？」端王妃低声问。
「段迪想逃，我去追了。」
「没事儿吧？」
「母妃不用担心，清晗没事。」慕容清晗轻拍端王妃的手。
「那就好。」端王妃温婉一笑。
突然，赫连离站起身，全场瞬间安静。「朕去看看三哥。」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皇儿……」太后也犹豫。
「母后，儿臣想弄清楚三哥在搞什幺名堂。」赫连离非常坚定。
「好吧，小心点。」太后叹了口气。
「母后，儿臣陪皇弟去吧。」赫连朝雪站起身，开口道。
「也好，隽儿一向敬重你这个姐姐。」太后点点头。
「皇弟再找几个人去吗？」赫连朝雪问赫连离。
「请各位王叔、世子一起去吧。季勋，你也来。」赫连离淡声开口。
「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殿外走去，前往宗人府。
宗人府和落霄殿分别在皇宫南、北，距离并不近。
众人才接近宗人府，还未走进，便已能隐约听到叫喊声。
北宫寒和冷莫枫对看一眼，眼中带着不安。
慕容清晗和妫廷轩交换了眼神，眸中带着焦虑。
众人进到宗人府后，叫喊声更清晰了。「你不让我见皇上，我就杀了你！」是赫连隽的声音。
「皇弟，你确定要进去？」赫连朝雪问。此时，众人只在赫连隽的牢房外几步之处。
「皇姐，朕既然来了，就不会回头。」赫连离说完，吩咐侍卫打开门，当先走了进去。
赫连朝雪摇摇头，叹了口气，跟了进去。
其余人很有默契的留在外面，只走近牢房几步。
「三哥别来无恙？」赫连离淡淡的看着赫连隽。
「皇上看我像是无恙吗？」赫连隽自嘲了一句。
「朕觉得三哥看起来挺好的。」赫连离丝毫面子不给。
「哈哈哈……」赫连隽突然大笑起来，口中喃喃唸着一些什幺，细听之下，是「姐姐，五弟，我对不起你们。」
「三弟，你怎幺了？」赫连朝雪担忧的问。
「姐姐，我没事的。」赫连隽的笑容变得苦涩。
「三哥当初为何要如此呢？」赫连离终于切入正题。
「为何？因为我想做皇帝，这还用说吗？但我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赫连隽一鼓作气说完。
「你……」赫连离差点没吐血。
「三弟！」赫连朝雪蛾眉微蹙，责备道。
「皇上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庄敬王问。
「不用。方才发生的事请各位做个见证，咱们回落霄殿。」赫连离说完，走出牢房，让人锁好牢房，走出宗人府。
一行人从宗人府走回落霄殿。
回到座位，气氛顿时十分凝重。
此时已无人有心继续吃酒，都静静的看着主位上的赫连离。
「皇儿想好了？」太后问。
「是。赫连隽大逆不道，意图谋反，口出妄言，本应斩首示众，朕念手足之情，着勾除玉碟，贬为庶人，终身圈禁宗人府。」时隔四个月，赫连离终于定了赫连隽的罪，发落了这个哥哥。
「好。」太后点头道。惠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