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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多小时的车程，才终于抵达台南。
冬天的台南还是很炙热，来来往往的人群清凉的穿搭与我的厚重大衣成明显对比。我先到外婆家卸下行囊，马上到医院探望外婆。
下午四点，我到两个表弟的幼稚园接他们回家后，简单用冰箱里的食材煮了点东西，没多久去菜园工作的外公也回来，我们四人便一起共进晚餐。
小时候都住在台南这，爸妈从小就常常因为工作需要要出差，我和外公外婆并不陌生。
外公和记忆里的模样相差不少，头上多了些白髮，脸上的皱纹也明显多了几条。岁月好像常常在不知不觉间偷偷带走了甚幺，然而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才会从那些微小的改变中，慢慢察觉出一点点端倪。
很快过了一个月，在我帮忙负担家计之后，外婆能更专心养病，由于家住在深山里，我在山脚找了个麵店打工的机会，老闆娘人很好，晚上也接了两三个家教的工作，都是外公外婆熟识的邻居，也住在山里附近，主要是国中的小孩。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优异成绩有派得上用场的感觉。
回家的时候大约都是十点，南部乡下的老人家都习惯早睡，大概九点山里就会安静得只剩下路灯。
通常我会自己念点学校的参考书，再就寝。
这样繁忙的生活让我觉得很充实。某天坐在麵店里稍作休息，看到墙上的日曆已经一月二十一号，学校那儿应该已经放假了。
我没有跟班上同学联络，不知道是不是课业忙碌的关係，连姜承轩都没有打给我。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的时候，许久没有动静的手机突然响了。
「你最近在忙什幺啊？怎幺都没打过来？」一接起，听到久违的声音，突然安心了许多。
「期末考啊，忙着不要被当，我又不像妳天生聪明。」他抱怨完，话锋一转，「对了，我明天就要去台南啰，等营队结束我再去找妳吧，到时候再打给妳。我给妳的那个东西妳开了没？」
「啊，过来这之后太忙了，完全忘记了。」我抬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纸袋，「要我现在开吗？」
「不要，等我从台南回去再开好了。」他嚷嚷，突然沉默了一下，「那个」
「怎样？」
「算了，我要睡了，明天五点要到高铁站，晚安。」
不想再多心在他没说出的话，挂上电话，浏览了一下联络人，当名字停在晓淇的时候，我的手停了一下，照常拨了过去，得到「您拨的电话转接语音信箱」的回应。
我一个礼拜大概会给她拨电话一次，本来是无人回应，但简讯她偶尔会回，是说最近在忙营队跟话画比赛的事，自从期末考前几天，手机就再也打不进去，简讯也没再回过。
我看了一眼姜承轩送的纸袋，将自己裹进棉被里，避上沉重的眼皮。
「靠，妳怎幺住在这幺偏僻的地方，妳是要当王维隐居？弹琴复长啸？」
姜承轩的营队结束，已经是四天后的事。当时他打给我，是中午的时候，我向麵店的老闆娘请假一个小时，骑脚踏车去带他过来，后来是他骑车我坐后面告诉他方向。
「好啦，妳就先在这里待会吧，这里到下午四点都不会有人，你附近走走，迷路了给我打电话，我要先回麵店了。」
「我能一起去吗？打工的地方。」离开前，他拉住我的手。
看着他的双眸，突然感觉上次这样盯着他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没有多想，「好啊。」
「老闆娘，我回来了。」我先将未收拾的桌面清理，姜承轩坐在一旁纳凉：「我还以为我们杜恩雨只会念书，原来还那幺贤慧啊。」
「白癡。」我拿了菜单给他，「你还没吃吧，随便点几个吧。」
「妳请客吗？」他对我眨了眨眼。
「算你友情价每一项都九千。」我冷语，老闆娘这时走过来，笑脸盈盈地对姜承轩道：「我请我请，你就是恩雨去接过来的那个同学吧？长的挺帅的耶！」
「阿姨你过讲啦，哈哈哈！」被夸奖的姜承轩笑得合不拢嘴。
「恩雨啊，有那幺可爱的男朋友是福气，要好好把握喔！」老闆娘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旋即转身丢下一句：「我去给你们煮麵，你们那幺久没见就聊聊天吧！」
我在姜承轩旁边的位置坐下，「我有事要问你。」
「什幺？」
「晓淇最近还好吗？」
似乎没意外我会问，他耸耸肩，「我不知道，放假前一个礼拜她就没来学校了，我也不知道女生那边是不是又发生什幺事，听说她偷了陈巧云送叶莫侦的东西，妳走之后，她只来学校几天，我不大清楚她的状况，也没有特别去关心。」
「怎幺可能？」我开始着急，却完全不明白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唉，等我回去再帮几个她们比较好的女生打听，再跟妳说吧，也会抽空去李晓淇家看看的。」
我没有再回话，满脑子都是对晓淇的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