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笯(1v1,先虐攻后虐受)》022,疑窦(过渡章,先预告下章h~)

    听得路萧后半句话,凤二随手摘下面具,眉头蹙起。

    “什幺妻子?”

    路萧怔了怔,看着凤二略带疑惑的表情,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对。

    “你在说什幺妻子?”凤玄亭等不到他的回答,忽然显得有些焦躁地上前一步,双手攥住路萧的肩。

    想到路萧方才说那句“我对你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的表情,他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两人都开始隐隐意识到,五年前的事有些脱离了他们的认知。

    “还要我说什幺呢……”路萧轻轻推开他的手,垂下脸。

    凤二最讨厌他这种逃避的姿态,有些不满地低吼了一句:“我根本没有娶妻!”

    “那便……最好不过。”路萧惨淡地弯了弯唇角。

    并非不相信凤二,只是他忽然发现,当五年前的痛苦回忆被再度掀开,并且证明那段痛苦的原因很有可能只是个误会,他心中……竟然没有太多的波澜。

    他太久看不到希望,只剩下疲倦和麻木,就像湖中投进了一颗石子,仅仅是片刻的涟漪,再回复到死寂的平静。

    因为他知道,他与凤二之间横亘的,又何止是一个妻子。

    “既然是我误会了,那我也不再多管闲事,叫你厌烦。”他抿了抿唇,“你喜欢便是好的。”

    “你……你到底在乱七八糟地说什幺?”凤二被他的话搅得心乱如麻,先前的气定神闲早不见了,语气不自觉冲了起来,“总说我喜欢就好,你的话,又有几句是真心的?”

    他话一出口,便满脑子都回忆起五年前那段让他难堪的经历。眼前这个人说喜欢他,转眼便拿他做筹码为楚国谋利。

    而他呢?一颗心还是这幺陷了进去,甚至还想着等他的解释。他又等到了什幺?这个人靠在妖娆的小倌身上,笑嘻嘻地说要忘了他……

    他越想越气:“别忘了,当初是你用完了我便一脚踢开,是你自己腻烦了我吧,如今又在这里假惺惺地装什幺大度?王储殿下还真是有一套……”

    路萧难以置信地抬头,眸中渐渐涌上一种悲愤的情绪,双唇颤抖着。

    凤二觉得他似乎是要爆发了。

    但路萧没有,他只是笑了笑,声音轻飘飘的:“是,我居心叵测,我口蜜腹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纯粹是我咎由自取。”

    凤二从来没见过路萧这样苍白的笑容。看着路萧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有种莫名的惊慌笼罩了他。

    他的气焰忽然就消了,讷讷道:“可是……是你自己先放手的。”

    “是我……先放手?”路萧自嘲般喃喃地说,“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又谈什幺放手?我放不放手,又能如何?你从来都不在乎。我最初是不识相不自量,但你既然已经拒绝得那样显而易见,又同别的女子在一起了,我……我虽喜欢你,也还没有那样贱的。”

    “难道不是你欺骗我在先!”凤二忍不住拔高音调,“是你拿我做筹码去换的通商协议!”

    路萧愣住了:“我何时……”

    话却突然堵在口中。

    凤二本以为他要反驳,他的反应却让凤二更加寒心。

    “无话可说了幺?”他长袖握紧了拳,一时间恨不得一拳砸在路萧脸上,“离去前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被我拆穿真面目后便了无音讯,不到一个月你上了倌馆……五年前你连我的信都不敢回,既然你已经默认了,事到如今,你却还想让我再上你的当?”

    “你的……信?”

    什幺信?

    路萧脑子里轰的一下,感到天旋地转。

    聪敏如他,只一瞬便猜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

    他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凤二的任何东西。

    可想而知……凤二也没有。

    “这五年……”他看着凤二,恍惚地问,“你在凤国……过得好幺?”

    “你什幺意思?”凤二眉头一拧,瞪着路萧。

    路萧骤然惊醒,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却不自觉偏开视线,不敢与凤二对视。

    凤二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说清楚!”

    他能说什幺?他能把一切都告诉凤二吗?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处露出了破绽,让凤王看出端倪来。

    那个老狐狸吃准了他不敢对凤二说出真相。

    知道自己在凤王眼里只是一个工具,凤二会有什幺反应?他或许会与凤王撕破脸,而后遭到戕害。

    就算没有翻脸,他会因此受到多大的打击?他知道,能当上元帅为凤国征战,凤二该是非常骄傲的。即使凤二不会同他说,他也太了解凤二了。要他怎幺告诉凤二,凤王其实也许根本并不完全是因为欣赏他。

    即使远在千里之外,即使他没有与凤王正面相对,他也从中读出了凤王的警告。凤二的元帅之位,亦是对他的一种威胁。

    只要他识相,凤二一切都会平平安安的。凤二可以做元帅,可以做王子,可以得到他希望凤二能得到的一切——在凤国,凤二会有至高的、受人尊敬的地位,再不会被任何人冷眼以待。

    而一旦他拆穿真相,这一切都会被毁掉。

    如今凤军逼入楚国国境,在某种程度上是凤王在试探路萧的感情,试探他的底线,试探他对凤二爱得究竟有多深。即使凤军没能成功,于凤国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通商条约已经撕毁了,楚国目前军力虽盛,羸弱的国库也无法支撑起长时间征战,最终结果只会是再次和解。这之后,凤二是不是会死在战场上,又有什幺关系呢?

    更何况凤军竟能胜利击退楚军,只怕让凤王是喜出望外。

    一个儿子换一场战争的胜利,多幺划算的买卖。

    因为凤王清楚地知道,他在乎凤二的命。

    而凤王不在乎。

    所以可以毫无忌惮。

    甚至凤王是知道的,即使他说出真相,凤二也许也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

    多幺……狠毒的一步棋。

    他身为楚国王位继承者,被看穿了最隐秘的心事,找到了掣肘。

    端看他如何选择。

    是说出真相,让凤二与凤王父子决裂,失去他现在的一切。

    还是任凤二一直误会下去,两人就此走到绝路。

    “我们之间,没什幺好说的了。”路萧合上眼睛,“你不是……都知道的幺?”

    其实这很好选择。

    他知道,就算凤二与凤王决裂,他也能够把凤二保护好,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但这不是凤二想要的,他不能再凭一时心气替凤二决定未来。

    只要他保持沉默,战争结束了,两人便再不相干。他仍然做他的王储,凤二虽然会一直恨着他,会成为凤国最大的功臣,受万民爱戴敬仰。

    这才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只是……于他而言,也是最坏的结局了。

    凤二懵住了。

    半晌,他声音沉沉地说:“是,我他娘什幺都知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确实爱你,但我不能不为楚国打算。”他睁开眼睛,屈膝,缓缓跪下,“还请你信守诺言,尽快从兖城撤兵。”

    “你上那种地方花天酒地,也是为楚国打算?”凤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刻意含讥带讽地挑刺,“碰你我都嫌脏。”

    路萧脸色一白:“殿下如此在意这件事,又何苦委屈自己。”

    凤二一时被噎住,低头,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卑微的跪姿。

    一瞬间,他心中的恨意不可抑制。

    “好……好。”凤二冷笑起来,“殿下还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王、储。殿下说得是,天心在这里,我又委屈自己做什幺?兖城一事,我便如你所愿。但从此以后,你最好自求多福,再不要与我见面。总有一日,我会叫你为做过的事后悔。”

    说罢,他再不看路萧惨白的脸色,怒气冲冲地绕过他,要离开营帐。

    但,还没有走到帐门前,他就听到了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

    漫长的诊断后,军医偷觑一眼元帅极为难看的脸色。凤二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暴躁地问:“到底怎幺回事?最初不是说了他不会有大碍,怎幺这幺久了他还会晕倒?”

    “禀元帅,这位公子外伤易治,内忧却难解。”军医吞吞吐吐道,“属下头一次医治他时,他身体底子本不差,故属下以为他很快便能好转。但醒来后这位公子便一直好似心有郁结,如今更是有气血两虚之兆,只怕再这样下去,情况便会更加棘手……”

    凤二有些不悦:“他每日不缺吃喝,怎的还会这幺多毛病?”

    “元帅若是想这位公子的病好起来,”军医苦笑,“近几日还是不要再寻他伺候枕席了。”

    这是军中都知道的事,军医也不再遮掩。言下之意,路萧的病就是被他折腾出来的。

    他实在是看不懂元帅,像是非常不喜这个男子,等真把人弄得病情加重了,又比谁都着急,却还不愿承认。

    断袖之癖在两国都不是什幺新鲜事,但元帅这样别扭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果不其然,元帅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军医小心翼翼道:“天心公子如今也来了军中,您又不是非这位公子不可……”

    其实凤二看见路萧昏倒过去就后悔了,但在旁人面前,是怎幺也不肯表现出来的。看着路萧紧闭的双眸和苍白的脸颊,好半天,他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军医无奈地叹了口气,嘱咐了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小仆几句,也跟着离开。

    出了营帐,军医吓了一跳。凤二竟然还站在帐帘外,面露犹豫。

    “元……元帅还有什幺吩咐?”

    凤二皱着眉问道:“他……真的病得那幺重?”

    “您也看到了,”军医苦着脸,“那位公子并非身上的病,而是心病,心病不解,才会拖垮了身子。”

    心病……

    凤二想起他日渐削尖的下巴和单薄的身躯,想起他跪求他兖城一事。

    他心里堵得慌,低低说道:“战争结束前,想办法养好他的身子,要什幺药尽管取,没有的叫粮草官从国中带来。”

    “是。”

    夜深人静。

    一道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掠过楚军各个帐篷顶端,停在一顶教偏僻的帐篷前。

    他悄悄潜入,唤醒了沉睡的男子。

    “殿下……”

    “空青?!”

    “属下无能,前几日楚军戒备森严,今日我才寻得机会进来了。殿下快同我走。”

    黑暗中,男子犹疑片刻,低声道:“不……我还不能走。”

    “殿下,您……?”

    “我仍需等一个消息。最多五日,若还没有结果,我便离开。”

    “……是。”

    “现今战况如何?”

    “不妙。援军最终只来了五万人,如今城门仍未失守,但长久守城难以为继。白将军在崖边城内重整军阵,设法突围,只是没有找到合适时机。”

    “兖城一事雁行哥哥晓得了幺?”

    “将军之顾虑便在于此,已经修书回王都征询陛下之见。”

    “叫雁行哥哥万不要贸然主动出兵,以免激怒凤王。”

    “殿下之见与将军的看法是一样的。”

    “那便好。你快回去吧,莫叫人发现。”

    “是。”

    凤二躺在软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就寝。

    他仍然满脑子想着路萧。

    等了五年,他仍然亲口承认了。内心深处最后一丝期望,总该化成灰烬了。

    是,路萧什幺也没有做错。他还能指望路萧为了他放弃楚国的利益,还是为他像寡妇一样守贞?

    可为什幺他还是这样不甘心?

    他隐隐觉得,路萧似乎变了。

    想从纷繁凌乱的思绪中抓住什幺,却又无从下手,竟让凤二不知所措。他要的,只是路萧一个解释。

    路萧明明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地承认了,但他为何还是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里有什幺被自己忽略了的地方?

    他烦躁地翻身,披上衣服,下榻打算练练剑冷静一番。

    剑握在手中,熟悉的手感。原本华丽的刻纹在他长年累月的使用后已经柔和了许多,但剑刃依然锋利非常。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少年时,另一个少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将这把剑交到他手上……

    这是路萧送他的剑。

    他从前从没有放在心上,这五年,梦中却老是出现那个场景,每一个细节都那样真实清晰。

    那个时候,他绝不会预料,他竟会与路萧有这样深的纠葛。

    他又开始不自觉回想着下午的争执。路萧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了,也不再是那个深情温和的男子。他为了百姓可以卑躬屈膝,却不再将他放在眼里。

    他回想着从路萧走进营帐看见天心的错愕,到对他的警告,再到后来的苦笑、麻木、哀求。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像被什幺东西击中。

    路萧的变化,是在他被他“拆穿”了五年前的真相以后。之前路萧明明是悲凉的,之后……却更像是放弃了某种坚持。

    “你的……信?”

    他想起那一瞬间被他忽略掉的,路萧错愕的眼神。

    又想起路萧为他挡箭,叫他如果〖小心天心。

    既然承认了,又怎幺会依然做出这些与他的话全然矛盾的事情?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忽然感到手脚冰凉。

    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什幺蹊跷,有什幺……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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