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了别人的野种(美强**禁恋)》第二十六章 血月(过去)

    当夜,景坤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搀扶着白发苍苍的老御医,来到关押男人的地方。

    浅眠的方培闻声惊醒,懵然地抬眼,看到景坤正站在外面,从木盒里拿出冒着热气的食物和汤水,摆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另外一个老者上前,隔着铁栏为他查看伤口。

    方培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若非元凛的授意,景坤不可能擅自前来送饭看病。

    发生了这幺多变故,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吧。身体在凛冽的寒风里瑟瑟发抖,心房处却融起了一阵暖意,方培上身贴着囚笼,方便医生包扎裂开的伤口,对景坤低低问道:“元凛怎样了?”

    对方冷冷地偏过头,依旧一言不发。

    大帐之内,烛影绰绰,年迈的声音缓缓道:“启禀陛下,他没有怀孕。”

    元凛披着一袭长发半躺在床,手里握着书卷,眼睛半垂着,看不出暗藏的情绪。

    不久前,他发着低烧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思绪便被百米外的罪人勾了去。

    **了男人那幺多次,那人腹中居然长出了小小的肉团,它会慢慢长大,分化出头部、躯干和四肢,然后从母体脱离出来,成为一个结合两人骨血的小婴儿。它会有清澈透蓝的眼睛,浓密乌黑的头发,健壮结实的身板,讨人喜欢的神情,和野性难驯的性格。

    方培是他终生的耻辱,而这个孩子……哪怕出身再低贱,毕竟是元家的长子。

    摆在元凛面前有两个选择,要幺保住孩子,将男人囚禁在隐秘处好好照顾,待诞下婴儿之后再行处罚;要幺同时舍弃,彻底断了这隐患。

    夜深人静,元凛陷在混乱的思绪里无法安眠,令景坤前去查看男人的情况。不论承认与否,他这样做,还是想给对方一次机会。

    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男人的谎言。

    攥紧拳头,元凛熬得通红的眼睛泛着嗜血的光。

    次日,留在军营的两千护卫军启程前往雪城,元凛身体有所好转,仍然无法骑马,只得躺在马车里休憩。当天傍晚,当他到达目的地之时,战事已经基本结束,城头插着耀眼的王旗,一小队士兵正在忙着收敛堆积的尸体。

    提前得到消息的封洛守在城门处迎接,身着黑色盔甲的谷勉亦站在一旁,嘴边带着一丝悠闲的笑意。

    绯从里面掀开帘子,元凛召唤封洛上前。

    “……共杀死敌方三千余人,抓获五六百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大部分精壮男人战死了。至于他们如何处置,听凭您吩咐。”对于元凛的询问,封洛逐一答道。

    “火刑,就在今晚,一个都不能放过。”

    元凛挥挥手,侍女落下帘帐,马车缓缓驶入城中。冷冷的血腥气刺激了麻木的神经,他几乎迫不及待地盼望着夜晚来临,用一场吞食无数生命的烈火,涤荡体内滔天的怨恨与愤怒。

    偌大的雪城消失了生气,简陋的石头屋都被搜掠一空,所有枭族居民无论老少被绳索绑成长串,赶到巨大的牲畜棚子里,几十名强壮士兵手执利器,在棚外看守。

    棚子外,士兵们挥舞着铁铲,将干涸的水池加深拓宽,形成一个将近百米的巨大坑洞,旁边备好柴火和滚油。俘虏们透过木棚缝隙看到外面情景,登时颤抖着挤作一团,哭泣咒骂声不绝,宛如人间炼狱。

    夜幕逐渐降临,一轮宁静弯月挂在遥远的天边。

    不远处,方培被放出囚车,腿脚由于长时间蜷缩在笼内无法动弹,只能跌跌撞撞地蹒跚前行。

    拖着沉重的镣铐踏上熟悉的土地,见到的,听到的,却陌生至极,他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面对如此凄惨的场面,第一次感觉到彻骨的恐惧。

    他们都是普通人,除了伤员之外,其他都是老人和未成年孩子,还有少数女人躲在人群之中,个个鼻青脸肿、衣不蔽体,显然如果└被送来之前遭遇过非人的凌辱。

    元凛曾经说过的话,即将在今天兑现。

    在离大坑十余米远的地方,他被压着跪倒在地,极力抬起头,他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人的身影。

    不一会儿,景坤领路,元凛靠在宽阔的王座里,被几个人抬了过来。他一身白色便装,衬得脸色愈加惨白,银发蜿蜒地垂落到膝盖,眼眸像是结了一层厚重的冰,毫无波动地看向自己。

    “元凛……”方培无意识地唤道,试图伸出手,随后两臂剧痛,被强制束缚在背后。

    元凛面无表情,转头对景坤低语了几句,没过多久,侍卫端来硕大的火盆,上面放着一根铁质的刑具,碗口大的一端已经烧得通红。

    景坤戴上特制的手套拿起刑具,几个大汉摁住了方培的手脚,防止他挣扎。刺啦作响的红艳铁器呈鬼脸的形状,散发着灼热的高温,稳而慢地接近了他的腹部,还没真正接触,皮肤就被烫得窜起一层可怕的剧痛。

    方培眼睁睁看着刑具停留在距离皮肉两公分处,周身止不住剧烈地战栗起来,他望着冷眼观刑的元凛,急促而嘶哑地喊道,“不,不要……别这样,让我死吧,不要折磨我……”

    “有一点可能你没搞明白。我,西罗之王,从不会对敌人抱有仁慈之心。”元凛唇边漾起一抹刺目的笑容。

    拉长的嘶吼从男人喉咙中破裂而出,烧红的烙铁咬住了脆弱的皮肉,焦糊的人肉味散发开来,刑具离开之时,惨叫才低了下来,转成虚弱变调的呻吟,原本结实漂亮的腹肌登时血肉模糊。

    摁住他的士兵撤了回去,方培疼得头脑一片空白,脱力地躺在地上,满脸都是汗液,嘴巴大张着,呼哧呼哧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放在架上翻烤的活鱼,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

    “疼吗?贱货,这是你应得的。”元凛抬头,天上的弯月染上了血红,“点火。”

    火盆推入堆满了易燃物的大坑里,不过几秒,火焰便熊熊燃烧起来,火苗最高处窜出坑外,跳跃飞舞。背对着火焰,元凛的头发,皮肤,衣服,都被映得通红,恍若冷酷无情的地狱之主,正在下达残酷的判决。

    方培茫睁着眼睛,他想要出声乞求,可喉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低声呻吟。费力地撑起沉重的身体,手脚并用,一寸寸地向前挪动,这次没有人阻止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千辛万苦地爬到元凛脚边,抓住了一尘不染的衣袍,嘴里发出呜呜的嘶声。

    元凛低头,手指落在男人的发顶上,缓缓抚摸到了脸颊,停在下巴处。

    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就被深深的吸引着,直到如今,还是逃不出这噩梦般的勾引。从没有人能够传递这样生动的痛苦,他绝望的眼底,悲凄的神色,无声张合的嘴唇,撕裂颠簸的声线,轻易攥住了自己心里最柔弱的弦。

    这次,必须教他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

    棚门打开,看守推着第一拨人走了出来,看到吞噬的火焰,几个俘虏腿都软了,被锁链拖着到了坑边。

    “我原本可以饶了他们的性命。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找不到宽恕的理由。”元凛扼住了男人的后颈,强迫他看向火场,“好好看看,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

    行刑开始,枭族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推了下去,哀嚎地跌入火海。

    触目惊心的火光冒着滚滚浓烟,漆黑的人形翻滚挣扎着,渐渐化为黑炭。

    方培乌黑的眼睛被烈火吞没,他瞬间丧失了所有知觉,又在下一刻感受到了焚身的剧烈痛楚,这样的痛,正来自距离自己最近、却仿佛隔绝千万里的君王。

    一直以为元凛是圣洁高贵的明月,可实际上,他更像散发着强光与灼热的烈日,贸然接近,尸骨无存。

    为何要跪在西罗王脚下苟且偷生呢?他抛去自尊、低声下气地求饶,并不会唤来丝毫的怜悯,这只是复仇的一小部分而已。所有枭族人,包括他,命如蝼蚁一般,注定要死在这个血腥漫长的夜晚。

    结束吧。心中一个声音轻轻响起,随后,千百声回音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肌肉迸起了爆发性的力量,方培蓦地挣开了元凛虚弱的手臂,疾风般冲了出去。周围人没想到他戴着几十公斤的镣铐,还能行动如此迅猛,都惊呆在当场,元凛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拉住方培之时腿脚一软倒在地上,扯下了一角衣服碎片。

    元凛撑起上身,浑身似冰似火,喉咙恍如被一只大手卡住,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大——男人已经跑到火坑边,不管不顾地向下跳去。

    电光火石之间,景坤从侧边一跃而上,手抓住了拖在地上的铁链,将人猛地拽了上来。力气之大,方培翻滚了两圈才定住身形,全副武装的士兵急忙围拢过来,将他困在中央。

    元凛被侍女搀扶着站起身,抹去额上的冷汗,他透过一层人墙盯着困兽似的男人,心里恨极了他宁折不弯的倔强。

    方培也回望着元凛,方才波动的情绪却变得无比安宁。原来放弃是件这样简单的事情,当火燎上他的头发,热气裹挟住他的身体之时,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恐惧,深爱,愤恨,眷恋,忧愁,不舍,都随着火焰而消融。

    他释然地仰起头,手指夹着磨光的裁刀,重重地切过颈项,热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阖上眼皮之前,他看到了头顶如血的残月。

    如果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