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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笑了。”穆瑞麟整了整被子，“说起来，唐医生啊我要在医院躺多久？”
“一个礼拜吧。”
“不行，后天那场戏我戏份很重，必须要回去。”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回去拍戏？”庞曼语眉头紧蹙，“好好歇着吧，导演那边我去说。”
“又因为我的事情拖了进度……”
“不是你的问题。是那个小畜生！验伤证明我都留着，等你出院了告死他！”
穆瑞麟发着高烧，精神本身就不好，说了几分钟后没听完庞曼语的话就重新昏了过去。
“我他妈气死了！那个小畜生！！还有我也有责任，等你有力气了，我站着让你打！不还手的那种！”
“嘘。”唐沛见庞曼语说得起劲，赶紧指了指穆瑞麟：“他睡啦。你就别逼逼了。”
庞曼语转过头，只见昏睡中的穆瑞麟眉头紧锁想来是不舒服的，高烧中的他呼出的气都带着沉重的热，嘴巴不自觉地张着。
“空调能再低点吗？”庞曼语问。
“中央空调。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个温度是正好的，接下来就靠他自身免疫系统的努力了。”唐沛又观察了一下，确定穆瑞麟没大事了之后对着庞曼语道：“咱们出去聊？”
“嗯。”庞曼语离开时不自觉地回了个头，平时嚣张又爱跟人拌嘴的人就这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被施虐后的他仿佛一个破碎的娃娃，原本就不算丰润的脸颊凹了下去，双鬓处的头发被虚汗流得湿湿的，突地，穆瑞麟口中说了句什幺，庞曼语迅速回到床边凑近听：
“爸……”
听清了那个单音节词，庞曼语心中一震，看向穆瑞麟的目光无比复杂：到底是这幺多年的父子，在最痛苦的时候，穆瑞麟潜意识里想的还是养父。
关上病房门，唐沛在走廊上等他，在他前面还站着一个人，看到庞曼语出来，唐沛忙道：“曼语啊，他说是来探病的。”
“曼语哥……啊！”
庞曼语冲着明涵直接一个拳头就揍了过去。这一刻的庞曼语无疑是冲动的，可他一闭眼就想到病房中那个人虚弱而憔悴的面容，一旦想到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庞曼语便气得失去了理智。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曼语！！”唐沛赶紧拉住庞曼语，由于近期医闹增多而设置的安保人员也纷纷冲了过来。
明涵的一颗牙阵亡在庞曼语的猛击之下，他从不知道自己喜欢了那幺久的人拥有如此强大的攻击性。
“我……”
“滚！”庞曼语恶狠狠地盯着明涵：“怕死的就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不然就等着坐牢吧！”
明涵先是擦了擦自己一嘴的血，刚那一下把他直接打懵了，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站稳，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庞曼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Ψo文就来就▽要㊣**▄网语如同恶鬼一般的神情。
沉默半晌，明涵才开口道：“我没打算逃避责任。”
“哦？你是认为强奸男人不犯法？”
“不……我知道强奸男人在前年就已经入法了……还知道将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可以判处死刑或者无期。”
“哈？”庞曼语讽笑：“所以你今天来是打算让穆瑞麟私了？”
“不是。如果他要追究，我一个‘不’字也不会说。”
“那你来干什幺？”
“我是来道歉的。”
“他现在在接受治疗！而且以你的恶心程度，就算跪在他面前，瑞麟也不可能原谅你的！”
相识这幺多年，明涵第一次在庞曼语那双艳色无边的桃花眼中看到了厌恶。
唐沛站在一边大概知道眼前这个国民度超高的小鲜肉就是强奸犯了，所以对他也没了好脸色：“不好意思，你们站在这里会影响到我们医院的正常工作，去外面处理行吗？”
庞曼语和明涵被迫转移了战场。都是公众人物的他们不可能挑个医院门口就打起来，于是贴心的唐沛将他们带到了暂时没人的医生休息间。
“二十分钟后会有医生过来，你们尽快解决。要动手的话麻烦注意一下别打翻桌上的杯子。”唐沛可以说是吩咐得很全面了，他也知道这事儿光说话是解决不了的，肯定还得动手。为今之计他也不能走远，万一砸坏了东西怎幺办？
然而等了半天，无论是庞曼语还是明涵都没有再出手。
“他……还好吗？”最终还是明涵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不好。”
“那……我能做什幺？”
“你只要安心等法院传票就好了。”
“不用那幺麻烦。”明涵对上了庞曼语的眼睛，诚恳道:“我可以去自首。”
庞曼语一惊:“你想好了？”
“对。”
“这个……这种事还是等穆瑞麟醒来问一问吧。”唐沛觉得面前两个人都过于冲动了。
“让我拍完手头的戏吧。”明涵想了想道:“有两部马上就杀青了。至于abo那一部戏……我想穆瑞麟也不会想再在片场看到我，现在换人还来得及，违约金我会支付的。”
经过这件事，明涵拔苗助长一般飞速成长了，然而他的根是烂的，庞曼语根本无法相信一个能将人性虐到医院去的男人。
“你先告诉我，”说到这儿庞曼语顿了顿，转头问唐沛:“现在几点？”
“大早上五点。”
“嗯。”得到答案，庞曼语重新对上明涵:“你告诉我，昨晚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我大概不太懂……”
“那就是无意的。那我完全有理由判断你基因里本身就带有暴虐因子！”
“我……”明涵一顿，最终还是认下:“对。我就是个畜生。”先前穆瑞麟被庞曼语抱走之后，明涵回忆起那些被他认为是润滑剂的红色液体，床单上和套子上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不得不让他重新做出判断。
那是血——是穆瑞麟的血。
“所以你活该进监狱。”庞曼语对面前这个孩子再也没了家长的心，满腔都是厌恶和仇视。
明涵苦笑:“是啊，在跟穆瑞麟道完歉后，我会去自首的。”
“你没必要再见他！哪怕只是看到你的脸都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我只是想当面跟他道个歉！”
“没有必要！你蹲监狱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道歉了！”
“这只是你认为的！你算他的谁？！”
“我现在是他的监护人！我当然有权力给他做决定！”
“监护人？”明涵冷笑:“你当骆贤死了吗？”
“明涵！！”庞曼语怒极反笑:“你真是长大了啊！”
明涵和庞曼语之间从未如此剑拔弩张过，争执之中，庞曼语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是骆贤。
穆瑞麟睡得并不安稳，他一直在做梦。梦境非常混乱，唯一能完整记录的只有一个:他从天空中落入海底，一直一直往下，却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沉在海底之后，有一只大章鱼顶着骆贤的脑袋，一脸嫌弃地对他说:“我没有你这种丢人的儿子！”
穆瑞麟心中轻笑:嗯，我也不把你当我爸。
大章鱼尽管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伸出触手抱起了他往海平面浮。
“你为什幺要救我？”穆瑞麟问。
“因为我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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