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臾赋》分卷阅读92

    世,实在不许,应道旨,该赐罚。]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几乎要将他碎尸万段,万劫不复。

    他想一遍遍地呼喊,撕破喉咙,却何也发不出声,终究淹没在轮回的遗失里。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疯狂的声音渐行渐远,落下了一片宁静的夜,安静得像度过了好几万年的寂寞。

    幼冥方觉得温热的身体霎时冷却了下来,如一叶扁舟坠入凉海漂浮,在这毫无意义地摇摆中,一个问题如同从天际间涌来的浪潮,渐渐清晰。

    他从何来,究竟为何物?

    时间久得仿佛过了一个轮回,沉重而生锈的大门重新被打开。

    他记得在望穹崖下的清池一方,他静静地蜷缩在清河底,夹杂在同样的石子中,了无意识,不分昼夜,不知今夕何夕。若不是那夜渔者乘舟载歌,划桨泛起的水波将他从久远的睡梦中唤醒,他或许眼下还缩在望穹崖下清河之中的石缝间。

    从他有记忆开始,便是懵懵懂懂,木木愣愣地在这世间穿梭,混混沌沌好几百年——幼冥知晓自己是在梦中,因为这个梦,他从记事起到现在,总会反反复复地做,直到成为一种习惯。

    闭着的双目所视之及本应是一片黑暗,却在漆黑中出现了一抹白影,挥之不去,牢牢定格,吸引着他视线一点点凝聚。

    他回首来朝幼冥笑,是那种惯有的笑。即便幼冥逐渐知晓到那不过是面具一张似的神情,但还是愚不可及地认为温暖至极。

    “幼冥,幼冥”

    被唤者昏昏沉沉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灵敏的鼻子吻到了隐隐面香,煞是诱人,迷蒙中看见术马拧着眉头,很是担心地看着自己。

    “醒啦?”术马看他朦胧地睁开眼便笑道,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红:“我煮了点面条,吃一下罢。”

    看他呆滞恍惚的模样,术马只觉心里一揪紧,向来心血冲劲的他便道:“幼冥,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没什么。”

    看他紧绷着嘴半个字也不透漏,术马也急了,但冷静下来后,脑子一转:“你昨个儿不是去鬼谷镇了么,那百鬼斩玩得如何?”

    说到百鬼斩,幼冥的脸色刹时苍白下来,身形细微地晃动了一下,却被术马紧紧扶住。对方一见他如此便知是说中了要害,步步为营道:“你是和巽司主去的罢?发生什么事了?”

    幼冥空洞的眼睛忽然清明了,仿佛顽石被赋予了魂灵,那透而黧黑的眸子若黑曜石,澄澈深邃。

    “我不想说这个。”

    “为为何?”术马从出神中回来,才知道自己是猜中了些许,那些流言蜚语从他脑子里一拥而上,全部化为眼下的有利说辞:“幼冥,是不是巽司主做了何事?”

    “闭嘴。”幼冥听闻他如此说,便直截了当,只是那语气的不稳透漏了此事心绪。

    “幼冥!”术马见他如此坚定,忍不住道:“难道你从未听闻巽司主的过去?”

    幼冥也心虚地撇开目光,逃避着对方的有力质问。术马说的正如是,他从未去了解素子枯过去是何样,也从未觉得有必要。他清楚的是自己对素子枯的感情,想确认的也不过是对方对自己的心意。眼下听术马这么一问,只觉仿佛开了一了一个口,不祥之兆一点一滴地漏在心里。

    “巽司主素子枯,有情而无心,你不知道么?!”术马抬高声音道。他受不了,从一开始看见幼冥与素子枯走在一起,是心有不甘地悲哀,而在他有意从民间打听了对方的始末后,这种哀叹便成了一种愤怒。

    “什么意思。”

    术马喘着气,努力平静着语气里的起伏,努力地将他所听闻的、所相信的一一托盘而出:“巽司主素子枯,风流多情,他这几百年,玩弄了这么多人,却依旧有无数心甘情愿者你是不是听了他说的那些假惺惺的甜言蜜语?不要被他戏弄了啊!”

    这些都是假的?幼冥茫然,他简单的头脑无法容纳下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却将素子枯对他的种种都记在心里。若这些都是假的,又从何说起?素子枯将他大费周章的带进巽司,生磨硬耗了数日,若没有情谊,难道是自讨没趣?

    念此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却愈发地不知所措,那问题顺着心坎打了一个弯儿,不知滑向何处。

    “幼冥你?!”术马见他摇摇头,那魂魄全无的样子,不仅惊愕,“你还不懂吗?那家伙根本没有心!”

    “那我呢。”

    幼冥一句话让术马傻在原地:“什么?”

    “我有没有心。”

    [ 石头心,则是无心。]

    这句话曾经从行且舟口中以调侃的语气缓缓道出,不轻不重。

    “你有你有”术马忍着要哽咽的软弱,咬着牙,抹去了哭泣应有的口齿不清,将那些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酝酿好了再托出。

    “别哭。”幼冥将手搭在他肩膀,正如世间名为安慰的动作,看着他张了张口:“别哭。”

    “在你见到他之后就有了心”术马不甘心地,忍耐着将这些话说出,却止不住泪水继续流下,他忽然猛地将幼冥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从未与术马有如此亲密的动作让幼冥下意识地挣脱,却被对方朦胧低沉的哭声制住了所有的动作。术马只是这样抱着他,没有说话,没有其他,这个拥抱他等得太久,直到最伤心绝望的时候,终于得到了。

    “术马,我要去一趟木府。”幼冥垂下脑袋,毫无情绪。

    未知之域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炎无烈怀疑自己是否还存活,或是已成亡灵。他倏忽使力,想发灵腾身而起,却发现丹田似乎是被一固强大的外力封锁,丝毫不能使用任何法力。

    “你醒了。”

    炎无烈顺着声音望去,在如云如雾的半空上,悬浮是一着灰色衣袍的男子。

    炎无烈未说话,只是透过烟这般看着对方,等着后者主动开口。他看眼下所处之地,腾云驾雾,缭绕若仙境,这让他想起了兑司中的金缕台,那是他与沈毓淙吟诗作画的地方,而眼下,他最担心的也是对方的安危。

    “既来之则安之。”那男子不紧不慢地开口,深吸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一股烟来。

    “阁下也是聪明者,应知我要问何。”炎无烈能嗅到若从苍穹顶上飘出的烟味,苍凉沉郁,似乎是经过了上万年沉淀的烟草。

    只见那男子一笑,将烟斗收起于身旁,轻作揖道:“在下汤宸,此地名唤云域。”

    “毓淙在哪里。”

    “青行灯只带了你回来,并未有其他人。”

    青行灯——炎无烈念及此者握紧了拳头,便是这鬼怪化成沈毓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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