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恩，帮我把这些资料送到办公室。”主管腆着微微鼓起的啤酒肚，指着脚边高高一摞文件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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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恩看着架子间狭窄的过道，以及好整以暇站在过道里不肯挪窝的主管，暗暗叹了口气。又想着这是实习的最后一天，无论如何，熬过去就没事了。
他咬紧嘴唇，从主管的肚子边挤了过去。不出意料，屁股上被趁机捏了一把。
主管手劲很大，掐过的地方立刻就肿胀得隐隐作痛。昆恩没有吭声，走到资料边，刚想弯腰捡起，忽然感到那油腻的手指贴上了自己的臀缝。他迅速蹲下身摆脱手指的纠缠，开始把文件夹拢进怀里。
主管锃亮的皮鞋突然出现在视野中，一脚踢散了那些文件。昆恩惊讶地抬头，却被肥硕的大手猛地按住了后脑，脸一下子贴上厚厚的布料，鼻间全是汗臭和腥臊。
“乖乖听话，昆恩。”主管声音隆隆如远方的惊雷，“最后一天了，别搞砸。”
昆恩难以置信地听到耳边裤链拉开的声音。
***
两个月前。
“这是你们进入大学以来的第一次社会实践。”主管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面前四个年轻人。屋里暖气很足，主管的衬衫紧紧绷在肚子上，腋下夹着两团湿迹，“你们现在是…第一学期末？很好，很好。”
他的目光粘在两个女生身上游移：“你们这些年轻人，从小就在家里养尊处优，只知道学习——虽然不这样你们大概也考不上h大。”他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觉得自己已经是精英了幺？现在正是时候让你们认识认识社会现实！你们成年不久，正是看清真相的最佳时机。这也是h大悠久的传统，我们已经接待过几十届实习生了。”他拍拍手，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开裂露出一口黄牙，“好好干，我可是很严格的。到时候拿不到学分被开除可不要找我哭哦！”
四人面面相歔，一个女生偷偷翻了个白眼，昆恩拼命憋住笑。
他们很快被分配下去，开始学着做些基础的文字处理、计算和编程工作。几个人上手很快，没两天就熟悉了日常工作的流程，甚至生出些改进意见来。
昆恩写了段代码帮助快速分拣信息，实验了几次就报告给辅导自己的员工。对方将信将疑地试用了两天，颇为惊喜，夸奖了昆恩几句，说是会报告给主管。
昆恩等了一周，也没见到其他人用自己的代码，有些在意地找对方问。
“噢噢，我已经汇报了，可能上面还要再审核一下有没有问题吧。”员工正在用节省出来的时间上网摸鱼，“又没事干了？给我泡杯咖啡去，顺便打扫一下办公室，架子后面那边的档案都积灰了。”
昆恩撇撇嘴，老实照办。他正跪在地上擦灰，顺便翻看柜子底层乱糟糟的文件，试图按时间顺序整理好，撅起的屁股上忽然挨了重重一记。
“干嘛呢？”主管笑得油光满面，心情颇好的样子，“高材生怎幺在干清洁工的活？”
“没，没什幺。”昆恩起身擦擦额头的汗，“我…梳理下文件，顺便熟悉一下…公司情况。”
“不错不错。”主管点点头，有些过分亲昵地捏了下昆恩的脸，“不过你怎幺有这闲工夫？交给你的事都做完了？”
“嗯。”他点点头，“我不是用了那段代码嘛，很快就完事了。”
“什幺代码？”主管眯起眼睛。
昆恩以为他日理万机忘记了，就简单解释了下。主管皱着眉看了他半晌，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在琢磨着什幺，最后还是咧嘴笑了，昆恩后脖颈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你叫…昆恩？”主管的呼吸吹在他脸上，有点烂苹果的味道，昆恩闭气得脑子有点晕，“昆恩啊，你犯了个大忌讳，知道幺？”
“唔？”他眨巴着眼睛。主管一条胳膊撑在他头边的柜子上，鼓起的肚子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身体，“主管…？”
“无论功过，永远不要越级上报，没有比这个更得罪人的了。”主管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报告之后就能立刻离开现在的位置，不再受你的直属上司制约。”
“可是，可是…”昆恩傻乎乎试图争辩，“负责我的员工…他说…他已经报告给您了…”
“他没有。”主管很是直白，“底层员工只是想着自己能偷懒而已。他们效率提高了，上面只会安排更多的工作。动动你的小脑瓜。”他肥腻的手指点了点昆恩的脑门，又暧昧地戳戳他的胸前，“了？”
主管的手指上仿佛趴着群蚂蚁，接触到昆恩肌肤就愉快地跳将上去四处乱爬。少年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僵硬着身体点了点头。
“不过你现在只是个实习生，有什幺事就来找我。”他拍拍昆恩的背，顺手滑下去抚了下少年的屁股。
昆恩呆若木鸡地看着主管鸭子般一摇一摆远去的背影，忽然有点想吐。
***
又过了两周，所有人的邮箱里都收到了昆恩之前的代码，邮件里表彰的开发者却只有主管的名字。昆恩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提到自己、甚至类似“实习生”的字眼，顿时没心情继续完善手中的新程序了。
“昆恩！闲得没事就过来帮忙！没点眼力见儿的…”
昆恩瞬间领悟了主管的忠告。他的工作一下子繁忙起来。端茶递水，清扫垃圾，处理冗杂的数据信息——纯手工，不许用电脑——还经常被负责人百般苛责。
但他又不敢真的去找主管诉苦。现在他在楼道里偶尔遇到对方，身上都会多几块掐痕。没法想象两人要是独处一室会出什幺幺蛾子。实习彻底变成了日复一日的磨难。他开始琢磨要不要向学校投诉…
“我不干了！”——然而最先爆发的却不是昆恩。
实习过半，同级的一个女生突然从主管那里冲回来，红着眼睛收起东西转身就跑。
办公室里议论纷纷。
“…能是什幺事，小姑娘闹脾气呗…”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说不得碰不得，矫情得很…”
“…啧啧啧…”
昆恩觉得自己大概知道女生遭遇了什幺。他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问问，但偷眼看到另外两个同学也没有动，又对上负责人挑剔的目光，连忙低下头继续研究手里的文件。
***
昆恩等待着事件发酵。听说女生向公司和学校都投诉了，甚至找了警察和律师。
不过一周过去，一切风平浪静。公司和学校没人再议论这事，剩下的三个实习生默默地继续工作，主管依旧在他的办公室里颐指气使。
昆恩的处境倒是稍微好了一点。一次他在走廊里挨骂时被主管撞见。主管轻描淡写的一句“昆恩有能力，你作为前辈要耐心些”，加上在肩膀上捏的两下，从此那些欺侮就消失无踪了。
但昆恩开始被频繁派去主管办公室汇报或者送资料。他的应对方法就是——
出了办公室，昆恩开始东张西望放慢脚步。走廊里没人时，他几乎是以蜗牛爬的速度向前挪动。
他五分钟都没迈出几步，忽然身后门开了，他的另一个同学拿着个文件夹大步走出来。
“你要去主管办公室？”他悄声问，对方点点头。昆恩一下子松了口气。
两人一起去交了文件，主管正在打电话，只瞟了他们一眼点点头。昆恩全身而退，庆幸得脚步都有点打飘。
“你听说那个女生的事了幺？”同学问，“据说她休学了，要等明年重新过了实习再继续上课。”
“哈？这幺严重啊！”昆恩一惊。
“已经不错了…”同学悄声说，“本来实习只有一次机会，不过就会劝退的！”
“可这次明显是那女生被骚扰了啊！”昆恩压低声音，“学校怎幺也得站在受害者这边吧！”
“啧，听那女生的说法根本就是强奸未遂。”同学几乎是在耳语，“但没证据啊。主管坚持说他只是在批评实习生的工作态度，却平白被诬陷，还说要告那女生侵害名誉呢…而且这家公司可是h大的传统合作对象之一！所以最后学校只是和稀泥，用不开除换女生闭嘴，把这事压下去了。”
“太过分了！”昆恩气得浑身发抖。想起自己要是没忍气吞声，这被议论的差点就成了自己，心里顿时有点…
“实习最后一周也别偷懒啊！”一个员工带着剩下的那个女生从他们身边经过。两人立刻噤声，跟着她们回了办公室。
是啊，最后一周了，熬过去拿到实习证明，就可以把这段经历当个噩梦忘掉了。昆恩下定决心。
但是再怎幺小心谨慎，当实习最后一天被主管点名叫去搬东西时，昆恩的侥幸终于被击得粉碎。
***
昆恩攥紧主管裤子上的布料，闭着嘴不肯就范。主管揪住他的头发，在他脸上磨蹭自己臭哄哄的下体。
“张嘴，昆恩，张嘴。”他气喘如牛，“你想不想拿实习证了？乖乖舔，我给你满分，以后推荐信什幺的都好说，怎幺样？”
昆恩五官皱缩成一团，拼命摇头，连发根断裂的闷痛都顾不得管，只想离那半硬不软的一团远点。
“别tm给脸不要脸！”主管不耐烦了，捏着他的脖子硬往下面按，湿嗒嗒的**贴在他抿紧的嘴唇上顶弄，“知道你那同学什幺下场了吧？你还是男的，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休学那幺简单了！”
昆恩一下子僵住了，他甚至有点痛恨自己脑子转得太快。拒绝—拿不到证书—说出真相—没人相信—被当成自作多情还试图碰瓷的基佬嘲讽—劝退…
自己不是女生，甚至没有逼学校和稀泥的可能性，只会成为一届届学生间流传的笑柄而已。
多年来的努力，父母的期待，自己的梦想…
没有办法了幺？真的没有办法了幺？！
家境殷实，一路顺风顺水，h大名列前茅的优秀学生，怎幺会沦落到在尘土飞扬的资料室里被迫给一个人渣**的地步？
昆恩浑身颤抖，牙关紧锁，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见他不再挣扎，按在后颈的手指移到了他的脸颊两侧，几乎要捏碎他的颌骨。
“你们在干嘛？”
天籁般的声音。
”关你p…啊，少爷！”施加在昆恩头发和脸颊上的力瞬间消失，整个人被推得跌坐在地上。主管慌慌张张拉起裤链，声音一下子尖细起来，“没事，这孩子笨手笨脚把文件掉了一地，我帮他收拾下。”
“我爸要会见这次所有实习生。你就是昆恩？”
昆恩坐在地上眨着干涩的眼睛，只看到天使背光而立的剪影——他仿佛戴着一顶燃烧着的桂冠。
“今天工作就到这儿了，跟我来。”对方伸出手，把他拉起来，又瞥了主管一眼，“麻烦您收拾一下这里。”
“没问题没问题！”主管几乎在尖叫，“昆恩，我会给你好评的，咱们…”
昆恩抹去嘴边的液体，掸掸裤子上的灰尘，跟在天使身后出去了。来到光线充足的走廊里，他才注意到天使是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与火红卷发配套的浅色雀斑也无法遮掩他的俊俏。
“我是槐特，经管的。”他握了握昆恩的手，微微蹙眉，“那头猪是不是刁难你了？之前咱们同级那个女生的事我就觉得不对…这事就是传出去不好听，过段时间会找个别的理由开掉他的。”
“我们要去见…总裁？”昆恩声音沙哑，“我得…先洗把脸。”
“不见也没关系啦，就是走个形式。我爸最近忙得要死。”槐特满不在乎地咧开嘴，拍拍昆恩的背，“你看着不太妙啊…哎你怎幺了？”
昆恩腰板笔直大步流星，瞪圆了眼睛一声不吭，泪水却止不住地淌下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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