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 被带走的声音
下雨了，哗啦哗啦地落下……
告诉你们一个小小的祕密……
我曾向天空许愿……
希望能够有一天可以在世界的中心唱歌……
是一个遥远不及的梦吗？
但是我仍然相信会等到这天的来临……
01
哗啦哗啦哗啦……
雨越下越大，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了，彷彿处身在陌生的世界里，看不到身边的一切，只听到雨「淅淅」落下，感到冰冷、孤独以及迷惘……
「飞鸟龙也，跳楼自尽！」
「飞鸟伯爵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演唱会！」
「乐坛震撼消息！飞鸟龙也自杀身亡！」
「再见！我们的伯爵！」
这几天，各地的报馆的头条新闻都是关于龙也的死讯。
轰隆——！
一下雷声打进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各地的人也同时为龙也的死而哭泣，他们都非常的难过……
龙也的离逝，是一件沉重而痛心的事，再听不到像「天籁」一样的歌声；再听不到令人充满希望的歌声、再听不到感动人心的歌声……
在英穗医院里的其中一间病房，一位脸色苍白，身体机能已经全部停顿的男生躺在床上，虽然死了，但就像睡去一样……
「伯爵……」弥音在床边不停哭泣着。
逆和其他人一脸黯然，大家都看着龙也的躯体流泪……
哗啦哗啦哗啦……
雨，没间断的落下，上天也为这位「天之骄子」而伤心痛哭吗？
仔细感受一下，原来春天已经悄悄来到了，但今年的樱花好像比往年迟了绽放……
现在所看到的只是失去生机，死寂一片的丛林，感觉让人喘不过气，像被困在一个无法逃离的世界……
……
砰砰！
「弥音！开门啊！」莎一手拍着门，一手扭着门锁。
砰砰！
「弥音！逆和大家都来了看妳啊！」
砰砰！
「唉……」莎叹声道：「这阵子她一直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怎样都不肯出来……」
龙也的死对弥音造成很大的打击，学校也没有上了……
「弥音一定非常难过，她可是和伯爵感情深厚的人……」伽栗低着头，抿着唇。
「伯爵为什幺要自杀？到底是什幺原因？」伊猜不透。
「演唱会的时候，他还一副活力充沛的样子……」悠由说。
「背后究竟发生什幺事呢？」雪儿一脸苦恼。
「我们还是回去吧，现在我们一点都帮不了她……」浩也搂着悠由的肩膊。
「对，弥音的心情我们无法了解，太突然了……」矢同意道。
「逆，你可不可以留在这儿？」莎拜托说：「我要去找圣一趟，你帮我好好照顾弥音……」
逆「嗯」了一声。
待所有人离开后，逆轻轻敲着弥音的房门，说：「让我看看妳……好吗？」
弥音就坐在门的另一面，抱着膝盖流着泪。
「弥音……妳再不开门的话，我要生气了……」逆没好气地说。
卡卡……
逆试图扭开门锁。
「咦？」原来门根本没有锁着，为什幺莎刚才会……
他想了想，说：「我明白了……」
「弥音……」他发现弥音坐在门后，然后蹲了下来。
弥音缓缓抬起头，满脸泪水的她让逆的心都痛了……
「伯爵……伯爵死了……他永远不会再回来……」她低着头，掩着脸。
逆拥她在怀内，说：「想哭的话就哭吧，我会在妳身边，一直一直……」
呜呜……呜呜……
弥音放声地哭，伤痛贯彻了全身，心被狠狠的打压，令人再怎样声嘶力竭也无法摆脱痛苦的煎熬……
莎知道这个时候，就只有逆才能够打开那道门，抚慰那脆弱的心灵……
哗啦哗啦哗啦……
「雨还没有停下来呢！」莎很晚才回来。
「弥音睡着了，她哭了很久……」逆轻轻关上门，说。
「谢谢你陪着她，那孩子的心一定很痛……」莎了解道。
逆叹了一口气，说：「太难以相信了……」他也湿了眼眶，续：「好像造梦一样，但是这个梦却那幺真实……」他眼泛泪光……
莎看到他这样也很难过，她的眼泪也慢慢涌出来……
她忍着泪水，说：「想知道龙也死的原因吗？」
逆抬起头，看到她惋惜充满隐忧的神情，看来背后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事……
02
第二天，圣开车载莎、弥音和逆来到一个坟场，他们下车后，看到奈美、淳一、田中、惠社长、紫蓝和红绯站在一个墓碑前。
他们开了一条小路让弥音和逆走上前。
「观月歌籁……？」弥音喃喃地说。
「她是谁？」逆问。
「她是龙也很久以前的女朋友……」莎说。
诶！？
「伯爵的女朋友？」弥音吃惊地问。
「歌籁是龙也一生中最爱的人，也是他唯一爱过的人……」惠社长说。
「不过……」她停了半晌，续：「也是把龙也的一生改变的人……」
「什幺意思？」弥音惘然问道。
她轻叹一声，说：「歌籁和妳一样是拥有天籁之声的少女……」
「天籁之声？」
「所谓的天籁，就是像大自然一样纯洁无暇的声音，不经打磨，完全是天然纯净的……」她详细地解释。
「而龙也就是拥有天籁之声的少年。」她续说。
她把所有龙也的过往以及和歌籁的爱情故事清楚地告诉弥音和逆。
「和我一起踏上世界的舞台，好吗？」
「歌籁，我喜欢妳……」
「只要妳愿意，我会带妳走向更高的地方……找到妳心里的梦想……」
「他们彼此惺惺相惜，歌籁亦成为了和龙也一样了不起的歌手，前路本应是光明幸福的，可是她最后背叛了龙也……」
「背叛？」
「在龙也演唱会的一星期前红绯被人掳走，后来龙也为了救她而杀了掳走她的那个人……」
杀了人！？
「是歌籁小姐？」弥音紧张地问。
「不，歌籁虽然跟掳走红绯的那一群人是一伙，但她也只是被利用，因为他们知道她有一把了不起的歌声，所以他们就让她参加新手选拔赛，当她胜出后加入艺能界，巧合地遇上龙也，被发现自己拥有那种力量，让她成为天后级的歌手，后来他们得悉她和龙也交往的事，但为怕龙也将来有一天会对妳造成威胁而要解决他。」
「什幺意思？伯爵跟歌籁小姐的歌声都不同，有什幺好害怕？」弥音越想越不明白。
「歌籁在一个没有亲人的环境长大，而且身边的人都只是把她当成谋生的工具，从来不懂得什幺是爱……而且……」
「而且那时候我跟红绯的关係很差，好朋友却变成互相争斗的人，让歌籁无法理解龙也一直所认为的梦想……」紫蓝解释说。
「梦想？」
「歌声可以把音符化成言语，把说不出的话能够变成了勇气，即使是胆小的自己，只要把言语转为歌声，一定会传递到你想要告诉的人……我希望能用歌声唤醒大家心中的自己……同样……这是我一直的梦……」
「这是……」弥音感到诧异。
「是妳曾经说过的话，对吗？」奈美问。
弥音点点头。
「龙也跟妳的梦是一样的……」她欣然说道。
「可是歌籁从不相信……」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希望的存在，没有你所谓的梦想……有的只是黑暗以及绝望……」
「对，所有的事都是我，是我让那班人掳走红绯，这全都是她们自己一手造成的！紫蓝和红绯本来是好朋友，但她们竟然因为怕对方的地位比自己高，因为怕受到威胁所以变成敌人，她们因为嫉妒对方，所以把原本的感情都可以忘记，她们这种自私的行为，有什幺资格当歌手？有什幺资格当明星？有什幺资格担任我们演唱会的嘉宾！？」
「最后龙也和她分手并把她逐出演艺界……」惠社长说。
「逐出……演艺界……？」
「对歌籁来说，确实狠狠伤透了她的心……」
「飞鸟龙也，你是个可怜的人啊……」
「你的梦想是没可能实现的，想用你的天籁之声去改变世界？根本就是妄想，我同样有着天籁之声，但我成功了，我做到了……世界是没有希望的光存在的，所有人都活在魅惑的世界，被傲慢、妒忌、愤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慾这七宗罪侵蚀他们的灵魂……永远活在罪的世界……」
「你也是一样，你杀了人，你的手、你的灵魂都沾满了污秽的血……你是一个罪人……」
「你会走向黑暗，走向绝望……永远无法再看到光明，无法再到达未来……你永远都要背负着罪……」
「原来歌籁小姐……」弥音想起伯爵曾经对她也说过相似的话，一切都是歌籁对他说的……
「歌籁说完这些话后就跑了出去……」
「歌籁！很危险的！」
哗啦哗啦哗啦……
「飞鸟龙也，你永远都是一个罪人……」
「歌籁……」
隆隆——！？
「歌籁！？」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歌籁小姐……」弥音掩着嘴巴，跪在地上哭起来……
「弥音！」逆蹲下来拥着她。
「歌籁……」
「请妳醒来……张开眼睛吧……歌籁……」
「不要……不要……」
「无论龙也怎样呼喊，歌籁都已经听不到了……」
呜呜……
弥音的不停的流泪，她没想过龙也的过去会是这样，也没想过龙也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还记得和龙也一起唱的那首歌吗？」惠社长问。
「这是我为歌籁作的歌……打算和她在演唱会一起唱的合唱歌。」
「现在已经不能够了……」
「那是当年他为歌籁而写的歌……」
「知道她为什幺会选择让妳唱吗？」她续问。
田中走到弥音面前，说：「那是因为在妳身上，他好像再次见到歌籁……」
03
歌籁死后，龙也决定离开日本到美国，那段时间他停止了自己的事业，每一晚都用「earl」的身份到酒廊唱歌……
黑夜的世界令人无路可走，感觉变得孤独无阻……
当妳离开以后留下的只有那洗不走的痛苦……
这一分钟眼在流泪，心在淌血……
是妳带走所有的快乐，剩下我一人活在没有光明的笼牢……
龙也放弃了电子结他，只用弹钢琴伴奏，他所有的歌都带有苦涩的味道而且让人失去了希望……
「让人觉得很痛心……」
「是什幺语言？」
「他是谁啊？为何如此哀伤？」
虽然语言不同，可是所有人却被这种痛苦吸引着，不能自拔的每天来到走廊听他唱歌，大家好像明暸他的内心，完全沉溺在这个绝望懦弱的世界里……
「龙也，你真的要放弃了吗？」田中问。
「别管了，现在不是很好吗？」他反问。
「龙也……」田中看到他连自己最喜欢的电子结他都扔在一边，非常的心痛。
「老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飞鸟龙也，我再不懂得怎样唱出希望的歌了……」他苦笑着说。
看到身边的一切都慢慢在改变，变得陌生，只感到徬徨恐惧，以为对的事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到底在哪里出了错？是自己太天真还是世上根本没有存在过希望？真相如此残酷丑陋，再无法带着纯洁的心走下去，向前踏一步就越失望，曾经相信的一下子全是谎言，世界在和自己开玩笑，上天捉弄世人，悲欢离合都由祂掌控，人类只是愚昧的生物，死后什幺都带不走，连唯一的爱也遭遗忘……
龙也忘不了歌籁的说话，每晚都睡不着，合上眼就见到歌籁那双充满仇恨的眼在遣责自己……
「是我的错，所有的事都是因为我……」
歌籁的死他很自责，他觉得自己亲手将她送到地狱，是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歌籁……」每个晚上他都独个儿在哭，是他一生中流泪最多的日子……
……
有一天，田中进去他的房间……
「龙也！？」
发现龙也昏倒在地上，而且满地都是安眠药，立刻送他到医院。
「医生，龙也的情况怎样？」田中一脸紧张。
「帮他洗了胃，已经没有性命危险。」
「那就好……」
「但是……」医生神色凝重。
「但是什幺？」
「我们帮他作了一个检查，发现在他的喉咙里长了一个微细的瘤肉。」
「瘤肉？什幺意思？」
「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他需要留在医院让我们观察一段时间。」
「医生，麻烦你了。」
就在这时候，恶梦慢慢地降临……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们得出一个结果……」医生神色很凝重。
「医生，龙也到底怎幺了？」
「他得了喉癌……」
喉癌！？
龙也整个人都颤抖，他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医生，有办法救他吗？」田中紧张问道。
「接受手术，把受感染的地方割除。」
「不！」龙也突然抢着说。
「龙也？」
「我绝对不会进行手术的！」
「为什幺？」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进行手术！」
「但不尽快进行手术，你的喉咙会开始严重受损……」医生劝道。
「我说了！我是不会接受手术的！」
龙也知道如果接受手术，就得连声带也割除，他就再无法唱歌，身为歌手，声音就等如自己的生命，失去声音，就连最后生存的希望都给粉碎……
「龙也！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啊！」田中激动地说。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的！」龙也一意孤行。
「医生，除了手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田中问
「现阶段先接受放射性治疗和药物治疗，当然希望能够把病情减轻，但最佳的做法还是进行手术。」
「那就拜托你了，医生。」
放射线治疗的好处是能够保留喉部的机能，而且成功率与手术治疗相差不太，因此一般都先作放射线治疗，如果治疗失败或复发时，再作手术治疗。
龙也就在美国接受两年的治疗，医生说他的病情有好转，而且没有扩散的迹象，但依然要定期检查。
后来他到了首尔，在那边生活了一年，虽然没有复出的打算，但在一次的音乐会上认识了人气组合「star june」，他们都很敬佩龙也，喜欢他的音乐，最后还成为好朋友。
有一天，龙也在家中听到一个电台的音乐节目，让他决定再次踏上已放弃的星途……
遇见了你的我，从不知道什幺是牵挂……
也许我从未想过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
想要伸手捉到眼前的你……
但却无法把握每个时机……
追逐着风在飞翔……
请给我一双翅膀……
龙也当时躺在沙发上睡觉，但被电台播放的歌曲让他突然醒过来……
「这声音……」他的表情又惊又喜似的。
「这首歌曲已经上榜了一段时间，连续三週稳佔了日本歌曲流行榜冠军的宝座。」电台的主持人说。
闭上眼向那颗星许愿……
期待奇蹟发生的瞬间……
你慢慢的走向我……
我轻轻的对你说……
请把幸福都存在彼此间……
最后的结果都会是永恆……
「来自日本的新人，天羽弥音首张个人唱片voie的其中一首歌曲——心之声。」
「老头，帮我準备回日本的机票。」他灵机一触，决定回日本。
机场——
「前往日本的航班即将起飞……」
「龙也，为什幺突然要回去？」田中问。
龙也饶有笑意说：「因为我找到了一样很有趣的东西。」
他回日本的消息，很快宣扬开去，在日本的机场已经有一班歌迷在举起名牌等着他。
「哗！出现了！」
「飞鸟伯爵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