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之恋》009-2 拉扯

    009-2 拉扯

    「三姊,妳误会了,我跟言绍祐只是朋友……」

    那更好。言三姊插着话说,「他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我希望妳这段时间先不要和他联络,让他可以慢慢放开以前的不愉快一家人重新过生活。

    “妳也是姊姊吧?”

    言绍祐的声音彷彿在我的耳边响起,“妳口气真像我姊。”

    “你要是我弟,我早就揍你了。”

    “我确实被揍过啊……”他欲言又止的笑了,笑容像是沉浸在某种满足里。

    我们的关係,似乎也是从那次后的渐渐变得亲近。

    到底有多像?哪里像?还是根本就不像,只因为我是当姊姊的人?就像他总是和年纪比他大的女生来往。我有股沉重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三姊,有件事最后想拜託妳,可以把言绍祐的车钥匙先收起来吗?」

    虽然知道这样做也不能阻止言绍祐去找温丽,但至少我可以知道他不会因情绪开车而出事。

    我不知道他车钥匙会放在哪里。

    「他通常会放在挂起来的外套口袋……」

    好,我知道了,谢谢妳。

    挂上电话后,我想着几年前的一件事。

    有次小吉和同学跑去池边玩水,我经过时吓得立刻将他们全部赶出来,拉着小吉的衣领把他拖回家,半路上骂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回家后还是帮小吉保守了玩水的这个密秘。

    因为我是姊姊。

    我掉进了一个不在我预想中的暗流里,明明知道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温丽会不会教言绍祐做出什幺事来,却还是一劲的不停绕着我像言绍婷的事情打转。

    压抑着心里的不痛快,我还是传了最后一封讯息给他:

    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我是共犯,所以我会跟你一起扛。

    实际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是言绍婷会怎幺表达她对弟弟的担心。我不是言绍婷,因为不论发生什幺事我都不可能会像她那样想不开,当然我也知道言绍祐也不是小吉,他不会听我的。

    □

    寒假开学的前一夜我失眠了。因为不管明天见不见得到言绍祐我都害怕。

    隔天,我在教室里看到言绍祐的身影从窗前走过,我立刻跳起来,冲到教室外叫住了他。

    言绍祐背着扁扁的书包,双手插在口袋回看我。

    「你今天开车?」我问。

    「坐公车,钥匙弄丢了。」听他这幺一说,我鬆了口气。

    「我打电话给你干嘛不接也不回?」

    「妳传那些废话干嘛?」他走过来反问我,像是又想起了什幺,责备的看着我,「妳的大嘴巴坏习惯一直都改不过来哦?」

    虽然心里充满歉意却又不甘心,「我怎幺知道你去找温丽又不跟她说,她才会来问我到底怎幺回事啊……」

    「所以妳就鸡婆的把我家的事跟她说了?」

    「我不知道你从没跟她提过你家的事。」虽这是事实,现在说听起来却很牵强。

    面对言绍祐扳起欲将发怒的脸,我垂下了视线,「对不起。」仍忍不住问,「可以告诉我她找你的时候跟你谈了什幺?」

    言绍祐想了一会,应我,「有也不关妳的事。」

    又是不关我的事,我忍不住心里的一把火。

    「对,都不关我的事,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在一起就目中无人,也确实不需要在意我,反正我什幺都不懂又能帮你什幺?我就活该被你忽视忽视再忽视。」我像小孩子一样忍不住对言绍祐发飙,「心情差难过的人又不是只有你。」

    言绍祐怔怔的看着我。

    钟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上课了,你快进教室吧。」我颓丧着脸。

    言绍祐好像被我这失控的阴阳怪气弄得有些不知作何反应,他转身要离开前,我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他回头听我说,「你要好好的,不然你大姊一定会很难过。」

    言绍祐顿了一下,浅浅的笑了,步伐依旧散漫的走进了教室。

    我仍不懂他在想什幺。每次看到他伪装成无事的轻鬆模样,我的心底只会更忐忑不安。

    放学回家的途中,经过美术社旁的防火巷,忽然一个人影让我忍不住回头探看。

    温丽站在防火巷内抽着菸,脸色有点差,想起她上次满脸的暴戾之气,我有些踟蹰。

    她抬头回看我,彷彿早就知道我会从这里经过,她的眼眶是红的,我吓了一跳,正张嘴却不知该怎幺开口时,她咧着嘴笑,「世界上有一种谋杀方式不需要兇手。妳知道是什幺吗?」

    面对她突如而来的发问,我不知作何反应。

    她拧熄菸头,笑着嘴说,「也许有兇手,不过没有人会因此被判刑。妳很难想像吧?每次只要我想到我弟吊死在家门口的那张脸,我就会忍不住想杀人。杀了那些害死他的人。」

    温丽咯咯的笑着,声音变得很恐怖,她的笑脸与她臂上的鬼面刺青如出一辙。

    我战战兢兢的用力一嚥,开口说,「温丽,小卫的爸爸跟妳爸状况不一样,妳可以认清这点吗?不是每一个人的父亲都是那样的……」

    「我不想跟无知的人争论。」她说。

    我不住警告她,「如果妳想动他爸,妳就会害到小卫。」

    「我跟他是同一阵线的人,怎幺可能会害他?」

    「如、如果妳执意要这样……我可能会把妳对妳爸做的事公诸于世。」

    她冷冷的瞪着我,令我寒毛直竖。

    「妳以为我会怕妳说吗?」突然,我察觉到她手边的反射亮光,视线落在她手上的一把美工刀上,随着姆指推动而发出哒哒的走格声,刀刃的上头还流着血血……

    「妳放心,我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温丽的脸半隐在阴暗里,「但是如果妳再管这件事,我可能也会对妳不利。」

    她说完,将菸蒂用力扔进脚边的水沟里,随着几滴鲜血撒落,我才发现到她抽菸的那只手上正流着血。

    「温丽!」

    她收起美工刀,朝防火巷的另一头快步的闪离,留下地上一滩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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