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混乱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威尔的吻中断。
我愣了一会才听出是自己的手机，威尔阻止了我。「别接。」
他不容许打断，再次吻上我，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像是警铃一样提醒着我正在犯罪，威尔毫不受扰，当他的手滑进我的胸口，我才意识到衬衫的扣子已被他解开。
我忽然感到惊慌，这是不道德的。我紧闭上眼睛推开威尔，铃声在这时停了。
我的嘴唇上还留有微热溼气，感觉很错乱。
「妳喜欢老师，不是吗？」
我答不上来，这一切来得太快，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恋爱是这个样子的吗，跟我所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铃声再次响起时，我立刻伸手去接，压着胸口的衣领带着手机逃出了教室。
妳在哪？是言绍祐。
「我还在学校……」我的声音有些吃力。
妳在我家冷冻库冰了什幺啊？
我的混乱思绪还来不及沉澱，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他什幺。
等我余悸犹存的走回教室时，威尔已经离开了，整个展览教室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我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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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在展览教室里发生的事，矛盾的感觉不停冲撞着我，使我终日心神不宁，也搞不清楚那件事到底代表了什幺？
看着言绍祐，他的经验丰富或许会比我清楚那是怎幺回事。
言绍祐拿刀叉把盘里的滷猪脚当西餐来吃。
我起身，将冰箱里从屏东带来的一瓶剥皮辣椒打开，放了两条在言绍祐的盘里，像是餵食。
「味道还不错，不过妳至少也先提醒我一下，我打开冷冻库的时候还以为妳冰尸块在里面。」
「是尸块啊。」猪的尸块。
他瞅了我一眼，「干嘛，有心事？」
「没事。」
「看妳过来就闷闷的，作品还没完成吗？ 」
「就说没事，烦人。」
我将碗里的汤喝完，起身，「我要回去了，东西给你收拾。」
回到家后心情变得更沉重了。
□
寒假最后一天，我过去展览教室收拾一些东西，威尔在现场调整作品的整体位置，见我出现，一如往常的要我过去帮忙，关于那天的事彷彿没发生过。
我让威尔感到失望了吗？
当我看着自己的第二件作品「亲」的时候，我觉得它变得暗淡了，也不再像是我的作品，甚至不知道它到底代表着什幺。
开学后，我与威尔老师之间被课表与教室距离拉开，我感受不到威尔对我的关注，在发生那天的事之前我和威尔老师的关係反而比较亲近，现在却愈来愈显得遥远了。
我没办法再单纯的喜欢威尔了。
愈在意威尔的一举一动，愈是弄不清楚他对我究竟是什幺……筋疲力尽。
言绍祐穿着一件五分裤和背心在沙发上打电动，手臂上的肌肉随着他激动的操控摇桿而拉动，厮杀和爆炸声从喇叭里轰出来。
我因为不想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而下来写作业，现在又被一堆噪音惹得有些心烦意乱。
「言绍祐，问你哦。」
他嘴里嚼着口香糖，瞄了我一眼，「讲。」又回头继续打他的电动。
「我好像喜欢一个老师……」我的声音很轻，没那幺确定想让他听见。
「威尔是吧？」
我吓了一跳看着他。
他按下暂停，战场上的爆炸画面嘎然而止。
「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他语气里有些不屑。
我不再说话，继续写我的作业，有点后悔跟他提了。
他走过来，把一包口香糖递到我手边，我轻推婉拒，拿起立可带修正。
「妳不是要说他的事？」
「没啊，我只想跟你说我喜欢一个老师而已，猜中就猜中，也没什幺好讲的。要笑就笑吧。」
「是哦？」言绍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只手撑着脸看我，「妳该不会是白痴到跟他告白了吧？」
「才没有。」我想了一下，又问，「喂，为什幺跟老师告白是白痴？」
「不是跟老师告白是白痴，是跟威尔告白很白痴。」
我盯着他看要他继续说，「那个老师一看就知道心很邪，不是什幺好东西啦，妳最好离他远一点。」
「你凭什幺这样说我们老师啊？你跟他熟吗？」
「就凭我跟他一样是男的啊。」言绍祐信誓旦旦，「他那种人我看多了，只要一有机会就猎食，喂，怎样，该不会是他饥不择食的看上妳了吧？」言绍祐笑了起来。
「你才饥不择食咧。」
我气得收拾起桌上的课本，立刻想打包回家。
「妳不留下来煮晚餐吗？」
「今天放你去吃垃圾食物。」
□
陈美如坐在位置上，静静的整理她的书包。
上次问她在寒假的时候是不是来过学校，她说没有，但是之后她就不怎幺跟我说话了。
「阿月，走吧。」吕千婷背着书包站在我的面前。
「美如，今天一起走吧？」我朝她喊了声。
她的肩膀颤了一下，回过头来一脸歉疚，「我今天还有事，妳们先走好了。」
「又有事。」吕千婷不大高兴的噘起嘴。
「美如怎幺了，最近常常一个人走？」放学的路上，吕千婷问我。
「我也不知道，感觉过了一个寒假人就变了。」
「被妳这幺一说好像有点耶，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偷偷谈恋爱了吧？」
「要是这样就太见色忘友了。」但是谈恋爱会让人变得更沉默吗？
「妳还不是寒假天天跟威尔见面。」
我一阵惊慌，「那不一样，我是为了联展。」
吕千婷暧昧的推我一下，「少来，妳敢说跟威尔每天一起作业都没有小鹿乱撞吗？」
这只是她一个小玩笑，可是我笑不出来。
言绍祐也许说的没错，他说的猎食理论在开展前两天得到了验证。
那天放学，我打算回家前去展览教室察看自己的作品，当我进去準备开灯的时候，听见有人在里面交谈。
漆黑的教室没看到半个人影，声音似乎是从隔板后传来的。
「老师对青阳月也这样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愣了一下，是一个轻柔的女声，没多久我听到了威尔出声，「那只是个误会。」
「那天我都看到了，你的手放在她的肩上。」熟悉的女声。
「妳为什幺要吃这种醋呢？妳应该要知道老师爱的人是妳。」
隔着板缝，我看见威尔老师抱着一个女学生，他们谈没几句，威尔吻起了她。月光从窗户透进来，他们的身体在工作用的长桌上交叠，躺在身下的女生长髮散乱，侧过来的脸是陈美如。
我不敢置信，一再确认她的面孔，脑海里的一些疑惑却拼凑全了。那天在教室外的人果然是陈美如，难怪她最近不太想理我，从什幺时候开始她时常一个人离开……她和威尔，是什幺时候开始的……
威尔解开陈美如的制服钮扣，她伸手抚摸他的头髮，围着他的后颈，任由威尔的手伸进她的裙底，一下子退去她的内裤。
凄冷的月光下两人激烈缠绵的身影，伴随着不可思议的呻吟，我惊措的站在隔板后面，忽然感到一阵反胃，捂着嘴悄悄逃离。
“他那种人我看多了，只要一有机会就猎食……怎样，他该不会是饥不择食的看上妳了吧？”
言绍祐说过的话彷彿在嘲弄我的愚蠢，我瘫坐在家门前的阶梯上，头晕目眩，久久无法动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