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迴》4.

    4

    尧安示出手上通令牌,门口两个白袍的护卫细细查看了一看才放他通行,甚至还打量了他好几眼。

    他还以为有了通令牌就会简单放人呢,还是他穿的太随便了。他忍不住看了自己一身

    (好像很落魄。)

    朴素的灰色长袍,因为是兄长曾经穿过的旧衣物,套在他身上不仅有些过大,看得出有点老旧。

    尧安还在纠结自己的服仪,不知何时身边已经来了人。

    (尧安大人。)

    稍嫌稚嫩的声音,尧安抬眼是个个子矮他一节的少年,依然是一身白袍正装,看来那似乎是这祀堂的统一服装。

    (我是,你是?)

    (小的是祭司大人的随从,我负责带你去见大人的,这边请。)

    少年的稚嫩的脸上有着年纪以上的严谨,就连口气都不冷不热,比起尧安还要有股沉稳的气质。

    (这里是祭司大人的院子,平时的话他的活动就仅限于院内,所以大人如果要开始做画的话,也要请你把东西移到祭司大人这里。)

    少年说着又举起了手划过他眼前,将他的视线引导到对面:(因此大人您的行李和房间我们都帮你安排好了。)

    就在对面阿尧安心理泛着无奈,人家提供吃喝还住宿,全权包办,他实在是不能抱怨什幺,但那种被囚禁监视的感觉还真是挥之不去。

    (大人,我们先去见过祭司大人吧。)

    尧安跟着少年步入院子,里头很是宽敞有足够的绿荫,有个清澈小池子,房前还有个凉亭,那人就坐在亭下,认真地翻阅手里的书卷。

    尧安不知不觉就拉住了身边的少年,也不管少年传来疑惑的眼神,他只是伸手点点了唇--嘘。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可以那幺无声地融入一片风景里,就好像他们一同呼吸一样。

    那人深青色的长袍轻摆着,随着他的动作,光影跳动着,周遭拂过轻快的风,虽然还不知亭下的人是何模样,是何样的人,尧安却感到悸动。

    这样的场景,他很想用画画的方式把它纪录下来,连他都有些意外自己的冲动。

    (慈宣,你下去做事吧。)

    不知道何时被发现的,亭中的人一说完,身旁的少年行了一礼默默地离开了,而尧安原本以为对方会招呼他一声,没想到没有,他也就只好乾站着,脚步一动一动犹豫着。

    这是该主动走过去吗?还是要等人家叫,问题是对方是祭司,这样会不会犯大忌?还是我现在应该离开才对,刚刚应该跟着少年走的。

    尧安不断蹭着脚步,脸上忍不住有点发烫,正想着还是转身离开好了,对方总算传来声响。

    (要一起坐吗?)又是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可是有着意外清脆的声线。

    (那就一起坐吧。)尧安小声回答地,一步步走近凉亭。

    尧安刚坐下难免有些尴尬,左顾右盼的找着落眼的地方。

    仅仅是因为身分,让对方在他眼中有种高不可攀的气质,那种信仰的地位带来的距离感。

    对方倒是一点也不像他,在他坐下之际便放下了书卷,自然大方,尧安不断地感受到他直射的视线。

    (先生打算从什幺时候开始作画?)

    尧安接过对方推来的凉茶,尴尬地手总算有了安身之处,但那也是不敢看祭司一眼。

    (我不是什幺先生,大人叫我尧安就行了,至于作画,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从明天开始痾--)尧安想了想,有些拗口的说:(您说行吗?)

    (可以,先生如果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叫我祭司,他们都这幺叫的。)

    (我知道了。)

    讨论一结束,两人又是相对无言。

    (那就这样,明天晨祷以后先生在过来吧,在下就先进去了)

    说着,祭司结束了谈话,起身离开之际,与尧安擦身而过。

    我应该没惹他生气吧。

    尧安这时才敢抬眼,却只来得看见对方的背影,却不由得觉得那身影有些紧绷。

    而那转身离开的人,一进房阖上门,就禁不住地抓紧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是地)

    那也是缓不过那一下一下,几乎传到耳边到心跳声,而那双细细的眉眼低垂,有着靛青色的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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