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来袭:老婆,别跑!》第129章 根据

    根据暗报,礼部侍郎余启,当年也与那件事渊源颇深,只是不知,会不会拿了其中的某一份。

    夜骐决定先去探上一探。

    而他去的这晚,可真是凑巧:朝中的那几位大人,又恰好聚在余启家中密谋。

    最义愤填膺的,依然是那位陈大夫:“如今这大骊王朝,还真是他们裴家的了,别人都没有说话的余地。”

    “没错。”王御史也叹气:“今日我刚提了一句军中费用过多,便立刻被压制到底。”

    旁边的一人冷笑:“军队乃裴凯哥所握,是他们裴家掌握天下的根本,怎可能减少开支,你也是尽往人痛处戳,莫怪人家压制。”

    “如此下去,兵权政权,全部被夺,可如何是好”王御史痛心疾首。

    林肃摇头:“如今,他裴家,便是天朝王法,即便再嚣张,别人也无可奈何。”

    一片唉声叹气间,余启开口,不愧是众人之首,他倒依旧能保持冷静:“裴家兄弟看起来一致对外,可他们之间,未必不内讧。一个天下,总不能一直由两个人来坐,迟早要分出主次,而那两人,又有谁愿意屈居于另一个人之下”

    “这倒是。”林肃点头:“裴凯哥霸气,但是裴璃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你看他往日决断朝纲,无论智谋魄力,绝不在裴凯哥之下。”

    “所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现在应该静待时机。”王御史也附和,表情略微欣然了些。

    其他人也觉得,似乎又有了些希望,但余启又是一盆冷水泼下去:“但是即便裴家兄弟内讧,那也是在将异己排除干净之后,凡是挡他们路的人,仍旧活不到那一天。”

    众人又觉得颓然:“那现在,我们到底当如何自处”

    余启笑了笑:“面上保持中立,暗中倾向于他们其中的一个,慢慢煽动他们内讧。”

    此刻正伏在梁上的夜骐,微微一笑。看来大骊王朝,倒也还剩下了一两个明白人。

    “那么倾向于谁呢”有人又问。

    余启沉吟片刻:“裴璃为佳。相应处于弱势的人,更需要助力,也更容易接纳投奔他的人。”

    “的确,裴凯哥其人,一路由他父亲裴濯扶持庇护,狂妄不羁,恐难以取悦。”林肃也赞同余启的看法。

    其余的人,细想之下,也都加以附和,随后又商谈了一阵,各自散去。

    余启又独坐了片刻,也起身去了卧房歇息。

    四顾无人,夜骐轻巧地滑下,开始在书房中翻找,但并未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正当离开之际,眼神忽然落到那堆画轴之中,似乎有一卷,格外小巧陈旧,将其抽出打开来看,里面却是一副半开的兰花,并无落款,只题了四个字:幽兰惜蕊。

    夜骐的眼神,瞬间凝结,但怔了片刻之后,又将那画按原样卷起放好,悄然隐去……

    第二天,夜骐又约了裴璃见面,将昨日所闻,一一告知。

    裴璃仰面大笑:“好,很好。”

    夜骐举杯:“祝你马到功成。”

    裴璃笑着言谢:“你帮了我大忙,要我如何谢你”

    夜骐眼中,流光一转:“余启的命,日后留给我。”

    裴璃微怔:“为何他与你有仇”

    夜骐只笑不答,又与他干杯,一饮而尽。

    裴璃便也识趣地不再问,将心里疑虑,尽抿于酒中。

    过了半晌,裴璃又问夜骐:“你打算何时回北越”

    “不瞒你说,归心似箭。”夜骐微笑,眸中思念,毫不避讳。

    裴璃的心中,自然还是免不了苦涩,但时至今日,他也已释然许多,毕竟已有凤歌母子。

    “听说夜垣也死了,你的天下,已指日可待。”裴璃的话,夜骐只是轻嗤了一声:“我从来未将他当过对手,但是……”

    想起皇帝,他眼底升起些阴翳,不知道最近米苏有没有被为难。

    “怎么”裴璃敏锐地问。

    “没有。”夜骐立刻垂下眼睑,避开他的探究。

    “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便言明,在所不辞。”裴璃和夜骐之间,始终保持着最恰到好处的距离,往前跨一步,可合二为一,往后退一步,又互不干涉。

    这样才是最安全可靠的盟友。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敲门,是他们熟悉的节律。

    两人对视一眼,裴璃轻咳,有人入内,急匆匆地在他耳边低语。

    他闻言,脸色立刻发白……

    夜骐见裴璃脸色有异,开口问:“怎么了”

    “凤歌出事了。”裴璃的眼神,焦灼如火,起身便走。

    夜骐怔了怔,也随即站起来:“要我帮忙么”

    裴璃本想说不用,可转念想到有些事,自己未必有夜骐来得方便,点了点头。

    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装作不相识的路人,到了凤歌住处。

    裴璃先进去,跟那瞎奴吩咐了两句,随后夜骐到来时,也被允许进入院子。但他只站在窗外,并未贸然进内室。

    室内,凤歌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一见裴璃回来,便流下泪来,撑着起身:“璃,我好难受……”

    裴璃忙冲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连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会这样”

    “今日我本是想沐浴……兴许是泡得时间久了些……再加上最近本就体虚……踏出浴桶时……眼前一阵发黑……就摔了。”凤歌抽抽噎噎地哭:“现在肚子好痛……”

    “大夫看过怎么说”裴璃问,又惹得凤歌落泪更甚,凄然地摇头:“他们怕我被人发现,不敢去请大夫,说要等你回来。”

    裴璃心里发疼,将她抱得更紧一点,愧疚地道歉:“对不起。”

    而窗外的夜骐闻言,变换嗓音,故意咳了两声。

    凤歌立即警觉:“是谁”

    裴璃愣了愣,回答:“来帮忙的一个朋友,我先出去看看。”

    待他出了内室,二人走得远些,夜骐悄声告诉裴璃,他能找到可靠而且高超的医者。

    裴璃此刻,内疚而心焦,再加上深知夜骐不会在此刻对自己落井下石,便干脆将此事托付于他。

    夜骐随即离开,裴璃又返回内室,陪伴凤歌。

    待夜骐带着掌柜赶来,凤歌已被裴璃罩上面纱,她见到外人,虽然仍似在抽泣,却从睫毛缝中,悄悄观察来人的路数。

    掌柜把脉之后,说她的确动了胎气,所幸并不算太严重,多喝几副安胎的药即可。

    看凤歌一直在哭,又告诫她,孕妇不可太过抑郁,以免影响腹中胎儿。

    听得此言,凤歌更是似受了委屈般,抽泣得厉害,裴璃想到她今日的处境,为自己所致,也更为歉意,不停拍哄。

    掌柜看完病便出门抓药,夜骐独自站在院中,仰望着晦暗的天色,轻轻摇了摇头。

    他觉得,凤歌又在演戏。

    而裴璃对她有情,所以总是心软。

    日后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砝码,难说。

    凤歌又哭闹了好一阵,才勉强睡了。

    裴璃看着她苍白的睡颜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不是,真的不该这样一直将她囚禁在这个幽闭的地方

    她一直是天之骄女,如今,也真是太过委屈她。

    再稍等些时日吧,他会尽快,给她该有的生活。

    给她将被子仔仔细细地掖好,他悄悄走出去看夜骐。

    可当门合上,一直在熟睡的凤歌,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浮起冷笑。

    她就是要他愧疚。

    今天是她故意滑倒的,但她也控制好了力道,绝不会让孩子出事。

    现在她已经想得透彻,他想以孩子来控制她,她亦可以借此反控。

    只要她肚子里有这个孩子,裴璃对她,便永远也下不了狠手。

    孩子就是她的护身符,说不定以后,还是她夺回江山,对他复仇的利器。

    不过此时,她还关心另一件事--今日裴璃带回来的人,究竟是谁。

    蹑手蹑脚地下床,她想去窗边偷看,然而裴璃的听觉,何其灵敏。

    听见屋内有响动,立刻返回查看。

    凤歌一慌,光脚踩在了地上。但她立刻装出可怜兮兮的神情,眼神怯怯地如同受惊的小动物:“我怕你走了。”

    “怎么会呢”裴璃嗔怪,心中却有些甜蜜,以为她真的依赖他。

    走过来,将她抱着躺下:“我陪你睡,别胡思乱想。”

    院中的夜骐,久等裴璃仍不出来,也大约猜出了屋内的情形,又是一声轻叹。

    待掌柜将药带回来,交给哑奴熬制,他们便悄悄离开……

    裴璃那一夜,再没离开,一直拥着凤歌,计划怎样以最短的时间,找到最好的时机,让她不必再委屈地闭锁在此处过日子。

    到了第二天早朝时分,尽管不舍,他仍然不得不离去。

    凤歌自然又是一阵戚戚哀哀,完全像是离不开他的小女人。

    裴璃安慰了她半天,并一再保证,下朝之后马上就会回来,她才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

    他的心中,怜惜而又满足,温柔地了她半晌才走。

    而她,待他走后,立刻翻了个身朝里,拿着丝帕狠狠地擦自己的唇。

    裴璃到了凤御宫,裴凯哥早已在高台上坐着。

    如今的玉阶之上,凤座之侧,又设了一左一右两个座位,分别为裴璃和裴凯哥所有。

    裴璃在众人瞩目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位置,眼角的余光,却看向正中央,那个空荡荡的宝座。

    或许是时候,该让她回来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而那天的朝堂之上,暗中商议,要投奔裴璃的大臣们,果然表现得恭顺了许多,对裴璃的提议,几乎不做任何反对,这也让裴璃,心中更加自负。

    他相信自己未来,能够江山和美人兼得。

    下了朝,想着凤歌,他正想着赶紧走,却被裴凯哥叫住。

    “何事”他有些不耐烦。

    “今日是父王逝世百天,我们总该去坟前祭拜。”裴凯哥的话,让裴璃在心中冷笑。

    去祭拜被自己所杀的人,真讽刺。

    但表面上,他还是不好做得太绝,打了个哈哈:“我现在有事要办,晚上回来再去。”说完便匆匆离开。

    裴凯哥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心急,连该走的过场,都顾不上……

    那天裴璃一直陪凤歌陪到傍晚,心中记挂着裴凯哥所说的事,怕做得太过明显,会让人生疑,只好对凤歌说自己有事要办,夜里再回来。

    凤歌却不肯依,缠着不许他走。

    无奈,他只好告诉她,今日是裴濯忌辰百天。

    凤歌一怔,随即笑起来:“那人死了这么久了吗”言语中,有咬牙切齿的畅快,以前她受了裴濯多少屈辱,她都记在心上。

    裴璃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忽然一惊。

    以后,她对他……

    而凤歌是何等谨慎之人,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妥,马上攀住裴璃的胳膊,小鸟依人地靠了上去:“我知道,他一直对你也不好,是不是”

    瞬间,将自己和裴璃,转到了同仇敌忾的阵营,让他心情松懈许多。

    又撒了一阵娇,将他完全安抚好,她故作懂事地放他离去,走之前还一再叮嘱,晚上要回来。

    裴璃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家,见王府的大厅,已经布置好了灵台。

    看着裴濯的牌位,他心中痛快无比。

    这个折磨了自己十多年的人,最终死在了自己手上,因果报应,何等爽利。

    裴凯哥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裴璃得意冷笑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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