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胸口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
“小魂儿,坐太高看不清楚么?”战麒将她从肩上抱到地上,半扶半搂,青黑色脚甲踢起一颗金色长发的头颅托于掌中,“小魂儿,他这双隐藏在头盔下的眼睛漂亮吗?”
面前的头颅五官形状非常俊美,优美的唇角遗留着鲜血的痕迹,那双隐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眸色是黄金一般浓郁的金色,只是它们失去了金子的璀璨,变得死气沉沉,即便如此,仍能清楚地看到那扩大的瞳仁中残留的恐惧和质疑。
……
他们是来狙杀战麒的,是死有余辜,死得其所。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杀戮方式,她不能指责战麒的残虐。但是,他们本来不该死得这样凄惨,这样丑怪的。童话努力压下胸口呕吐的**,缓缓摇了摇头,“不漂亮,不管他们变成什么样,都没有我的战麒哥哥漂亮,我不想再看到这么丑陋的尸块和鲜血。”
“小魂儿,吾的女皇,一切如你所愿。”战麒沉沉低笑,淡黑色煞气如风般在大地上狂扫而过。太阳重新回复了明亮灿烂,天空还是碧蓝如洗,凹谷绿草如茵,片刻前的血腥像是从未发生过,连空气中也没残留一丝腥味。
童话恍然看着近处一块银白的残盔,它静静地躺在充满生机的绿色中,幽幽闪动着乍长乍短的美丽光辉,仍是那样神圣冷漠,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主人的消逝,也不在意自身的残破。
战麒唇畔的笑意渐渐收敛,眼眸微垂,投注在小魂体发白的小脸上,乌溜溜的眼睛没有焦距,显得恍惚茫然。
第一次,他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其实,在刀锋下去,破除开圣光杀士防护时,他的煞气瞬间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但他选择了留下他们的碎尸。只因为小魂儿说了句漂亮吗?眸中溢出了浅浅的无奈,青黑色战甲在煞气中逐渐隐去,他幻化出一身深青色衣物,仔细审视每一根手指,直到确定没有沾染半点血迹后才将小魂体抱进怀中。巨掌捧起她惨白的小脸,轻轻揉搓出淡淡的红晕,“小魂儿,害怕了?”
童话恍惚的眼睛看向他,渐渐有了焦距,洁白光泽的贝齿轻轻压住下唇。片刻,她点点头,双手抓住抚在脸颊上的巨掌,柔声道:“战麒哥哥,不管什么理由,我都害怕这种残虐的杀戮方式。”
“好,以后不管什么理由,吾都不会再让小魂儿看到这种方式的杀戮。”战麒俯身在她唇上吻下,“害得小魂儿的唇都凉了,身子也凉了。”他的小魂儿啊,看来很不适合生活在血腥中。
散发着麝香冷息的怀抱逐渐安定了童话的心神,伸手环住战麒坚实柔韧的腰,小脸在他胸腹间磨蹭着,声音嗡嗡的,“战麒哥哥,涅世呢?我怎么没看见你用他杀敌?”
战麒抚着她的头,沉吟道:“小魂儿想见涅世吗?”
“嗯。”
也好,去见涅世,小魂儿说不定会慢慢遗忘刚才看见的血腥,反正那把武器现在见与不见都没有什么区别。
第177章 魂溯·战麒(八)
童话看着眼前一人多高的黝黑洞口,迟疑道:“战麒哥哥,涅世……在这里面……睡觉?”
“是啊,这把武器无聊时最爱找个漆黑的山洞睡觉。”战麒单手抱住她,右手弹出数团煞火,瞬间将洞口照成青幽色的世界,“他沉睡在洞的最深处。小魂儿,要进去看吗?”
煞火仅仅将洞口内四五米处照亮,里面仍是黑沉沉的,阴森的冷风从洞里缕缕逸出,说不出的诡谲悚人。四不像两万年前的爱好咋这么奇怪?好好的床不睡,专找这种阴气丛生,黑灯瞎火的山洞睡觉,他是不是嫌他身上的血腥死气还不够重,特意找这种地方来滋养?童话腹诽着。如果是她一个人来多半会打退堂鼓,不过现在身边跟着战麒就不一样了。从方才的血腥屠杀中,她知道战麒很强,比被封印的阿奇不知强了多少倍。
“战麒哥哥陪我进去看。”她搂住战麒的脖子,往他怀里缩了缩,“我有些怕黑呢。”
“吾陪你。”战麒抱着她缓步踏入黑洞,补充道,“不过小魂儿要做好心理准备,睡着的涅世是很难被外界唤醒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寂静死沉的洞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股撩惊心脏的森厉。
童话不太适应这样的心惊肉跳,眼珠转了转,偎近他的脸,“战麒哥哥,我想听你唱歌。”她最喜欢听阿奇的歌声,低沉、醇厚、磁性,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小魂儿,吾不是吟咏歌者。”麒麟都会梵唱,施术时唱,庆祀时唱,嫁娶时唱,甚至欢情时也唱。但他从不唱吟,不屑唱也没有吟唱的理由。
“唱嘛。我想听,战麒哥哥唱的歌很好听的。”她不依地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小白牙叼住他的耳垂,娇声威胁道,“要是不唱,我就咬你的耳朵了喔。”
战麒哈哈一笑,巨掌扳过她的小脸,戏谑道:“小魂儿,唱与不唱是嘴决定的,你该咬吾的嘴唇才对。”
“才不呢。”童话翘起嘴,用力扳着他的巨掌,辩驳道,“唱与不唱是和耳朵听不听话有关系的。战麒哥哥承诺过,让我当你的女皇。女皇说的话,你不打算听从吗?”
“小魂儿,我们到了。”战麒突然驻住脚步,将她的小脸扳向前方,“瞧,涅世正在空中沉睡。”
童话抬眼望去,在青幽色的光亮中,一把漆黑怪异的巨大武器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他离地约莫两米多高,一丈余长,五尺多宽,一头尖锐如锥,一头横断似刀,微微弯曲了数个弧度的身躯上布满锐利的小刺,浓郁的血腥死黑之气缠绕周身,偶尔流蹿过一道细细的蓝白电光。这武器既有说不出的熟悉,又有说不出的陌生。熟悉的是那骇人的血腥死气和怪异的身躯,陌生的是宛似死去的毫无回应的冰冷阴森。
“战麒哥哥,我想摸摸他。”一时间,她忘了纠缠战麒唱歌,只想向四不像靠得更近些。
战麒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方才将她高高举起,沉睡的涅世正好齐到她的胸口。
她伸出粉腻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漆黑冰冷的身躯,锐利的小刺在双手的抚摸下变成柔软的海绵,“四不像,你的身体还是没有伤到我一点点呢。”她温柔地呢喃着,脸上含着恬静的笑意,手指调皮地捏住一根小刺掐了一下,又将脸庞覆上漆黑色身躯磨了磨,柔软的小刺像是弹性十足的橡胶,一根根从脸上按摩而过。但就算是这样的逗弄,漆黑的武器仍旧沉睡不醒,没有一丝生的气息。莫名的,她心里有了几分难过,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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