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分卷阅读6

    。是我们隔壁的街坊,拉黄包车的大力哥。

    他高高的个子,长得挺壮实,每天拉车出去都往我们院子看看,我知道他是想看看姐姐什么时候去戏园子,好顺道拉上她。可是姐姐从来不坐他的车。

    “都是辛苦讨生活的人,我可不沾人家那个便宜。何况不是一天两天。”姐姐总是这样说。我们都明白这个理儿。

    自从我们搬到这牛眼胡同,就和大力哥一家成了好邻居。大力哥为人厚道,善良,劈柴挑水的活计总是帮着干爹干,还给干娘推碾子磨玉米面。姐姐总是拿着毛巾和一碗热开水,招呼他歇歇。他总是憨厚的冲姐姐一乐,说“不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喜欢姐姐。

    大力哥的父亲早没了,他和老娘一起生活,每天辛苦的拉车挣钱。

    遇到为难召窄的时候,干娘总是周济他们。

    “都是穷苦人,哪能不互相照应呢?”干娘总是这样说。

    大力哥对我和卫苒也好的很,夏天给我们捉蝈蝈,还会编小竹笼子,装着蝈蝈给我们玩。还会爬树去摞槐树花,交给干娘,在开水锅里一滚,和上玉米面贴金黄的热乎乎的饼子。

    还会摘榆树叶吹曲子,我们都觉得他简直什么都会。

    看见他进来了,我赶紧站起来。

    “大力哥,你来了?”

    他憨厚的冲我笑笑,点点头。

    “大力,今天没出车吗?”干娘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大碗问。

    “娘病了,我在家照顾她两天。就没出去。这不,几天没出车,又花钱抓药,家里没粮食了。叔叔婶子有富余棒子面给我一碗。”他有点害羞的说。

    “哎呦,你娘病了?我这几天忙乎,也没去看看。我说怎么她好几天不过来和我说话做活了呢?有富余粮食,我给你拿去。”干娘说着,没有去接他手里的大碗。而是进了东屋的厨房,装了半口袋白面给了他。

    第十一章 青梅竹马

    “这可使不得,我知道你们人口多,开销大。我有一碗棒子面对付过今天就行了。娘的病已经大好了,我明天就能出去拉车了。”大力哥赶紧推辞。

    “拿着吧。我们还有呢。让你娘老喝粥还行?”干娘说着,把口袋塞给他。

    “拿着吧。”干爹也说。

    “那,谢谢您了。”他赔笑着,忙道谢。

    我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出门去。

    “大力哥,我和卫苒现在还没有登台。等我们出了师,能登台唱戏挣钱了。你就给我拉车,包月钱。再不用愁不出车没有钱花了。”在大门口的墙边上,我悄悄对他说。

    “那敢情好。我盼着那一天呢。我知道,你们准能成角儿。到时候我天天拉着你们去戏园子,保管又快又稳当。”他高兴的笑着说。

    “嗯。”我也高兴的点点头。

    看着他远去了,我心里很激动。我觉得我能给人家盼望着,给人家希望着,我自己也有了希望。当然,还有我最爱的弟弟卫苒。

    回到屋里,大家都已经吃完了早饭,姐姐已经开始擦桌子了。

    “哎,救急救不了穷。我看大力他们娘俩也是够可怜的了。”干娘叹口气说。

    “这年月,谁家没有个为难的时候?能帮就帮一把吧。”干爹说。

    “我都想好了,等我登台了,有了包银,就让大力哥给我和卫苒拉车,包月。”我说。

    “哈哈,你这小子,还没成角儿呢,就开始摆谱了。行,我们都盼着那一天呢。”干娘哈哈大笑。

    “荏儿准行。准将来比我强。”姐姐笑着捏我的脸。

    “嗯。光说嘴可不行啊,得练功,得吃苦。成角儿可是不容易啊。”干爹说。

    我点点头。

    “好好跟着师傅练功,回来我考你。”干爹说着,陪着姐姐去戏园子了。

    干娘照常在家操持家务,洗洗涮涮,出来进去的忙乎。

    “荏儿,来,练一段《梁祝——十八相送》,我瞧瞧你们俩的功夫怎么样了。”师傅招呼我。

    “哎。”我答应着,和卫苒一人拿了一把折扇,就唱起来。

    我拉着卫苒的手,走两步,抬头,拿扇子一挥。

    卫苒小步也跟上,也拿扇子往上一指。

    卫苒唱: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喜鹊满树喳喳叫,向你梁兄报喜来。

    我唱:弟兄二人出门来,门前喜鹊成双对,从来喜鹊报喜讯,恭喜贤弟一路平安把家归。

    我们唱到这里,总是互相微笑,表情眼神都是非常到位。

    师傅在旁边看着,微笑着,连连点头。

    卫苒:清清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愿不愿配鸳鸯。

    我:配鸳鸯——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我和卫苒笑意盈盈,你来我往的唱着。他扮祝英台,我扮梁山伯,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默契。

    这出梁祝是我们俩最喜欢的一出戏,那真挚的情感都是自然流露的,仿佛就是我们自己的故事。

    卫苒那看着我笑的大眼睛,那深情的目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多年以后想起来,还是会幸福的笑。

    第十二章 孙先生

    我们的表演让师傅非常满意,连干娘都吸引来了,她一边在旁边坐着纳鞋底,一边看着我们笑的合不拢嘴。

    “瞧瞧这身段,这眼神,真到位,唱的也好,我看都能登台了。”

    “嗯。快出师了。”师傅也哈哈笑。

    “那我们能出去玩了吗?”我问。

    “出去玩儿会吧,就回来啊?别出去瞎野!”干娘说。

    “喔——好哦,出去玩了哦。”我欢呼着,把扇子往师傅怀里一扔,拉着卫苒跑出门去。

    我们不能到远处去,只能在近处玩玩。我便拉着他去了胡同口的孙爷爷家。孙爷爷是个挺和蔼的老头,穿着长衫,带着眼镜,胳膊窝里老是夹着书本,看见街坊邻居,不管是谁都笑着点头问好,我顶喜欢和他说话了。

    干爹说他的名字叫孙逸轩,是大学堂里教书的先生,是认识字有文化的人。我从来没有上过学,也不知道大学堂什么样儿。

    但是干爹总是找他写春联和福字,过年的时候就贴在我家的大门上。

    “学堂里好玩吗?”我有一次问他。

    “好玩啊,好多和你一样大的孩子都在里面读书。”他笑眯眯对我说。

    “读书有什么用啊?”我又问。

    “读书会让人长本事,就会让穷人翻身解放,不受人欺负,不做牛做马。”他说。

    他的话我一点不明白,但是我觉得读书肯定是件好事。

    “孙先生说,读书就能不受人欺负。”我有一次对干娘说。

    “那倒是。读书谁不愿意呀?可是那是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才有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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