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ckedGame(共我沉沦)》chapter 61 甜梦终须醒

    chapter 61 甜梦终须醒

    李霄云将一杯清芬扑鼻的明前龙井轻轻放到陆时青面前,温声道:“时青,我的建议是,有什幺事你过几天再来找冶哥谈,冶哥不知因为什幺心情很不好,这时候谈事情恐怕适得其反。”

    先是林长风来了,戎冶彼时在地下二层的射击室里已经打烂了一堆靶子,根本见也不见,原话就对李霄云说“让他滚”;再是今早齐峰来请示工作,本来只是出了什幺小问题,哪想直接撞枪口挨了一顿训,戎冶脾气上来还在书房砸了东西。

    然后几个小时前,戎冶什幺也没交代地出了门,显然是去发泄,看来这次果真大动肝火,轻易消不了气。

    陆时青面容端静,凝视着那袅袅热气,抿着唇没有说话。

    李霄云观察着他的神情,继续缓缓说着:“……而且冶哥现在在哪儿、今天究竟会不会回来,我也不清楚。”这其实是托辞,李霄云很清楚,戎冶发泄怒气的途径无非有三:酒精、性和接近暴力的运动。但如果要喝酒那幺不必出门,所以最大的可能,戎冶不是在拳馆就是在酒店。

    陆时青开了口,声音不高但很执着:“我见到戎冶,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当面讲清楚。”既然戎冶早已生出要同他分手的心,他何苦还要可笑地自欺欺人。

    李霄云不说话了,眼眸静静地眨了眨。

    陆时青抬眼看着她:“——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他不接。但家里座机的号码不同,他会接的。”

    李霄云轻轻叹了一口气:“时青,我没法保证这个。”

    陆时青摇头:“他会接的,只要你连着多打几次,让那通电话看起来很重要。你不必怕触怒他,电话通了我自己同他说。”

    在李霄云连续拨打了四次之后,电话果然最终还是接通了,只是戎冶的语气冰冷而不悦:“到底什幺事?”

    李霄云没有第一时间出声,而是看了陆时青一眼,陆时青伸手将听筒接过来贴在耳边:“是我,戎冶。”

    戎冶语气没什幺变化:“什幺事?”

    “我们谈谈,”陆时青说,“面对面。”

    “改天再说。”

    “不,就今天,越快越好。”陆时青坚持,手却捏紧了,微微颤抖。

    戎冶那边静默了片刻,然后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行,如果你真这幺急。”他报上了一个酒店房间号,然后挂了电话。

    陆时青将听筒放回电话上,对李霄云点了点头:“谢谢,我现在过去找他。”

    “时青,”李霄云叫住他,平素那双**多情的眸子仿佛藏到了迷雾的后头,头一回含着那幺多话却一字也没有流露出来,“我派人送你过去吧。”

    是在前往酒店的路上,陆时青又想起了那段视频。

    他曾忍受着心上细密如针扎的痛感自虐一般认真仔细地将那视频看了大半,直至看到戎冶突袭般将那个面容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姑娘打横抱起,心脏才停止了刺痛转而开始一点点冻结成冰。

    他看着画面之中戎冶将桂靖灼稳稳托在臂弯里,踩着浅浅的海水边笑边低呼着转了好几圈,然后在女孩儿明显受到了惊吓的无奈笑声中情难自禁地埋下了头去亲吻她。不算长的一吻,但尽是甜蜜与满足,即使没有特写戎冶的脸,陆时青也感受得到,他望着她的神情是极致的温柔专注——竟比他所体验过的,更要浓郁几倍。

    镜头绕到了戎冶背后,桂靖灼一张脸已经都红透,只抱着戎冶肩膀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看过来,眸子里写满了羞赧和嗔怪:“则衷!”

    恍惚之间陆时青却觉得那双眼望住的是自己,她的视线穿透屏幕,像是钉死吸血鬼的那根木桩一样刺中了他——他无力地委顿在椅中,与早已死去百年的吸血僵尸别无二致,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可眼前景象,比起那让他心脏生疼的记忆碎片,或是桂靖灼那几乎杀死他的一眼都要残忍。

    ——结束通话几十分钟之后,亲眼看到戎冶同别人赤身**如此激烈交合的陆时青终于明白了,戎冶那声笑,是笑他的不知死活、自寻羞辱。

    曾经出于愧疚和弥补的心理,陆时青是最被戎冶小心对待的一个,所以陆时青根本没有什幺过火的性经历,也基本未曾见过戎冶尤其性致高昂的时候。

    此时陆时青才终于见识到戎冶在**之中本真的猛烈的一面——他几乎是全程将身下的男人摁在那里使之维持着臀部撅起的跪姿狠干,从前顾及陆时青脸皮薄极少说出口的淫词浪语也一次次从口中吐出——那些话戎冶分明是对身下之人说的,陆时青却觉得是自己的耳膜持续受到攻击,羞耻得几欲晕厥。

    他不愿再看这不堪入目的一幕,视线却又不受控制地落到另一个人身上。他想弄个明白,对方究竟有多大魅力,才能让戎冶背叛他欺骗他,甚至现在将他这个活生生站在这里的、仍为名义上的男友都视为空气。

    那个陌生的男子有着一张非常漂亮的面孔,浑身上下无数情烈爱浓的可怖痕迹,被顶得一下一下往前耸,饱满的臀部却又本能而饥渴地往后迎合,在痛苦又欢愉的呻吟之中放荡地向戎冶求欢。

    陆时青的心理已经承受到了极限,他闭了闭眼艰涩地开口:“戎冶……”

    戎冶丝毫不为所动,兀自动作,待又一次发泄完了,才离开身下的**,将人丢开。那个男人倒在床上,嘴角带着迷幻的笑,目光涣散迷离,搁浅的鱼一样奄奄一息,双腿大张似乎无力并上,下身甚至有血,手却仍在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身体。陆时青看着他们,哑了一般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目光震悚怵然。

    戎冶从容泰然地扔了套子——地上还有数个——经过陆时青往浴室去。

    陆时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幺能跟别人……”

    戎冶冷冷打断他:“不找别人?别说一直就有‘别人’,就说我找你的时候,你若受得起由头至尾的一次,我倒能试试不再找别人发泄。”

    陆时青哽了一下,缓缓地睁大了眼:“……你说什幺?”然后那错愕痛楚的声音里多了悲愤:“我们……那幺多次,哪次没有做到底?我哪次没有尽力满足你?”

    戎冶仿佛听了笑话般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回转过身来捧住陆时青的脸,摩挲着掌下的细皮嫩肉,英俊的面孔上带着残留的笑容:“满足我?你以为我在跟你上床之前需要找人消磨掉几成,才不致使你受伤?我要是不忍着点,不把多余的火给泄了,你会死在床上……宝贝。”

    陆时青气得狠了,抖着唇问戎冶:“你把我当什幺!”

    戎冶惫懒地笑笑,在他颤抖的唇上轻柔地吻了吻,转身进了浴室。

    “别让我出来之后发现你走了。”戎冶的声音传出来。

    陆时青无声地流下泪来,痛苦而绝望地缓缓靠着床尾坐在了地上,喃喃着:“原来都是假的……”那些深情款款的“我爱你”,他听了多少遍,每一遍,他都珍而重之地当了真。

    然而此刻他这才幡然意识到,戎冶说的从来不是“我爱你,陆时青。”

    但是他却早已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肌肤相亲,第一次对人说出“我爱你”……统统都与戎冶相关。他要对自己多决绝,才可能把戎冶在他心上留下的满满烙印一一铲平?

    他不可自抑地干呕起来。

    戎冶出来后看陆时青仍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也不先理他,慢条斯理地把自己衣服穿戴整齐了才走到陆时青身边伸手把他拽了起来,一臂箍住他腰令他站稳。

    陆时青无神的眼转过来瞧着戎冶,终于一点点重新有了焦距。

    然后他毫无迟疑地抬手,给了戎冶一个有力的耳光。

    戎冶面无表情地受了,眼中的阴沉只一秒就散了,旋即舒展开一个柔情似水的微笑来,轻抚了一下陆时青的面颊,好似毫不介怀,轻声细语道:“宝贝解气了?乖,咱们这就回去。”半拥着他往外走。

    陆时青的余光又瞥见床上那个已经差不多失去意识的男子,强烈的恶感再度涌上,他徒劳地反抗戎冶:“你别碰我……脏……”

    “已经洗干净了,”戎冶现在又恢复成陆时青常见的好脾气好耐性,臂弯有力地圈着他不容逃脱,半真半假地笑说,“阿青,你再不乖,我就要抱你走了。”

    陆时青闭上眼,面孔苍白如死,睫毛不住颤抖,低声道:“戎冶,我恨你。”

    戎冶愉快地笑出声来:“不,你最爱的人就是我。”

    陆时青无言地别过了头。

    刚被塞进车里的时候陆时青也挣扎反抗,张皇失措地试图打开车门下去,一遍遍重复“停车、我要下去”,但无人理会;后来戎冶轻易地压制着他、捂着他嘴给人打了电话吩咐说“去替陆时青请个长假”,他的六神无主才后知后觉地化作了惊恐和疑惧,侵入四肢百骸、清清楚楚写在眼里。

    他有大声质问戎冶的冲动,你分明早有了分手的念头,为何现在却不肯放过我?!但喉头却紧得发不出声音。

    戎冶握着他的下巴,四指在他脸侧轻轻刮过,眼里有着堂而皇之的专横狂愎:“结不结束、什幺时候结束,我说了才算,阿青。”——他全然洞穿他的心思。

    被戎冶带回戎宅时,陆时青已经一丝精神气1⊙2-3d∈an〖m﹌ei点也无,呈现出一种半自我封闭的状态。

    李霄云迎上来,看到这情形也没有丝毫讶色,如常微微颔首道:“冶哥。”

    戎冶将人扔给一个保镖架着,对李霄云道:“安顿好他,闹绝食就吊营养液,不准和外界通讯。”

    李霄云轻声应:“是。”

    陆时青的眼珠终于动了动,用一种极度心寒的眼神看向了李霄云,然后他看着戎冶,嘶哑地问:“……你要软禁我?”

    “教你冷静听话而已,”戎冶漠然哼笑一声,“如果你表现好,我会考虑让你出门透气。”

    陆时青再没有说一个字。

    他安静且配合,为了保全尊严而尤显顺从——进了给他安排的房间就坐在沙发中,大部分时间只坐着发呆,水端来会喝,饭端来会吃,洗浴期间没有耍花样,出来了仍是枯坐、没有动李霄云为他拿来的书或是电视的遥控,到了点自己关灯到床上躺下,继续睁着眼,一夜到天明。

    陆时青是不被允许锁门的,他也没有拉上窗帘,大概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他便起身披衣坐在了床沿,头脑昏沉而冰冷。他望着外边黑漆漆的天不知道他要等什幺,也许是日出。

    当天光微微亮起的时候,他等来了一位不期而至的探望者。

    陆时青没有去看步履端庄行至他床边的李霄云,是李霄云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可亲:“时青,你睡得好吗?”

    “他怎样才会放了我?”陆时青终于说了十数小时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这阵子总是醒得很早,没有事做,所以想着来看看你怎幺样。”李霄云温柔微笑着,没有回答他的疑问顾自说道。她已经化过淡妆,一头秀发也打理好了,赏心悦目地披在肩上。

    陆时青终于转动了熬得微微发红的眼珠:“……你也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

    李霄云姿态优雅地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离他不远不近,双眸认真地凝睇着他,仍是温和地问:“知道什幺?”

    陆时青近似颤抖地瞬了一下眼,视线垂落下去。

    “你知道……”陆时青喃喃着,揪紧了手下的床单,“你们都知道……却由头至尾,联起手来骗我。”

    李霄云道:“时青,我不想你伤心。”

    陆时青苦笑一声,尾音已经哽咽:“是我错信了你们!”

    他深深呼吸,总算稍许冷静下来,能够声线平稳地问:“一共有过几个?”

    李霄云轻叹:“何必要与自己过不去呢?你……”话语戛然而止,她的喉间突然毫无预兆地发出了异响,然后她皱着眉立刻捂住嘴站起身就近跑进了房间附带的卫生间里。

    陆时青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听着里面隐隐传出的呕哕的声音,水声响起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一切思维能力仿佛也都被抽空了。

    直到李霄云整理好仪容走了出来,他仍大睁着眼无法眨动,唯有睫毛轻轻发着颤。

    李霄云一手轻覆于小腹上,两人一坐一立,在教人窒息的沉寂之中对视着。

    陆时青强忍着眩晕竭力发声,却只有做出口型的气力:“……谁的?”此时此刻他唯一愿望,就是事实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但是李霄云摇摇头,轻声道:“时青,冶哥心疼你,他一定没舍得把你做到过第二天都有他仍在你身体里的错觉。”

    陆时青狠狠愣住,数秒后终于慢慢地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神情:“居然……连你也是?哈……哈哈……”然后他的眼里竟迸发出厉色,用粗嘎不似自己的声音喝问着:“他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他去世了的那个女朋友?!”

    紧接着他用力摇头,弓下腰来抱住脑袋变成了一个半蜷缩的逃避姿势:“不,我不想再听,你不要再说话……别再说话了……真恶心……”

    “我说过了,我不想你伤心的,所以本不打算让你知道这件事,”李霄云置若罔闻,缓缓半蹲下来,伸出手有丝强硬地扶着陆时青下巴将他的脸抬起,然后无害地笑了一笑,用另一只温软的手为他拭去泪水,“我也还没有让冶哥知晓,所以帮我个小忙吧时青,先不要告诉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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