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问(H)》分卷阅读28

    主喜爱的人都不明。

    那一瞬间,少年看到的,只是一个濒临绝望边缘似地却望意向都云淡风清的人。不主动,不?恼,只有放任。无力的放任。

    无论怎样都已经不关他事。又或者,他想插一脚也已经有能力了?

    刚刚的发怒,是装的?无聊才陪他胡闹一下的?

    这时,一个躲在树上的高挑的身影也在思量。

    不。树上的映雁一直在偷看,那恼怒是那样的真实。

    现在,竟如突然就想通了一直坚持的原则似了,线一断,蹦的一下,就忽然什么都归于平淡了。

    是因为苌摄风吗?其实刚刚他向他说明有苌摄风的批准任何人也是断不得进去见柰御风的。他早就想离去了吧?只是自己发?一时令他忘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忘了回去吧?到收拾了自己才现竟在浪费了时间,于是现在冷静下来就走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吧?这样是最合理的吧?可是为什么,他这刻从苓蝶漪身上感受到的,的确是前一瞬间的强烈执着,这一瞬间却全然崩溃了。那白色的身影,慢慢转过,轻轻的,云儿飘飞似的,离去。

    有眷恋,有期待,有怅然若失。

    奇怪的是既然是这样,自己应该幸灾乐祸火上加油才是。而现在,心里有什么说不出的感觉。

    更奇怪是,有什么,和现在眼前这幅景象重叠了。忘记了的,又重叠了。

    白色木然转身离去的背影……

    到底是什么?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像很久远的被遗忘了的什么记忆。像很久远认识过的人。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

    树下的少年同样心绪絮乱。本应好好个儿思考一下,他可以等他走了以后独自深思个一千篇一万篇,可是这刻,在自己的意识做出正确的判断前,他就已经唤出声来:「……喂!」叫完了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只见苓蝶漪再往前步了两三步才回过身来,似一早就知道他躲在那里暗中看戏,无表情地缓缓道:「又怎么样了?」

    少年「?碌」的含了一下口水,反正都已经叫出声,也不想那么多,道:「虽然是不可以进去,可是房间向着我守着的庭院那边一扇间了宏古木枝的窗子,你到那里去见他吧。」越说越小声,说完不由地窘得红了颈脸别过头去。

    哼。挑不起火的人才不好玩。讨厌看到他这样平淡如水的样子,让他见见那个人疯上一下子也好。

    苓蝶漪听完轻轻的「哦」了一声,就直直走少年身边经过,挠过那少年让出的转角处直向映雁说的那窗子那面走去。

    就在少年快看不见那素白衣衫之际,风中似乎传来如烟似叹的几个字。

    那声,听得少年更加窘。

    真痛恨起自己来了。

    想到觉得那人就似要寻死似的样子自己莫明的就在心中浮现一句:「他是要死的人,放了他吧,放过他吧。」居然就生起同情心来了。哼!一定是他欺负自己年轻单纯容易骗,才故意装成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吧!亏他还比自己年纪大上一截哩!刚刚还欺负得自己那般惨,自己居然还上当!真差劲死了!

    少年也不知道到底自己真是那般想的,还是只是在找借口。

    想着不想听见们的又「啧」了一声,一甩头走远了。待会再回来吧。免得那人以为自己这次在使计偷听又不给自己好过了。

    少年对自己身上胸口那团莫名奇妙的火手足无惜。

    理不清,不明白,不明白,很乱很乱。

    可是,至少有一样他是很清楚的。

    他听见了。

    那白色衣袖跟随主人飘过转角的那刻,一声「谢谢你」,声音不大,轻于清烟淡浮云渺如莺鸣,却恰恰可以如耳语呢喃般转入他耳朵里。

    很轻,却很清楚。

    树上的身影猛地一震,然后风再扬起叶影相交,树上已有了人影。

    苓蝶漪不急不缓地走到那扇窗前。

    他在犹豫着。

    殊不知,屋里人早就闷慌了,苓蝶漪未步至他就已经留意到来人是谁了。

    柰御风隔着宏古木枝的窗子,对苓漪蝶牵扯了半边嘴角,轻道:「嗨。」

    他看见不同于自己的轻松平常,苓蝶漪的神情僵硬异常。

    那眸里,却有火。那荡漾水色里居然烧着火。

    柰御风撇过头,然后再稍稍偏回,斜睨了眼前人面容憔悴的模样一眼。下一刻,狂笑声隔着那一条一条的宏古木枝,直朝苓蝶漪身上爆发:「哈哈…噗哈哈哈…嗄…真有趣!看着你这样子真有趣啊。我的蝶漪。你怎么这种表情了?心痛了么?」苓蝶漪目然的注视着就这么隔了一扇窗的那个狂笑不已的人,忽然嘴上动了动:「…木……柰御风。」

    「御风?哈哈…怎么不叫我木子啊?我和你以前相知相交的日子你都忘了吗?想不到你嘴脸上冰冷,心里也是这般薄情!亏我还一直在想你…」

    苓蝶漪听了身子猛地一震,脸上闪过不知是惊喜还是痛心,往窗边挪了挪近些,嚅喘般道:「御风…」

    「对!我一直在想,无时无刻不在想,从很久以前就想看看你这副模样。想看看你这种一掐就碎似的人儿,心碎欲绝的样子,会是怎样一幅惨烈的景象呢?两眼痛红欲裂?病色深蚀于面?唇裂出血乱发如鬼?

    总是给我待到了。现在终于给我见到了。真真是一副很不错的风景。

    哈哈…」

    「什么意思?」

    「原本我是很想再看久一点的。不过我怕再这样下去你就真要这么死去了。

    人死了那还有什么可以玩的呢?死了就什么都了。你一条命可不是单单你的命那么简单呵。我还有有戏看可就看你的做化了。」

    「你在说什么?」

    「我是骗你的!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我家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于那个仇人唯一的记忆,唯一的证据,除了他的面容,只有另一样。就是他的曲!那是我父亲为他而写的,特地为他而写的!有给外来的宾客听过,那残人从来有在外人面前奏过那曲子!那曲子只有我们家的人听到过,所以跟本也不可能有机会让外面的人听到,根本就不会有外人知道这个曲这个调。」

    「这是专属于苓向榕那残人的曲,是我那天亲口听父亲说。」

    ??我送你这首曲,这是你的曲,为你一人而作的呵。

    「就是他你记不记那天你在卢湖山庄奏的那一首曲,我一听,立刻就认出那曲来。我是怎样作梦也想不到我还会有机会听到这曲。就是那曲。如同梦魇一般,就是这曲的主人、害了我双亲、杀了我弟妹、毁了我的家!

    那残人死了。要恨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恨,是有。但要向何人恨?仇,要报。但要对何人报?原本想是这一生怕再有给我报这仇的机会了。那也罢了。如今这首曲却竟是在这时候让我听到了…这怕是天注定要我非报此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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