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里里外外一通忙乱之后,才突然想起一桩心事,不禁叫道:“我真是彻底糊涂了,怎么还有这桩大事竟然给忘了。”
丘真人这边收拾东西,正准备告辞,杨太夫人带人连忙阻拦道:“仙长慢行,仙长,妾身还有一事相助,万忘仙长答应。”
丘真人问道:“夫人,莫非想让贫道看看王爷的伤势么”
“仙长,您果然料事如神,小儿受伤后卧床已级多日,难得今日得遇仙长,真仙临凡。妾身抖胆相请,还望仙长成全。”
两人正说之间,就有个一身皂衣的小厮过来禀告道:“启禀奶奶,启禀老神仙,王爷听说了老神仙以神通手段救了王妃,心中十分欢喜,特差小的来请老神仙的驾,烦无论如何要请老神仙赐见一面,还望老神仙不要推辞。”
丘真人不愿与贵胄之家纠缠太深,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且前面引路。”
杨太夫人和丫环们欢天喜地,都要同行,那小厮施礼道:“王爷吩咐小的说,请夫人不必随行,王爷要单独向请教老神仙。”
于是,丘真人和真常子师徒二人,跟着这小厮又是一番穿屋过堂、寻廊进院,就来到了王爷养病的内室。两人看见内侍的丫环扶着一个青年从床上坐起,那年青人挥了挥手,用项国话说了句什么。
几个丫环答应着,给王爷披了件皮袭袄子就退了出去。
这个王爷不到三十的样子,虽然有伤在身,却是面容刚毅,威风不见。
王爷道:“小王,有箭伤在身,请二位仙长恕怠慢之罪。”
丘真人拱手道:“王爷您太过谦了,贫道山野之人,何堪王爷如何器重。”
真常子也摇头晃脑,道:“哪里,哪里,王爷太谦。”
“仙长说哪里话来,适才听家仆传话说仙长有起死回生之能,想来必是真仙下凡。小王今遇真仙不愿交臂而失之,实在是冒失了。”
真常子心中暗道:“原来没我什么事啊,要知道刚才可是我帮忙,你老婆可未必能救得回来。”
丘真人道:“王爷谬赞,贫道如何敢当,实不相瞒,贫道事前并不知道王妃未死。只是贫道从前见过王妃身中的这种邪门暗器,有意要查看罢了。”
“如此说来,仙长事先也不曾知道”
“哈哈,王爷与太夫人一口一个仙长,实在令贫道惭愧,贫道虽有些小小手段却绝非什么神仙。即便这世上纵有真仙,真有起死回生之术。那也并非贫道。”
“哦,仙长却为何如此说”
“老百姓都说打雷下雨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倒是清楚。贫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却还是有数的。神仙贫道自己就没见过什么神仙。”
“哪里,仙长太过客气了,之前我们遍请名医也未能救王妃一命。而仙长一出手,就救活了母子两命,皆不是有回天再造之力么”
“非也,王爷有所不知,贫道所以能救王妃,正因为王妃并没有真死,如果真是死人,贫道绝无把死人救活的本事。这乃是实情,并非贫道谦虚,还望王爷体察。”
“原来如此,世间并无起死回生之药,连神仙也没有么”那王爷两眼空洞喃喃自语道。
这时那皂衣的小厮进来,在丘真人座旁摆了茶水并几样精致点心,又立刻退了出去。
“王爷,伤势如何,还是让贫道先给王爷看看伤情吧”
王爷摆了摆手说道:“仙长误会了,我请仙长来并非是为小王看病,而是有事要请教仙长。”
“哦,王爷的伤势不要紧吗”
“小王屡次奉皇命出征,刀疮箭伤也不知受了多少,便是这次的也不过多躺些时日罢了,仙长只管放心,这点伤还要不了小王的命。”
“话虽如此,王爷却也不可大意,还是要好生养息才是。”
“仙长,小王请仙长来,乃是有大事要向仙长请教。”
“贫道乡野村夫一老朽,住的是荒山野山,吃的是粗茶淡饭,世间事一窍不通,王爷何必如何如此看重。”
“仙长何苦诓小王,仙长也见过我母亲了,我母亲原本是中原夏朝人氏,后来才到的项过。母亲从前就对我讲过,夏朝的登州栖霞有一位得道的仙人,道号长春真人,乃是这世间的真仙,一生行善救人不可计数。”
顿了顿,王爷又说:“小王,若得仙长指点一二,纵死无撼,还望仙长不要推辞了。”
“既然王爷一意如此,贫道也只好寸莛击钟了。”
“小王爷,先谢过仙长了,敢问仙长可知道当今天下之大势么”
“哦,王爷说的是”
“当今之天下,我项国可谓是风雨漂摇,在我国东南有夏朝,中原大国,王气所在,人口州县几十倍于我国;西南有象雄古国,虽然地广人稀却已立国千年,多有文韬武略之臣,不乏能征惯战之兵。此二者与我国百余年来互有征伐,却还都不是心腹大患。”
真常子听着听着,不禁心下嘀咕起来:“这个倒霉王爷,莫不是你就剩一口气了,还想侵吞我大夏疆土吧想找我师父来帮你只怕是你找错人了。”
而丘真人饮了一口茶,道:“哦,那么王爷以为,项国大害是为谁呢”
“哈扎尔人。”这王爷说出这几个字后,突然连声大咳起来,就好像是牵动了身上的什么神经似的。
咳了几声,王爷才强自忍住,涨红了脸地继续说道:“这哈扎尔人,本就是漠北狼种,蒙昧野居之徒,茹毛饮血之辈。可是,偏偏打起战来却是诡计多端,行军的时候如疾风闪电,攻击的时候又像排山倒海,实在是我项国劲敌啊。”
“王爷,您未免也太看得起贫道了,贫道虽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技,可是对于这治国平天下的军国大事却是一窍不通。正所谓,当时跳出生死窟,自此踏倒名利场。这红尘中事,王爷不问也罢。”
那王爷见丘真人态度决绝,只得叹了一口气,又道:“仙长品格清高,本来小王不该再问,可是这百万生灵只怕就要血流漂杵了。”
真常子听了王爷这么说,大吃一惊,心里又暗暗嘀咕道:“好厉害,我师父要是不听你说话,这就要血流成河啦好个倒霉王爷,真够能吓唬人,且听他还要说些什么”
丘真人也有些惊异:“哦,那倒要向王爷请教。”
王爷道:“仙长,我项国本就在四战之地立国,自建邦以来东南西北战事不断,百余年来如此,这本来也没什么。不过,自从哈扎尔人自漠北兴起,其势税不可当,而且哈扎尔大军所过之处往往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这想必真人也是知道的。”
丘真人不禁点了点头,他们师徒西行万里这一路走来,亲眼所见,战争疮痍,人民死走逃散,实在是惨不忍睹,苦不堪言。
王爷见丘真人点头,心中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于是又道:“哈扎尔人与鄙国交战,鄙国原有百姓三百余万,如今户数不足先前一半,只好向他们称臣请降,奉其号令。可两年哈扎尔大军西征,征调我队随行,可是鄙国哪里还有兵卒可发,有丁可征”
“无量天尊。”丘真人听到此处,脸上也露出同情之色,道:“豺虎方遘患,可是,这天下苍生何罪王爷此言有理,贵国实不堪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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