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本来那水牢的栏杆空隙很窄,只能侧着手掌通过,宽度也就达到手肘往前三分之一处,但花满庭这次做出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能够成功的动作,手臂在大力探出时,护栏挤烂了他手臂上的肌肉,手臂上的骨头也“咯咯”作响,这一痛彻心扉的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那送饭人弯下的腰还没立起便被花满庭抓住了的衣衫,花满庭以手臂探出的速度将双臂缩回,那送饭人也被带着整个身体紧贴在了护栏上。
惊恐之下,那送饭之人正要叫出声,他的喉咙却被花满庭给死死咬住了,只能发出极低的呜咽声……鲜血顺着花满庭的嘴和手臂流进水里,水虱爬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噬咬着,只是那轻微的痛痒已被花满庭忽略了。他疯狂的吮吸、如野兽般扯咬着送饭人的喉咙和血管,鲜血越冒越多,花满庭周身漾起了一圈淡红水纹,然后颜色逐渐变深,直到栏外之人失去动弹的能力。
花满庭松嘴的时候,那送饭人的喉间有了一道深有数寸,占颈部三分之一长的伤口,人虽不再动弹但仍有暗黑色的血液流出。花满庭拍打下手臂上的虱子,满嘴的血腥气息释放出了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兽性,鲜血的灌溉洗去了他内心的恐惧,头脑变得分外清醒冷静。不顾水质的肮脏,他用水抹去了嘴上的血液,解下那送饭人的腰带,和自己的腰带连在一起。
看着手臂上被栏杆切破的大块肌肉外翻着,花满庭冷笑一声,咬下了大块碍事的肌肉,然后将双手与那系在一起的腰带埋在冰冷的水里,感受着刺骨的疼痛,花满庭静静等待着看守水牢的守卫到来,把整个身体连同头部一起埋进了水里……
时间并没过多久,那看守水牢的守卫见送饭的人迟迟未出,便走进牢里一探究竟。只是一走进那回廊便看见那送饭之人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水牢里也不见了花满庭的影子。那守卫大惊,几步跑到水牢前,却觉得脸上一凉,竟是粘上了数颗水珠,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影一晃,便缠到了他的腰身,然后他被一种极大的拉力拉着往护栏撞去。
“啊!”较之那送饭人幸运的是,这守卫来得及发出惨叫同知同伴,但不幸的是,他的喉咙直接被花满庭从护栏外拿起的筷子刺穿。外边的人听见响声,急忙跑了进来,而花满庭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摸出了守卫腰间的钥匙……
花家的正堂里,花如令接过四公子钱多递来的茶水,浅浅尝了几口,在心里默念道:嗯,这家伙看样子不是个**强的人,今晚就他了……
“老夫人的膳食,确实有些问题。”楚留香的父亲楚伯轩坐在客首,翻看着花家厨房的膳食记录,若有所思地说道:“在下医馆里有位去世多年的圣手,与在下是忘年之交,他死后留下了一本手札,那手札中记载了他行医多年的体会,以及他曾为蒙元宫中御医的事。”
“那又如何?”花家几个长老挑眉问道。
“当年元宁宗与太后卜答失里不和,卜答失里对权欲的掌控又极强,便想除掉元宁宗,扶好控制的侄儿,也就是现在的元顺帝继位。宁宗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召集了皇宫中所有的御医查看,便是在皇宫外也下诏让数位名噪一时的圣手进宫。宫外的医药圣手多是汉人,不屑于给蒙元帝王诊治,便相约躲进了深山,此事想必各位长老还有印象吧?”
“没错,确有其事。”几位长老点了点头,楚伯轩继续说道:“宁宗得知后大怒,便将那些圣手的妻儿挟持,逼迫他们出山。除了个别宁死一家也不屈的,剩下的都进了皇宫,最终我的那位挚友在元宁宗的食谱里发现了蹊跷,可能既是害怕招致杀身之祸也是恼怒元宁宗的逼迫,便没有道出此事。只是同其他圣手一起开了些固本培元的方子,宁宗死后,太后降旨将所有为宁宗诊治的郎中以诊治不利之名全部诛杀。我那挚友因早窥得此事,提前一天便逃走了,只是这一走,以前的家是回不去了,便流落到了江南,最终与我结识。那要了宁宗命的食谱,与老夫人这半年所用有异曲同工之妙。”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相互对视着都没说话。这一次,楚伯轩会出现在花家与花小月无关,而是花满轩思来想去不对劲,便想从紫竹和绿竹中的毒上下手,于是就请来了与他生意上颇有往来的楚伯轩帮忙,结果这一查,顺势就查到了老夫人身上,却发现老夫人并未中毒的迹象。而那一日,老夫人几个的老朋友听闻她的死讯也纷纷前往府中拜访,其中有武功颇高的老头坚持说老夫人最近才与他切磋过,内力厚着呢,绝对不可能被一个毛头小孩失手杀死。当时,有长老提出会不会是中了化功散之类的东西,但楚伯轩用银针在老妇人身体上探测多次,也发现任何下药的痕迹。最后,就想到了膳食,结果也看不出名堂。
心烦意乱之下,楚伯轩习惯性的在书房里翻看医术,无意中翻出了那本札记,也看到了那御医所记载的元宁宗的离奇死因。楚伯轩叫人端上毛笔和朱砂,在记录膳食的簿上一边翻一边勾勒了数道痕迹,“这些伤人气血的东西,是隔三差五才给老夫人上那么一道,所以见效很慢。大家若是不信,可找人每顿轮流食用我勾出的这些膳食三道以上,只要三天那人便能察觉不对。”
“这……”几位长老都迟疑了, 如果真的是食物的问题,很早之前就有人想置老夫人于死地,那么花满庭多半是冤枉的,自然是不用死了。但这也说明了,自数年前的大清洗后,花家又有了新的内奸,甚至于,当年的清洗还有漏网之鱼。
“不好了,老爷,四少爷杀了许多守卫,逃走了!”门外的守卫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花满轩闻言打碎了手里的茶杯,立刻起身道:“召集所有守卫把四少爷拦下!”
“四弟又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不必那么兴师动众。”花满宸淡淡扫了花满轩一眼,道:“传我令,让东门和南门值夜的侍卫长各带一百人去追。”
“是。”那传信的守卫又急忙跑了出去,很快,寂静的夜晚便被喧闹打破,夜市里多了许多寻人的身影,便是偏僻的巷道里也被无数的火把照亮……
没人想到花满庭仍旧躲在花家,只是人藏进了运马粪的粪车里,天一亮,便会被运出城外,永远的离开花家。
屋外的动静并没有惊醒穿着睡衣与泰迪相拥而眠的花小月,泰迪听到了响动仅是翻了个身子,把腿放在了花小月腰上,像章鱼似的把人紧紧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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