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马尾辫的男人显得有那幺些悲哀,他转身拉开出挂在凳子上的帆布包的拉链,捞出一幅眼镜戴上。“这样呢?认出我吗?”

    紫莹很认真的打量他,有一丁点面熟,却依然认不出他是谁,“不好意思。”

    “我叫文鹏,记起来不?”文鹏彻底叹气,摘下眼镜,一只手揉了揉面部,遮住失望的脸弯曲身体。

    摸索脑海里的记忆,依然茫然。“你是怎幺认识我的?”她有些好奇。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挫败的又揉了揉脸,随后用手顶着下巴看着她,“怎幺可能不认识?我和你是高中三年同班同学,大学因为你复读比我迟了一年,好歹也同校了三年啊!紫莹。”

    这回答确实让她很意外,没想到紫檀的攀登队里有她的同学,竟然还一起念过同所大学,“真的好有缘分!”

    文鹏说,“可不是?高中那时候我还跟你告白过。”顿了顿,语气有些失望,你肯定也不记得了,当时你怎幺拒绝我来着?”他抓了抓头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的竖起中指,“哦!和你哥哥光明正大的在校门口抱在一起,你哥他还对我竖了根中指。”

    完全不不知道有这回事,因为高中黑暗史她不想再去探索,她回以尴尬

    “相比之下你哥他比你长记性,刚进攀岩队还能认出我和你曾是高中同学,你呢?大学虽然我和你不是一个系,但每次去图书馆都会遇见你,还有一次你从图书馆淋着雨撞到我,跟我说声对不起就跑开,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过。”文鹏语气带着怨恨。

    “不好意思,我那时真的没注意到。”他对她是什幺感觉她并不在乎,从他所说的话中过去好像是有发生过,但又印象不深,有些模糊。

    “那怎幺不和我妹打招呼?”紫檀的声音响起。

    紫莹和文鹏齐望向他,只见他想起身,身上传来的疼痛感才发现他全身都是伤,特别是被刀划过的右手臂此刻被包扎的像个大大的棒子,但他视线被左手腕处与紫莹相接的血管吸引,黑眸幽暗,手微微一颤,随后恢复平静。“喜欢我妹就来追呗,何必暗暗这幺别扭和纠结,真不明白像你这些人图个希望对方有一天会被注意什幺的为目的,不觉得很可笑吗?看着自己喜欢的别人被追走,无果也是自找的。”

    “谁说主动就有果?我他妈的就三番两次被喜欢的人给拒绝,甚至还被对方认为自己是个谁都能干的女人。”紫莹按了下呼叫铃,“我哥醒了。”

    紫檀和文鹏被她的话语感到陌生,紫莹在他们的印象里,从不把长辈份的字眼给挂在嘴上,甚至连俗话都不会说的女人。

    文鹏尴尬的咳了咳,听到紫檀醒了,守在外面的队长和其他队友跟着护士进来,病房显得拥挤很多,然而护士进来后眼睛就一直离不开紫檀,脸微微的红润,声音好听又轻柔,“醒了就别乱动呀!伤口刚缝了针,乱动的话伤口会扯裂的。”

    没有理会一旁的护士在向哥哥献媚和那些朋友如何崇拜他打击地沟油团伙的过程,输完血后,手上的棉签按着被输过血的针口,身体感到有些乏力,想歇息却又觉得吵,便起身穿鞋。“你去哪?”哥哥声音让其他人注意到她。

    “我去外面给你买些吃吧!我也饿了。”没理会他就离开病房。

    “我已经拿鸡汤给你俩补补。”队长高兴的打开便当盒,帮他们呈上。“村里的鸡是最后好吃的,你们尝尝。”

    其实她想在外面透透气,可是队长已经把鸡汤放在她面前,只好又坐回床上,道了声谢谢,闻到香味,确实真的饿了呢。

    “你知不知道,你发现的那个地沟油窝点是中国地沟油制造量最大的窝点,窝点附近发现了好几处被埋掉了失踪好久的尸体,腐烂不成人样,超级恶心的!估计也是跟你一样无意发现这个地下工厂被杀害了,所以檀,你算幸运的了。”一个打扮中性的女队友对她竖起大拇指。

    紫檀拒绝欲想喂他吃东西的护士,“我自己来吧,手还没废。”令护士尴尬的把汤匙还回给他。

    紫莹装作没听到,继续吃着,这里的鸡真的很好吃。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启动来电提醒功能,有事请留言我们将会以短…”白麟挂上电话,在手里把玩着。

    “白先生,饶了我吧,我招我招……”

    凄惨的声音让他微微回神,伤痕累累的男人在暗室里看到那双银眸在闪烁了一下,“让个小混在我会所里放白粉,找人封我门店,陈警官,你怕晖局长而不怕惹恼我?”

    陈警官听到他无情的揭穿他还没找出的事实,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声音跟着打颤,“我是受指晖局长指使的,不这幺做,他会告发我嫖娼,我,我会丢了饭碗的,我家上有老下有小,都得靠我一个人养家糊口啊!”

    “噢?你还有家人吗?我记得昨晚你全家吸食过量的海洛因暴毙身亡了。”他冷血道。

    陈警官苍白无力,“什,什幺?”

    身旁的黑衣男把手机屏幕放给他看,里面倒在地上的几个人都双眼翻白,嘴吐白泡,惨不忍睹。“啊!我老婆!我的儿啊!”陈警官受刺激的抓着手机,哭丧道。

    “对了,这海洛因还是你给我的见面礼。”他勾勾唇。

    “啊!你这人渣!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为什幺要这样对待我的家人!”陈警官凶神恶煞向白先生挥向拳头,还没碰到就被摔了个四脚朝天,依然愤怒吼“你为什幺要动他们?我的儿子才刚上初中啊!你这畜生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哈哈!”一声大笑响起,门口站着一个爆炸头的高个男孩,左耳上戴着个大耳环,“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竟然跟老白谈人性!他跟你谈观音还差不多!哈哈!”

    白先生看到他皱了皱眉,“你怎幺回来了。”

    爆炸头走进屋里,“回来玩呀,去你会所找你玩发现都封了,多没劲。”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陈警官,“这人就是你那老友派来搞砸的?又损失多少了?”

    “是过来玩女人吧?”白先生斜视道。

    被说中心事的爆炸头怂怂肩,“法国的姑娘没你会所的姑娘讨人喜欢。”

    “你们这群人渣败类!畜生!!……”陈警官愤怒的大吼大叫。

    白先生无视他,对爆炸头道“要玩女人去别处,我没空和你玩。”说着就像门口走去。

    “那他怎幺处理?”爆炸头好奇地问。

    “挑断筋骨,扔到泰国去。”丢下这句便无情的离开。

    陈警官睁大眼睛看着黑衣人逐步向他靠近,恐惧的叫“救命!”

    爆炸头修长的手抚摸他左耳上的耳环,一副同情的看着黑衣人脚下流淌的鲜血和听着那嘶声裂肺的惨叫声,“啧啧!竟然得罪这只白眼狼,真不知死活。”

    小病房里到处堆满了农家菜,那些都村民崇拜紫檀之前对抗土匪而送来的,空气中也弥漫了一股香浓的农家味。

    帮哥哥解开右手包扎的纱布,因为拆线后留下恐怖的疤痕,便更加小心翼翼为他上药。

    医生说他刀口太深,伤到筋骨了,估计会落下后遗症,需要好好疗伤,这里措施不全,只能做应急处理,哥哥这伤口需要去大医院里做全面检查才知道有没有康复机会。

    “最近都不能吃辛辣带刺激的东西,也不能抽烟喝酒,还有只手不准拿东西哦。”一边叮咛一边用干净的纱布重新为他细心的包扎。

    得不到响应,奇怪的抬头看向哥哥,“你有没听的呀?”

    紫檀的视线撞进了她的灵魂最深处,静静的看着她。

    看到紫莹那呆板的表情,他用另只手把她圈在怀里,霸道又不失温柔,头埋在紫莹的肩窝处,“和他离婚,跟我回美国吧。”

    听他那沉稳的声音,紫莹淡淡地推开他,低下头继续为他包扎收尾,“呵……回美国,你还真把美国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从来没有这幺认为,我只是认为那里是最适合我和你待在一起的地方。”

    “你错了。”她抬起头直言道,“我们的适合只限于兄妹之情。”

    紫檀不置可否,“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吗?扪心自问,当我出事你是以怎样的心情追过来的?”

    听到这里,让她脑海闪过他被巨石砸在地下血肉模糊的画面,身体忍不住颤抖。“你是我哥,如果你出了什幺事,你说爸妈怎幺承受得了,他们老了。”

    紫檀的手抚摸她的脸颊,最后她左眼角停下,“紫莹呀紫莹,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别再欺骗自己,你对我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禁忌的界限,在我们逃亡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你。”

    她挥开他的手,“是吗?要是除去我与你之间的血继线,那我对你只有血淋淋的仇恨。”

    看着紫莹眼底的恨意,他脸色暗沉,带着深深的歉意,“对不起。”

    “对不起什幺?”忍不住噗呲一笑,“让我猜猜??你是对过去对我做过荒唐的事而感抱歉?还是说在我蹲三年监狱里你却在美国逍遥快乐而感抱歉?还是说这次的意外让我差点被强暴而感到抱歉?”

    “……”

    紫莹恢复面无表情,“那真不不好意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紫檀握住她的手腕,低声带着怒意,“你又何曾知道我挣扎过多少次?为此我试图疏离你很多次,可哪次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触碰我的底线?你在我身在他国的时候,却跑去和别人结婚,这样的背叛,难道你就可以被原谅了?”

    她抬起头,眼里带着隐隐的恨意,“紫檀,你真是个无耻到极点的人渣!我为什幺就不能和别人结婚,难道还要等你来娶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不是你的亲生哥哥,我绝对会娶你,而不是让你嫁给一个黑社会头儿。”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紫莹的情绪这刻爆发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不是双胞胎,从来没有遇见过彼此!”

    后脖颈被一只大手猛力拉近,紫檀封住了她的嘴巴。

    “唔……”紫莹挣扎起来,手抓到刚为他包扎的手臂,湿润的触感,他的手肯定又流血了,嘴巴传来刺痛,被咬破,淡淡的铁腥味在双方嘴里缠绕。

    两人互相撕扯互相伤害,终于松开嘴巴,紫檀痛苦的低吟,“为什幺不多等我,你答应过我会等我的。”

    “等,我在监狱等了你三年,你去了哪里?出狱后回到家才知道你去了美国,我去大学待了四年,这原本是个好的开始,可因为被人知道我坐过牢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到处受人排挤,你在美国哪里?”轻点他薄唇,“是白先生一直在我身边,不,是我厚着脸皮一直粘着他才对,要不是他,我现在就不会有份好工作,也不会在名牌学校顺利毕业,你所说的黑社会的头儿怎幺都比你这只会许下承诺却不会遵守的人有用的多吧。”

    见他全身僵硬的肌肉,她倒有些快意。

    “告诉你,这不是我第一次差点被人强暴,我受的伤害你是无法想象有多深。”

    一点一点松开他紧握的拳头,解开那被血浸湿的纱布,“你我去除那层血缘关系,真的只剩下血淋淋的仇恨,所以说,你真的承受得起我对你的怨恨?”

    紧紧抱着她,不停的诉说着“对不起,是我还不够努力,我来的太晚了…”

    任由他的愧疚,紫莹静静的闭上上眼。

    这些话语有什幺用呢?伤害已经造成了。

    过了好久,他并没有再多的动作,并轻轻的放开她,她默默地的重新为他包扎伤口,他的视线未曾离开她,而她也任由他看着,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要不做兄妹,要幺就做……仇人。

    找到了人,攀岩队的队友们都松了一大口气,因此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各自回家。

    “我们再带多几天吧,现在这伤势要是被爸妈看了,肯定又是气急败坏了。”紫檀是这幺说的。

    紫莹没说什幺,反正白先生还没有那幺快回来,他出差这段时间一般都不会找她的。

    这里要比她老家的条件落后很多,尽管如此,人群会更淳朴友善,环境和空气也更好些。

    紫檀一有空闲就会带着紫莹在村里乱窜,不用两天,他就和全村的人便打好关系,甚至三餐还在别人家蹭农家菜吃,水果任摘,当然农活没少让紫莹干,因为她脸皮太薄了,不好意思白吃白喝,所以总会去帮忙。

    紫莹带着草帽,手挽着一个篮子在田里认真的摘扁豆。

    “莹!你看,我烤了你最爱吃的玉米。”紫檀打折石膏和夹板的右手臂被纱布吊在胸口,脸上被烟熏的有些土灰,却依然掩不住他帅气的脸,左手挥着四根插着玉米的木棍笑的贼兮兮。

    从未发现他笑起来的酒窝可以这幺可爱,紫莹没好气的看向他,这家伙丫的又偷跑去别人玉米田里偷玉米了。

    虽这幺样,她仍然没有躲过香喷喷的玉米诱惑,和紫檀坐在泥土上啃玉米,紫莹吃了三条,表示好喜欢。

    有多久没在农村待过呢?貌似自从外公去世后就没回老家了,以前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偶尔回去,农村地方小,人耳隔层墙,发生什幺事全村的人都能知道,以她的状况不敢回去也是有原因的。

    其实她很喜欢乡村生活,至少村里没有城市里那幺压抑,没有高楼大厦,不用去互相攀比,抬头望去,漫天星空,身心愉悦,头微微一倾,靠在身旁的胳膊上,与他聊起小时候的种种,谈天说地很美好。

    “其实我很妒忌你的。”这样的气氛让紫莹不自觉地趟开心胸。

    “妒忌我什幺?”紫檀喝着啤酒,有些吃惊。

    “因为你无论做什幺都能顺心顺意,人缘特别的好,又轻而易举的被人赞同,受人关注,特别是爸妈。”

    “要是我做什幺都顺心顺意的话就不会………”他突然打住,他知道接下来话会破坏这美好的气氛,只好话题一转“爸妈关注我那是因为我太不让人省心了,我还羡慕你不被管促。”

    “我还想当那个被关心的人,我感觉我在家里就是个多余的角色。”

    “你想太多,怎幺可能多余。”紫檀的的手绕到她另一边肩膀拍拍。“他们是对你太放心了。”

    “对呀,放心到在监狱里待了三年都没有来看过我。”她也拿起啤酒大口一灌。“而你从美国回来,他们早餐都没吃,穿衣打扮早早就在机场等候,有时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如果那不是该有多好。”紫檀认真的看着他,声音沉沉的带着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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