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沙华之秋》第二章

    第二章

    赵颢回到寝宫后，马上到西宫请安，也就是高皇后的寝宫。

    赵颢行完礼，便开始与高皇后闲话家长，但心思明显不在此处。

    高皇后注意到了赵颢的异常，关心的问:「皇儿阿，有甚幺烦恼吗?如有事情可与母后说说。」

    赵颢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道:「今天孩儿与太子哥哥到夜市便服出巡，想买糖葫芦给妹妹们嚐嚐。到一个爷爷卖的小摊，角落有个女孩。他的眼睛水汪汪的，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有脸蛋都让我念念不忘。他叫作洛晴，表字昙湮，哥哥问他姓甚幺，却没有回答。」

    高皇后想了想，问:「会不会是左相的孩子，那个现在的左相妃以前还是别人家的女奴时与左相私通生的，最后靠着左相的力量爬上正房的位置。」

    赵颢不禁调侃道:「只要是女人都很八卦阿，连我亲爱的母后也不例外。」

    高皇后笑了笑道:「深宫无趣，只好以八卦佐茶。」

    「是孩儿不孝，以后会时常来陪母后说话解解闷的。」

    高皇后笑着敲了下赵颢的头，说道:「你啊，就是嘴甜。」

    赵颢又重提刚才的话题:「不过那个女孩一点也没有左相的影子，也不像左相妃。」

    高皇后:「听说那个私生女确实不像左相以及左相妃，但生得很是妖媚，并且行事非常不检点，就像当初她母亲一样。宫女们说，那女孩连右相的小儿子都相好上了，我儿绝不能拜倒在石榴裙下阿!」

    「不母后，我会注意到那女孩正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我认为他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来头肯定不小。而且她给人一种纯真的感觉，好像靠近她，都会被净化。」

    「儿阿，你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位神祕的女孩了?」

    赵颢涨红了脸，侧着头思考。最后说道:「我喜欢她的纯真。」

    高皇后笑道:「我的儿也长大了，为娘的就帮你打听打听吧!」

    赵颢急忙跪下磕头，大声的说:「谢谢母后!」

    「罢了，起来吧，时间也不早，母后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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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里，本应该休息的太子殿下正在作画。

    画中赫然是傍晚小摊里那女孩的面容，远处有个男子的身影，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女孩，而那男子正是赵顼。

    做完画，赵顼提起笔以飞白体在空白处题了一首诗:「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并落款:「顼。」

    赵顼将画挂在书房里的书柜上，踱步回到寝室，却怎幺样都睡不着。心烦意乱之下，走进了御花园。

    寒冬时御花园里只剩下梅花依旧盛开着，看着梅花，赵顼不禁想到洛晴的冰清玉洁。

    走到梅花树下，伸手摘了一枝梅花，却抬头看见宫墙上好似有个女孩的身影。

    走近一看，竟然是洛晴。

    赵顼看了下四周，宫女侍卫们都不在。小声的问:「你怎幺会在这?快下来，很危险。」

    洛晴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有劳太子殿下挂心，小女子不配。」

    赵顼疑惑道:「你到底是谁?」

    洛晴道:「若是告诉你我的身分，你我便无法在此说话。」

    「那我不问了，你下来陪陪我吧，可以吗?」

    洛晴轻哼了一声，跳了下来，站在赵顼旁边。

    月光照在洛晴白皙的脸上，柔顺的长髮飘逸，有如仙女一般，赵顼看的都癡了。

    洛晴转头问:「御花园有什幺好玩的?骑马在草原上奔驰还比较好玩。」

    赵顼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和赵颢秋天时会和父皇去围猎，我可以带妳去。」

    洛清低笑道:「以甚幺身分?」

    这时赵顼跪了下来，执起洛晴的手，深情却又霸道的说道:「我希望是太子妃。」

    洛晴甩开赵顼的手，往后跳上墙，低下头，脸笼罩在阴影中，低声道:「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就不会这幺说了。太子，有缘再见。」

    说完便跳下墙离开了。

    赵顼急忙追过去，却无法跳过，不禁狠狠的搥了一下墙壁。

    「阿!」一声大叫，引来了一群太监，聚集到太子床前问:「殿下发生了甚幺事?」

    赵顼恍惚的看着身上的被褥，发现原来只是梦一场。摆摆手道:「无事，下去吧。」太监们躬身离去。

    太子殿下烦闷的踢开被褥，却发现床上放着一枝梅花，正是在梦中摘下的那株梅花。

    这到底，是真是假，如真若梦。如同那位女孩般引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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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颢房内--

    「烦死了，她到底是谁?」二皇子殿下不耐的踢着椅子喃喃念着。

    太监宇飞轻声问道:「殿下烦恼何事呢?」

    赵颢便将傍晚的情形再次诉说的一遍。

    宇飞听完，垂头思考了下，最后说道:「我认为他是夜殷国长公主。」

    赵颢大惊道:「为甚幺?这样他不就是敌人吗?」

    宇飞道:「这只是奴才的猜测，殿下不必惊慌，但还是与之保持距离为好。」

    赵颢生气的问:「你凭甚幺觉得她是夜殷公主?」

    宇飞仔细的分析:「第一，据说夜殷长公主有着水汪汪的大眼、柔顺飘逸如仙女的长髮、小巧可爱的鼻子和嫣红的小嘴、声音比黄莺还要美妙。这些特徵都符合殿下的描述。身边跟着一位老人，您说虽然看起来忠厚老实，像平凡百姓一样，却知道二位殿下出身不凡，在看到你们时眼神飘忽，脸部表情却看不出虚实。很明显的就是着名的夜殷隐身人。

    传说中夜殷隐身人受雇于贵族们，能作杀手暗杀政敌，但较不为人知的是他们最初的使命是保护皇家子弟。每位隐身人从小就接受训练，并且带着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本来的面容早已毁坏。这样眼神变了，脸部器官却动也不动，就有可能。若那女孩正是夜殷长公主，隐身人的存在，也就非常合理。」

    赵颢听完宇飞的分析，不禁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我不能去找她?」

    宇飞摇头道:「若是以前，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赵颢问:「为甚幺?」

    宇飞道:「殿下没听说吗?夜殷正遭逢政变，天皇驾崩，新皇年幼，太后却在病中。大将军趁此机会剥夺天皇的军政大权，全部揽在自己手里。现任大将军因有战功，人民敢怒不敢言，大臣们不是被收买就是辞官，有些甚至被斩杀。新皇被赶出首都，大将军想迎娶长公主，带着军队杀到寝宫时却发现长公主失蹤。」

    赵颢皱眉道:「父皇不出兵帮忙吗?」

    宇飞叹息摇头道:「如果出兵了，免不了一场战争。如今北有辽国西有西夏，内部又没有能干的武将，要是干涉夜殷内部的政事，受害的会是人民阿。」

    赵颢问:「那能不能至少救济一下长公主他们?」

    宇飞道:「万万不可，夜殷正以叛乱的罪名追缉新皇以及长公主，要是被发现大宋皇室包庇他们，可是会引发战争的。并且陛下已答应夜殷的请求，帮忙寻找他们。」

    赵颢急道:「父皇为甚幺这幺做?」

    「殿下慎言!陛下作的决定，臣子们没有干涉的权利。并且我认为陛下这幺做才是正确的，您忍心看着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陛下即位后，人民的生活已改善许多，陛下励精图治，并不是要来给皇子您败坏的!」

    听到这幺激烈的言论，赵颢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冷静下来思考宇飞所说。

    最后沉着的向宇飞道:「谢谢你阿宇飞，关心则乱。我明白了，这件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宇飞欣慰的点点头:「殿下真的成长了许多，看来殿下非常在意长公主，不然不会这幺冲动。」

    赵颢笑道:「是阿，为情所苦阿。」

    宇飞叹了口气:「只恨殿下所思非人阿!」

    赵颢没有回答，只说道:「息了火烛吧，夜已深，只愿能在梦中与伊人相会。」